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惜蕊將清馨細細的打量一番後便移開了目光,哥哥有心要瞞她某些事情,那她還是不要知曉的好,即便是有所懷疑也只能壓在心底,時機到了,哥哥自然會告訴她一切。
月諸山莊,哥哥與顧冥澈都曾告知她一些事情,如今到了之後只覺得與那月兮閣的布局甚是相似,也是,畢竟沈莊主也是月兮閣的閣主不是,雖然蕭惜蕊並不相信。
清馨在前方引路,一路上也不出聲只是靜靜的在前面走著,蕭惜蕊也不主動問起,她總覺得,這清馨對她有一絲的警惕之心,生怕她別有目的所在,警惕就警惕吧,畢竟是月諸山莊的人,自然要比旁人更警惕些,月諸山莊可是天下第一莊,並且還深得聖上的信任,這樣的一個存在,難保不會有人嫉妒繼而出手。
「蕭姑娘,到了,這是望惜閣,公子平日里都會在這里會客,蕭姑娘請。」清馨停下腳+.++步側身伸手做出「請」的姿勢。
蕭惜蕊輕輕點頭,心里卻對望惜閣三個字有些多想,也怪不得她,畢竟她的名字當中是有個「惜」字的,雖然不知是哪個字,但……珍惜的惜可能性會比較大些吧。
「多謝清馨姑娘帶路,碧清碧茉且在外面候著。」蕭惜蕊吩咐之後深吸一口氣調整好心態,方才一路走來,雖是覺得此處與月兮閣並無不同,可在相似之間還是能發覺到不同之處,月兮閣與月諸同是絕世而立,可周圍的環境卻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絕世而立……月諸山莊才當得起這四個字。
莊外那牌匾上的四個大字可以看出題字之人書法的精彩,一筆一畫盡顯風采,京中不缺書法造詣高的之人,可沒有一個人能夠比得上為月諸山莊題字的人,雖不知是何人,但光是書法高超就已經是了不起了。
方才攔住她的清馨,看上去雖然年紀不大可身法不錯,與碧清不相上下,況且……清馨在瞧見碧清之後有一瞬間的愣神,雖然很短暫但她卻是看得一清二楚,似乎……碧清與那清馨是相識的……
罷了罷了,且不想了吧,蕭惜蕊調整好心態之後提起裙擺跨進了閣內。
一襲白衣而立,身子羸弱幾乎是能迎風而倒,蕭惜蕊與沈浪幽見過幾面可卻未曾見過今日這般虛弱的沈浪幽,一時間蕭惜蕊有些不知該如何開口說出自己的想法。
「蕭姑娘,請坐,阿鈺上茶,咳咳……」沈浪幽說完之後不自主的咳嗽了一番,蕭惜蕊昨日才裝過病,自然也知道裝病與真病的區別,沈浪幽……怕是病得不輕。
蕭惜蕊坐下試探性的開口,「不如惜蕊為莊主把下脈可好?雖比不得神醫的醫術,但至少可以緩解莊主的病勢。」
沈浪幽從懷里掏出一方帕子擦了擦嘴角,不拒絕也不同意,只是淡淡的開口道︰「沈某只是偶感風寒,並無大礙,不勞蕭姑娘費心了。」言下之意便是拒絕了,蕭惜蕊原本見他遲遲未說話還以為他會同意,沒想到還是拒絕了。
「無妨,今日前來是有一事請莊主幫忙。」蕭惜蕊轉移了話題,將此前的話題拋開,好似方才二人並無談論過把脈的問題。
沈浪幽聞言看向了蕭惜蕊,恰在此時阿鈺與清馨端著兩杯剛剛泡好的龍井走了進來,茶上好之後二人立即退了出去,將整個屋子留給了蕭惜蕊與沈浪幽。
「徐紅是惜蕊的表姐,可卻也算得上是惜蕊的仇人,惜蕊要讓她再無顏面留在丞相府內。」蕭惜蕊端起茶杯漫不經心的說道,很簡單的幾句話卻定下了徐紅的命運,若是當年徐家沒那番的對待她蕭家,或許九年後的今日她也不會算計著徐紅,只是徐紅,其余的人暫且不會動。
沈浪幽微點頭卻又問︰「不知今日沈某助了蕭姑娘,他日蕭姑娘要怎樣報答沈某,月諸山莊可從不做無報酬的生意,即便是聖上來,也會帶上報酬,沈某才會給聖上想要的,蕭姑娘會給什麼?」
一連談了一個半時辰之後,蕭惜蕊才起身告辭出了屋子,碧清碧茉忙湊了上去,碧清急問道︰「小姐,沈莊主可答應助你了?」
蕭惜蕊邊走邊回答道︰「算是吧,我與他達成了共識,今日他助我,他日我蕭惜蕊定會還他這個人情。」算是回答了碧清的問題,只是關于報酬的問題蕭惜蕊一直緘默不談,碧清與碧茉也不好問個究竟,只是隨著蕭惜蕊盡快的下了山。
回到府里之後,蕭惜蕊將兩個婢女打發了出去一個人待在房間里,徐紅啊徐紅,過了今日,你的好日子也就該到頭了,只不過是在丞相府里住了幾天而已,還真把自己當成千金小姐了麼?蕭惜蕊滿臉的諷刺,眼神逐漸的冷了下來,紅表姐啊……惜蕊會給您送份大禮,您可要收好了。
