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鈺適時的添上一杯茶水,蘇冉接過用茶蓋撥了撥飄在表面上的茶葉,「阿幽,你對蕭家二小姐有何看法?」
沈浪幽端著茶杯的手驀然一僵,半響才回答道︰「冉姨為何這般問?難不成冉姨是想收徒了嗎?」。
蘇冉笑罵道︰「瞧瞧你這語氣,好似是瞧不起那阿蕊似的,即便是我要收她為徒,也得問問阿蕊的意思,我可不會強求。」
「是,蕭小姐……嗯,正如槿姨所說,她心思玲瓏,非尋常女子可以比的,我很看好她,不過冉姨,蕭小姐有自己的思想,她不願做的事情是強求不了的。」沈浪幽隨口說了幾句,他至始至終一直沒有見過蕭惜蕊的容貌,有些話還不太好說。
馬車內,蕭惜蕊隨車帶著的糕點逐漸見了底,而對面坐著的宮漪媃則是滿臉的碎屑,淺月則是多見不怪的從袖中掏出帕子遞給了宮漪媃。
「蕊蕊,改日我們去南城轉轉吧,听說那里新開了家綢緞鋪,都是從杭州進來的,杭州絲綢一直作為貢品送到宮中,在民間不是輕易能夠穿得到的,不過前不久聖上下了旨意,杭州生產的絲綢除去送到宮中的之外都可以賣出去。」宮漪媃邊擦著嘴角邊道。
蕭惜蕊聞言點點頭,這個消息她也從爹爹那里听過一點,不過話說回來,明明是個架空的朝代吧,偏偏與現實世界無所不同,但也有不同之處,一些城鎮的確是她從不知曉的,杭州之類的地方在現實世界也是存在的,倒也不知是虛擬朝代還是真實朝代了。
昨日听哥哥說起月考之事,蕭惜蕊便又是想到了許多之事,如哥哥所言,月考之事她的確是早已就知曉的,早在入學堂之時,先生便告知會定時進行月考以及期中考、還有期末考,當時她正神游天外,根本沒在意先生的話。
即便是後來進行考試,蕭惜蕊也真是以為這是學堂必須要經歷的考試,昨日經哥哥一提醒,她倒是有了些印象,听哥哥說這是太祖皇帝在時便已有的制度,不但民間的學堂會這樣,就連宮中的皇子公主也會進行一場又一場的考試,無一例外。
對先祖二字听到的越多,蕭惜蕊越是好奇,南琴先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物,一朝之君,敢定下規矩,男子只得娶一妻,不允許納妾,一朝之君,能定下考試詳細制度,頭腦這般的厲害,蕭惜蕊不得不有所懷疑,這南琴先祖絕非是古代之人。
罷了罷了,即便是再好奇,也無從所究了,她穿越來的太晚,無緣得見南琴先祖,某種意義上來說,南琴先祖再是人物,也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如今的南琴,是當朝女帝。
心思轉了千百回,最終蕭惜蕊嘆了口氣,宮漪媃從袖中扯出個荷包遞了過去,蕭惜蕊瞧了一眼,上面繡得是鴛鴦戲水,栩栩如生可見繡工不一般,她接過笑道︰「可是要送給哥哥的?」
宮漪媃紅著臉點了點頭,聲音低如蚊︰「那……什麼……南琴習俗,男女之間定下親之後,女子要親手繡一枚荷包送到男子手中,我原本打算今日給你哥哥的,既然他沒來,只得讓你轉交了。」
蕭惜蕊模了模上面的圖案,「好,我曉得了,我一定會親手交到哥哥手上,然後看著他戴在身上,南琴習俗嗎……日後我若是有了意中人,只怕我的繡品是無法拿得出手的呢。」
「那蕊蕊可有意中人了?」宮漪媃看向蕭惜蕊問了一句。
「意中人……沒有的吧,我才十四,還未及笄,急不得,倒是媃兒你,按理說你都已及笄,今年便可嫁入蕭家成為蕭家的一份子,只不過,兩位皇子還未完婚,你與哥哥的婚期只有定在之後才不會多生事端。」
宮漪媃點頭,「我自然是知曉的,我父母也想到了這一層,所以對于婚期定在來年六月並無不滿,身在朝堂,諸多的不由已,我爹縱然是將軍,可武將最忌功高蓋主,如今爹與顧伯父的意思是早早辭去將軍之位,也好保平安,畢竟,伴君如伴虎,更何況是……」
兩人說話間,馬車便行駛到了城南的郊外。
如今的天氣是秋高氣爽,出來散心是再好不過的了,馬車停下,碧清與淺月率先下了馬車,正打算要搬來方凳,卻不想蕭惜蕊直接從馬車之內跳了下來,著實將淺月嚇了一跳,可碧清卻沒有過多的反應,跟在蕭惜蕊身邊,要學會淡定,即便是見到主子跳下馬車這一舉動,卻也不能過于反應過大,反正小姐又不是第一次如此這般了。
隱于樹上的朱雀在見到這番場景之後,他勾起嘴角,有意思,得趕快匯報給主子,蕭小姐自己跳下馬車了,實屬一大趣事。
