我並不懊惱離開伊藤雪家之前沒有向小兔兔醬打听清楚它們的兔子窩所在位置,首先從她的天真模樣來看我就不對她能清晰描述出她們家在月球的準確位置抱有希望,其次雖然我本人已經是小兔兔大仙的青梅竹馬的小伙伴,但我們的船長帕琪小姐和兩位蹭船者女子大學生可不是,我沒理由向小兔兔打听清楚情報然後和另外三位與她無關的外人去拜訪月球上的廣寒宮——即便我們完全不含有惡意。
所以這次登月是否能巧遇兔子或直接找到兔子窩只能听天由命,好在帕琪小姐憑借冷靜的頭腦和清晰的邏輯推斷大致給我們圈定了一個相比整個月面而言小了不少的範圍去搜尋兔子窩——不論找到的是月之都的兔子還是廣寒宮的兔子,對我們而言那都是旅途收獲。
但是!一種不詳的預感忽然間籠罩在我頭頂,這絕對不是玄妙難言故弄玄虛的修辭手法,而是監控網收集的粗略信息反饋而來的危機預警。
我十分淡定地發現自己果然已經適應了任何突發狀況,因為我和帕琪早就做足了應付各類突發狀況的心理準備和應急預案。
比如說一顆、兩顆……幾乎雨點似的小顆粒物劃過漆黑月面直奔我們月球車所在方位而來,監控人偶們發現的就是極高速運動的小顆粒物留下的紅外輻射軌跡。
「嗯……」在瞬時抗外壓屏障的保護下 里啪啦的雨點打擊水泥路面似的噪音通過外屏障和內部空氣的震蕩傳入四人耳朵里,「簡單來說,我們、這個、似乎遭遇了超小型隕石雨打擊?」我對此推測感到不可思議,這里可不是空曠的太空,是引力場穩定、物質集中在一處的月球表面,哪來的超細微隕石雨?雖然從打擊方向上實在看不出「隕石雨」的大致來路,因為四面八方都是紅外殘留軌跡。
「很精準的打擊,不是隕石雨,」接收到同樣信號反饋的魔女小姐給出判斷,「是偽裝成月岩的子彈。」
「哪泥!」梅莉和蓮子緊張起來,她們似乎對大自然的打擊並不在意,卻對人為攻擊感到緊繃,「是美國人的秘密開發部隊嗎!啊不、是兔子部隊嗎?它們為什麼攻擊我們?」
「不知道,」帕琪迅速調整月球車運行路線避開大部分襲擊,「愛麗絲,全力維持外屏障,我負責尋找打擊來源!」
「喔、哦!」
「尋找到打擊來源,呃、然後呢?」蓮子問。
「直奔打擊來源地,先端掉敵人武器基地——如果有——制服它們再談以後。」
氣場轉變、令人承受十足壓迫感的大魔法使閣下霸氣地擬定了全盤計劃。
車內除了駕駛員帕琪外,我和兩位乘客手牽手在魔力網中固定住身體的活動範圍,在月球車行走路線變得更加飄忽時穩住身體不至于撞到抗內壓屏障上飆一臉血,同時開始承受比之前大了幾倍的震顫感。
「我、我我我感感感感覺覺覺、好好好久久久沒有這麼舒服地被、嗚哇又是深谷!被按摩啦!」蓮子。
「我我我我、也也也也、是是是啊!」梅莉。
「又刺激又舒服、呃、我說得是逃跑飆車和魔力空氣椅按摩,這一趟沒白來——前提是活著回到地球。」我總結。
「……」
「……」
她們在短時間內消去了緊張感,因為負責一切登月事務的兩位魔法使閣下都是充滿強大自信且技術嫻熟過硬的——不過就算發生令大魔法使也不敢抱有深切自信的大危機,我也不可能在兩位普通女生面前表現出來徒增麻煩。
就這樣看似無規律地在溝壑縱橫、裂谷遍布的月球背面飆了十分鐘,許多隱蔽性不足的、組成監控網的部分小人偶被敵人的狂轟濫炸給摧毀,這導致我給帕琪提供的監視範圍和精度在不斷縮減,不過魔女閣下並未表示需要增援更多監控人偶,她在這十分鐘內看來已經找到了大致的突進方位。
「外壓屏障還能撐多久?」帕琪忽然發問。
「本來設計時限是十小時以上,但是這樣的攻擊烈度下最多半小時,這還是你避開了一半以上打擊的結果,不是屏障強度不夠、我的魔力儲備跟不上啊,所以二十分鐘以後要麼我們突進到武器基地或找到適合躲避的深谷,要麼就準備升空逃亡吧,至少還有十足把握迫降地球。」
「逃亡是最後的選項,至少得給那些躲在洞里放冷槍的家伙一點教訓!接下來一分鐘得辛苦你一點,保證不要被一顆子彈突破。」
「了解。」
月球車一改扭曲的運行方式、瞬時內加速到極限、迎著眾多月岩子彈直線前進,差不多正巧在一分鐘內抵達了一座幾乎高聳到魔光中無法辨識出峰頂的巨型山峰腳下,往前是一頭撞進山體、往上是看不見頂峰的垂直懸壁,帕琪的目標自然是往下,幽深的裂谷巨洞。
直射的月岩子彈在幾秒後消失了蹤影,它們被兩側崖壁阻隔無法從高空射入深谷,本以為能放松一會稍微喘口氣,卻在自上而來的子彈消失數秒後又有無數自裂谷兩側襲擊而至的石子,雖然數量比之前鋪天蓋地式的打擊要稀疏不少,不過再如此無法躲閃只能被動挨打的的話,剩下十九分鐘或許還得壓縮三分之一。
「堅持一會,再往下幾公里就能抵達四面都是岩壁的深洞,子彈來不了。」
「再次了解。」
果然,十幾秒後,屏障外維持的魔光探照中只剩下了基本呈現環形的深洞,除了上便只能下,不再有左右延伸的裂谷。
「這下面就是兔子的巢穴?或是一個武器控制基地?」
「不是大本營,就是主要武器控制基地。」
「那就、沖吧?」
毫無疑問,不管是武器控制基地或武器基地或大本營或別的類型的基地,在敵人接近到近距離時即使不能用超大威力武器去招呼導致波及自身,也必然要施展充足的防衛手段,不過這防衛手段的攻擊性多半不會超過之前偽裝成月岩隕石雨的超大型打擊能力,所以我還是有信心撐著防護盾讓月球車扎入內部的——帕琪小姐已做好開道的攻擊準備,我覺得那不是凝聚型超級激光炮就是聚變轟炸,別說厚度幾十米的岩石壁,就算是幾十米的高強度合金壁也炸給那些躲在陰暗處的兔子或美國人看!
多半是兔子?我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