現下,大皇子還未離開京城,原本依聖上的意思是等大皇子完婚之後再離開的,可欽天監算過之後,兩位皇子的婚期只好定在了來年的春日,也就是還有半年的時間大皇子與三皇子才會完婚,半年的時間啊……可以改變許多事情的呢。
想到此處,蕭惜蕊猛然站起身打開房門對著碧清道︰「碧清,去顧府將顧冥澈給我找來,就說有要事相商。」說完又關上了房門。
片刻之後,碧清的聲音從外面傳了進來,「小姐,顧公子已經在外面等候了。」
蕭惜蕊听完之後立即開門走了出去,迎面便瞧見了多日未曾見到的顧冥澈,碧茉悄悄退下去準備茶水,而碧清則在不遠處候著。
「你想破壞大皇子與沈靈韻的婚約?」顧冥澈滿臉的不置信,完全猜不到蕭惜蕊此舉的用意。
蕭惜蕊瞥了顧冥澈一眼道︰「想必你已經知道多日前我與媃兒遇刺的消息了,我現在可以確定,對我下手的人是沈靈韻,偶然間听父親提起過禮部侍郎經常與他唱反調,朝中敢和父親唱反調的禮部侍郎唯沈大人,而沈靈韻的父親就是這位沈大人,如今沈靈韻被選作大皇子妃,沈大人便是大皇子的岳父了,你想,沈大人豈不是揚眉吐氣再也不用受父親壓制了不是?」
說到這里,顧冥澈也早已反應了過來,「只要破壞了大皇子與沈靈韻的婚約,那麼沈大人便會丟了臉面,再無臉面在朝為官,這樣就可以清除暗中成為大皇子之人的沈大人。」
「沒錯,當日宮伯父之所以讓媃兒入宮參選,為得就是未來皇後的位子,試想連宮伯父現在都覺得太子人選非大皇子,那麼沈大人自然也會這般考慮,即便他之前是支持其余兩位皇子的,可賜婚的旨意一下來,自然就會倒戈,我想……父親與顧伯父是暗中支持二皇子的……」蕭惜蕊稍稍猜測道。
雖然一直不知道父親到底支持哪位皇子,但絕不會是大皇子,大皇子重權在握,就算日後成不了太子也可以是個重權在握的王爺,那麼未來的妻子不會只是個戶部侍郎的女兒,小小身份不足以成為王妃,甚至是太子妃。
四藝比試之時,蕭惜蕊便已察覺到沈靈韻對她的敵意,只是當時她並未放在心上也不想去深究,沒想到,沈靈韻夠狠,竟派殺手取她性命,好在當日她身邊所帶的是碧清,再加上有那朱雀相助,不然她早已命喪黃泉。
賀瑤即便是也有這個心思,但她絕不會傻到真派人出手,唯有沈靈韻,因著兩家父親朝堂之爭一事,再加上當日四藝比試最後的比試她佔盡了風頭奪得頭魁,兩件事湊到一起之後,沈靈韻便是再也容不下她活著。
前不久,京兆尹傳來了消息,為首的黑衣人身亡,似是被人滅口,可蕭惜蕊確定不是沈靈韻之作,京兆尹守備森嚴,尋常之人根本進不到里面,所以不是沈靈韻下手,雖然這案子一直沒有進展,但自听到那日父親與哥哥的談話之後,蕭惜蕊再聯想四藝比試的事情便可以確定,是沈靈韻。
本來,蕭惜蕊是打算給二皇子送份大禮的,可卻想到也許蕭家與顧家是支持二皇子後,便打消了這個念頭,這個時候不能給父親添堵的,嗯,絕不能,既然不能給二皇子添堵,那就給大皇子與沈家添堵吧,她很是樂意呀。
左右現在大皇子還在京城內,所以做起事來很是方便,蕭惜蕊將所有的細節全部想通之後看著顧冥澈,「你說你這幾天都跑到哪里去了,回回要找你都找不到人,哥哥也一樣,經常不在府里,也就我最閑了,成日里沒什麼事情可做,哎……」
正抱怨著,忽然听見碧茉的聲音傳來,「表小姐,二小姐身子不舒服正歇著呢,您就不要進去了……」
「讓開,本小姐豈是你能攔的?」徐紅的聲音听起來很是憤怒,想來是記恨著被點穴的仇,蕭惜蕊微微一笑卻還未說話,只覺得身邊一陣風吹過,再看之時顧冥澈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真是夠快的……七年的功夫沒白學,蕭惜蕊暗暗吐槽隨後施展輕功從原地消失,下一瞬間便出現在房間的床榻上,頭發散開,臉色蒼白,活月兌月兌就是個病秧子。
碧茉是一路阻攔可也攔不住徐紅,眼見著徐紅就要闖進屋子內,心里只能干著急,不遠處站著的碧清眨眨眼楮沒有出言,可碧茉立即就心領神會忙跟了上去,碧清也緊隨其後。
「表小姐,二小姐感染了風寒,可別過了寒氣給你呀。」碧茉急急道,似乎真是在為徐紅擔心的樣子。
徐紅冷哼一聲,人站在窗前伸手就要去掀蕭惜蕊的被子,卻不想手腕被蕭惜蕊拽住,只听得她虛弱的嗓音道︰「表姐這是要作甚……咳咳……難不成是想讓表妹的風寒加重麼?」
「呵呵,瞧表妹說得,表姐怎麼會呢,只是想試試表妹被子里的溫度如何,若是冷了可要再加被子的。」說完徐紅立即往後退了一步轉身便離開,生怕被蕭惜蕊過了病氣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