身為護衛,首要任務要保證蕭小姐的安全,其次要將蕭小姐的一舉一動匯報給主子,有助于主子進行下一步的安排,畢竟跟在主子身邊多年,還從未見到主子對哪一個女子如此上心過,種種跡象表明,主子動心了,所以為了主子終身的幸福,他的任務必須做好,不能讓主子失望。
「阿鈺,可有消息傳回來?」沈浪幽今日上午是第八次問道。
身為莊主的隨從,阿鈺表示很無奈,都問了第八回了,清清嗓子阿鈺回答道︰「回公子,半個時辰前朱雀曾傳來消息,蕭小姐與宮家小姐一同去了城南的郊外散心,現在還未有消息。」
沈浪幽面色淡淡的點頭,半個時辰前,這般算來現下她已經到了郊外,正思索著,一陣「撲稜」的聲音傳來,阿鈺忙上前取下紙條讀出聲︰「蕭小姐下馬車不用家丁,也不用凳子,而是跳下馬車。」
讀完之後,阿鈺發表著看法,「這蕭小姐還真是不一樣,身為官家的女兒居然一點也不矯情,跳下馬車,我阿鈺很是喜歡蕭小姐的做法呢,公子,您讓朱雀跟著蕭小姐到底是什麼意思呢?」這話他早就想問了,只不過卻是不敢問,生怕公子惱怒。
沈浪幽還未回答,蘇冉卻接口道︰「說不定,是你家公子動了心思了。」
「啊?動了心思?那不就是動心嗎?公子難不成您對蕭小姐動心了?怎麼可能,公子您連蕭小姐什麼樣子都不知道,怎麼會動心呢?阿鈺承認,蕭小姐長得確是不錯,可也不是什麼天仙啊,公子怎麼可能動心……」阿鈺急急的說了一大堆。
沈浪幽輕咳一聲似是在思索著該如何回答這些問題,的確,他沒有見過她的樣子,可直覺告訴他,蕭家二小姐就是當年宮中的那個女孩子,動心倒是談不上,只是有些好奇罷了,好奇她到底是個怎樣的女子,心思那般的玲瓏,所以才會派朱雀跟了過去,與其說是跟在身邊倒不如說是在派人保護。
如今的她鋒芒過盛,極有可能引來懷有歹心之人,朱雀的武功不低,保護她綽綽有余,蘇冉看了一眼沉默的沈浪幽,本來也沒打算阿幽會回答,阿蕊雖不錯,但不足以站到阿幽的身邊,阿幽背負的太多,適合獨自一人,沒有任何的一個女子能夠走進阿幽的心里,阿蕊也不例外。
「蕊蕊,我們中午吃啥?」宮漪媃拉著蕭惜蕊在一處坐下嘴里問道。
蕭惜蕊無語的翻了個白眼,「你不是才吃過糕點嗎?這才多久就又餓了?媃兒,你莫不是饕餮投胎吧?」
宮漪媃輕捏了下蕭惜蕊的手臂氣道︰「說什麼呢?我才不是饕餮投胎呢,要盡早打算中午,早打算早沒心思嘛。」
蕭惜蕊剛想接口,卻不想忽然冒出了五個黑衣人,蕭惜蕊眼神一凜站起身將宮漪媃護到了身後厲聲道︰「你們是誰?!」
為首的黑衣人不禁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蕭惜蕊這般的鎮定,該有的恐懼一絲一毫都沒有,不由得,他對蕭惜蕊有了一絲的贊賞,但這贊賞是不會影響到他的任務的。
「取你性命之人。」黑衣人平淡的回答。
蕭惜蕊嗤笑,用手輕輕撫著秀發,根本沒有將眼前的黑衣人放在眼里,她轉頭吩咐著碧清,「待會保護好媃兒與淺月,出了差錯唯你是問。」
碧清猶豫道︰「小姐……那麼您呢……」她很是擔心蕭惜蕊的安危,這幫人來勢洶洶,必定不會放過小姐,可小姐的命令她又不能不遵守。
「我?碧清你以為你家小姐只會些花拳繡腿嗎?」。蕭惜蕊反問了一句,話音一落黑衣人只覺得眼前人影一晃,細看之下才發現竟然是方才站在原地的蕭惜蕊。
「小姐!」
「蕊蕊!」
兩道聲音喊出了聲,很顯然,兩人根本沒有想到蕭惜蕊會主動出擊,而且速度如此之快,身為蕭惜蕊貼身婢女的碧清雖是知道蕭惜蕊會武,但沒想到會是如此的局面。
來者不善,蕭惜蕊一早便看出了黑衣人的目的,擺明是沖著自己來了,雖是不知原因,但也不能立在原地什麼也不做,主動出擊總好過與坐以待斃。
準眼間,蕭惜蕊與為首的黑衣人已經過了十招有余,蕭惜蕊絲毫沒有佔到便宜,但黑衣人卻不同,無論從哪一方面來講,他都比蕭惜蕊強,蕭惜蕊根本沒有勝算!
狠烈的掌風一招招的朝他劈去,可每一下都被避過,隨之是黑衣人的掌風襲來,蕭惜蕊來不及做出應對,肩膀便挨了一掌,由于力道過大導致蕭惜蕊往後連連退了幾步。
碧清看著是越發的著急,可又礙于蕭惜蕊的吩咐,她也不敢沖上前去助小姐一臂之力,只得保護好宮小姐,不能讓其他的黑衣人鑽了空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