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夜見是神王閣下嘛,神龍見首不見尾才是正常的,可是月宮公主竟然不關心她們在月亮上養的兔子?」
「她們的關心方式……有些奇特而已。」姮娥小姐衡量了一會用詞方才開口。
「不是超級大天魔和邪神公然騷擾月球兔嗎,公主們竟然不聞不問,這樣的關心方式是對待戰士的吧,她們沒把兔子們當寵物養啊!」
「月宮的兔子,」她說,「是合成技術產物,其中大多數並非普通物種開靈化妖,就是正常的、擁有人類智慧的普通人。當初我听說,月夜見老師並不贊成在月球養一群擁有正常智力的兔子,但是,執政公主們決意延續她們的古老文明最後一點火花,月宮仙界的仙人們已經徹底派不上用場,仙人們徹底融入了月宮仙界、靜止的永恆對他們來說就是所有,現實的文明與仙人們再也沒有干系。最終在月宮仙界之主不ˋ參與的情況下,永琳大人和幾位執政公主選擇了這樣一個方案︰設計一個繁衍能力、智力水準都在及格線以上的物種代替消亡的古老文明殘存普通人苟延殘喘、保留最後的火花供她們懷念過去,月宮的兔子們,最初,既是寵物、也是傳承者。」
「我好像又在很隨便的情況下听聞了不得了的隱秘啊!」我再次習慣性和帕琪對視,「不過公主們其實可以把河童們都接收上來的,我覺得河童重工繼承了古老文明的不小部分的技術呢。」
「河童?」
「啊,是一種原產RB就是東瀛列島的妖怪,它們似乎發掘了千萬年前的遺跡,解析出了很多不靠譜的技術,我感覺讓她們毀滅太陽系要比人類登陸火星簡單多了。」
「……」
「別听愛麗絲瞎胡鬧,」帕琪在進入大殿後沉默了許久,此刻終于開口,「姮娥小姐,可以詳細說一說,月之都、月宮的兔群的情況嗎?」。
「研究癖又發作啦。」我的吐槽果然又換來斜眼。
「月宮兔群,是一種在許多方面兩極分化很嚴重的人造物種,」姮娥的說辭讓我們以為自己面對的不是一個至少生活在七八千年之前古人,「她們的族群中有一些十分膽小、即使訓練了一百年也沒有開一槍的膽量,可有一些膽大包天甚至很樂意參與公主們組織的訓練活動並對作為訓練敵人的公主射出致命攻擊。」
「……我覺得我認識的那只月球兔有時候膽大包天有時候膽小如鼠果然很矛盾啊。」
「這同樣是月宮兔群其中一部分的特點。」
「還有呢?」帕琪繼續咨詢。
「她們其中一部分很聰明,」廣寒宮之主依然在搗鼓燒不開水的陶壺,「另一部分……很天真。」
我覺得她想說的是愚蠢,鈴仙小姐到底屬于哪一種呢?她似乎有的時候的確天真地可怕,比如逃離月球降落幻想鄉那一次,或者在和永遠亭兔子們相處的時候,不過有時她還是挺聰明的,至少她懂得配合永琳醫生做實驗,所以月宮兔子依然擁有許多矛盾面。
「等等,一個族群里有聰明人也有蠢人不是自然規律嗎,不管哪個人類群落都這樣啊。」我說。
「確實如此,可是、兔群們除了聰明、就是天真,沒有中間的普通項。」
「一個不是聰明人就是天生被愚弄的蠢人的族群?果然分化嚴重。」帕琪小姐不客氣地總結。
「還有許多方面,不過在你們深入接觸月宮兔群之前,告訴你們不會讓你們有特別的感受。」
「哎哎,姮娥小姐,那個……」蓮子和梅莉似乎在仔細掃視觀察了整個大殿後終于想起了該說兩句話找回一點存在感。
「宇佐見小姐,還有哈恩小姐,」姮娥用令人佩服的標準現代日語和漢語準確叫出兩位女子大學生,「你們想知道廣寒宮的兔子在哪嗎。」
「哇,我還什麼都沒說呢。」蓮子。
「大概地上人來到月球的第一件事都是好奇兔子在哪吧。」梅莉。
少女們不在意被看穿想法,因為她們認為自己表現得足夠明顯很容易被人猜出心思,可我分明感覺到姮娥在專注搗鼓陶壺和茶葉時幾乎沒有關注過兩位四顧張望不太安分的女子大學生,而在剛才的對話中,她毫無痕跡地、甚至是被動地用著讀心神技,雖然看不出來她的讀心和覺小姐的讀心有何區別,但在讀心效果上似乎是一樣的,比我這不靠譜地模仿要自然且深刻得多。
「這是讀心術嗎?」。我悄悄用心念問道。
「您認為這是讀心的話,那或許就是凡人認識中的讀心術,不過我認為這更近似于仙人的本能,只需擁有有關的修行。」
姮娥在回應的心念里描述的不止這句話,還有她關于古老修行的認識,這些認識里包括了所謂的讀心術在成就永恆的仙人眼中的意義,我只能做到粗略的理解,那似乎無關呼單純的侵犯或不侵犯隱私的道德問題,而是關系到仙人對待被它們擺月兌的物質世界的態度,人心所思同樣屬于物質的現實,同樣是被企圖永恆的某些仙人希望擺月兌的對象,而想要擺月兌它,仙人至少得先了解它,這似乎是某些擁有特殊修行——比如姮娥——的仙人讀心本能的緣起。
「听起來姮娥小姐很不希望再和現實扯上關系啊,和過去的經歷有關嗎,可就我所見到的您還是在關心月球和地球上發生的許多事,甚至讓小兔兔大仙趁機混入月球移民部隊抵達地上世界。」
「愛麗絲小姐,小兔兔可不夠格被稱為大仙,不要理會她天真的戲稱,」姮娥在心念中首先糾正了小兔兔狂妄的自稱,「我之所以回到月亮,之所以關心仙界之外,是因為很久以前,月夜見老師就與我談到過一個困境,創世神面臨的困境。」
「創世神面臨的困境?創造了一個世界,滿足了所有的神靈大人會面臨困境嗎?」。我的好奇心被瞬間拔高到頂峰。
「我不知道,但月夜見老師、前古文明的唯一神、神王閣下,她告訴我,她遇見了無法擺月兌的困境,這困境甚至讓創造了一個世界、幾乎無所不能的神靈感到苦惱。」
「我似乎听說過類似的話……」我想到的是神奈子,她同樣十分苦惱,可她並未沿著創世神的道路走過去,所以神奈子的苦惱或許和姮娥所說的月夜見的苦惱不一樣,不過我依然在好奇心的驅使下將神奈子講述給我的許多關于她對自身的思考和產生的困境轉達給姮娥,「月夜見閣下也在思考類似自己的來源這樣的問題嗎?」。
「不全是。」
「那是?」我更好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