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蕭惜蕊離去後,蕭惜夜才徹底的松了一口氣,今日之事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誰能想到會在這望江樓內遇見沈翎雲,並且蕊兒還和他發生了沖突。
「遇見沈翎雲的確有些意外,也不怪人家,畢竟這沈靈韻可就要嫁給大皇子成為皇妃了,阿幽,阿蕊曾找過你,她是不是想要——」後面的話不言而喻,顧冥澈無須明說。
沈浪幽輕點頭,「是,蕭姑娘曾來山莊找過我,而我也答應會幫忙,只是我並不知道她為何要如此。」
蕭惜夜正細听著忽然道︰「沈靈韻曾派人刺殺過蕊兒,雖然沒證據,但蕊兒很肯定,幕後黑手就是沈靈韻,沈家真是揚眉吐氣了,犧牲了一個女兒,那沈大人便能成為大皇子未來的岳丈啊,或許,我們真的要如此了,蕊兒的意思是將徐紅送出去。」
聰明人無須說得太多,只需簡簡單單的說一些,便能明白彼此的意思,而現在,顧冥澈與沈浪幽顯然是猜到了蕭惜蕊的想法。
對于徐紅,顧冥澈不熟、沈浪幽更是不熟,所以他們不會反對,至于蕭惜夜,早就想將徐紅這個不省事的扔出去了,如今有了主意自然要盡快的著手安排。
「小姐,您真的被少爺禁足啦?」碧清顯然不相信碧茉的話,而蕭惜蕊的反應則證明了碧茉所言不假,從回到房間後,蕭惜蕊郁悶的是一句話也沒有,碧清問她想吃什麼沒有回答,問她喝不喝茶也沒有反應,一問碧茉才知曉,原來自家小姐被少爺罰了禁足,一個月不許出府。
直到此刻,蕭惜蕊才說了一句話,「碧清,我餓了。」
能不餓麼?方才在望江樓里她可是半點東西也沒有吃,方才還沒覺得有什麼,可這個時候,都是晌午了,蕭惜蕊自然會餓了,碧清一听忙應道︰「是,奴婢這就去準備飯菜!」
「碧茉,現在十月二十七日,一個月三十天,也就是說我十一月二十七日才能恢復出府的自由,要不你去跟哥哥說干脆將我禁足到年三十吧,這樣等我再能出府時就是過年啦。」蕭惜蕊面無表情,可說出來的話卻將碧茉嚇著了,碧茉忙上前伸出雙手捏了捏蕭惜蕊的臉,「小姐,您沒事吧?別這樣呀,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啦,小姐是被禁足不許出府,可奴婢沒有啊,到時候小姐想要什麼奴婢和碧清出府買回來!」
蕭惜蕊眨眨眼然後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握拳,「沒錯!你和碧清沒有被禁足,你們可以出府!碧茉!」
「在!」碧茉高聲應道。
「我現在命令你立馬出府去城南的玫瑰齋買一包芙蓉糕回來。」蕭惜蕊發號施令,碧茉領命之後打開門轉眼間便沒了蹤影,很明顯是用了輕功。
蕭惜蕊眼巴巴的扒著門框,「碧茉,早些回來啊~~~~」聲音听上去甚是淒婉,不知道的還以為蕭惜蕊受了不小的打擊,端著飯菜回來的碧清默默道︰「小姐,用膳吧,廚房今日備的是小排湯配白米飯。」
「白米飯?小排湯?」蕭惜蕊瞬間兩眼放光,然後碧清只覺得眼前一道紫色的影子閃過,細看時蕭惜蕊已經坐在了飯桌前,碧清無奈端上飯菜。
望江樓內,蕭惜夜嘆氣,「若是聖上真的準了安王的提議,那麼沈靈韻是不會成為正妃的,沈大人只是一個禮部侍郎,論官品不高,沈靈韻性子不太好,即便是成為了正妃也絕不會受寵,南琴百年的祖制啊,如今怕是要更改了。」
沈浪幽卻不是這般想,他淡淡道︰「先帝在時,安王與聖上均受聖上喜愛信任,當年因著聖上是女兒身,故而朝堂上不少人認為這繼承大統的會是安王,但誰都沒有想到,最後是聖上繼位成為女帝,南琴不是沒有出過女帝,先祖逝去後便是當時的三公主繼承了皇位,那位三公主是南琴朝的第一位女帝,也正是三公主繼位後,女子的地位才逐漸提高,在原本先祖建立南琴朝之上又做了很多,安王是聖上的三弟,在聖上之前還有為大皇子,都是一母同胞。」
「這麼說來,若當年聖上沒有繼位,那安王很有可能會是……」顧冥澈皺起了眉頭,仔細一想便想到了這點。
「是,而如今安王提出要廢除祖制,絕不是隨便說說,他定是早已打算好的,南琴一夫一妻制已經存在的太久了,安王覺得早就該廢除了,新的君王就該有新朝的樣子,只是不知這新朝是誰的天下。」沈浪幽明顯有些擔憂。
一時間,偌大的屋子內安靜了下來,沉默了許久,顧冥澈才又開口,「……那,可要好好的注意安王的一舉一動了。」
「兩年前,我已經安排人注意安王了,我剛回來時也安排了人注意三位皇子,至于那位瑤芯公主,倒是用不著擔心,看來,聖上要盡快立下太子了,不然,安王定會有所行動。」
蕭惜夜回到府內剛想去蕭惜蕊那里,卻在半路上撞見了剛剛回來的碧茉,只見碧茉懷抱著什麼急匆匆的跑進了院子內。
「小姐!奴婢把芙蓉糕買來了!」碧茉推開房門將懷里的東西遞給了蕭惜蕊。
蕭惜蕊一見直接朝碧茉撲了過去將碧茉抱在了懷里,「嗷~碧茉你真好!」
二人正說著話兒,門外蕭惜夜走進瞧了一眼,「芙蓉糕?嗯?碧茉出府買的?嗯?」
一連兩個「嗯」字讓蕭惜蕊有些害怕,連忙往後退了幾步抱起枕頭不撒手對著蕭惜夜道︰「哥哥你別欺人太甚,我都被禁足了,碧茉沒有,所以碧茉可以出府!嗯,就是這樣。」
「是嗎?我什麼時候說過碧茉碧清可以出府的了?我可沒說。」蕭惜夜淡淡道而後撩開衣袍坐下,「得了,枕頭是用來枕著睡覺的不是你用來防身的。」
蕭惜蕊不滿的將枕頭放回去走到蕭惜夜身邊,「哥哥……你知道我的啦,我是坐不住的,讓我一個月不出府我會被悶壞的,你也不想我被悶壞是不是?所以啊,我們打個商量好不啦,解除禁足,以後什麼都听你的絕不闖禍。」
「沒得商量,你待在府里外面即便再亂也找不到你,沈翎雲不好打發,若是被沈靈韻知曉,定會來找你麻煩,所以為保無事你只能待在府里。」蕭惜夜耐心的解釋。
蕭惜蕊吐出一口氣,「好吧好吧,我也知道那沈翎雲不是是善茬,沈靈韻不會輕易放過我,話說,這姐弟兩還真是姐弟,名字的讀音都差不多,哥哥,我不會放過沈靈韻的。」
蕭惜夜點頭,「我自然知道,那沈靈韻三番五次的與你作對,招惹了你,她這皇妃是做不得了。」一句話,點明了蕭惜蕊的打算。
「是啊,她做不得了呢。」蕭惜蕊感慨了一句,今日感慨、日後定會好好的「回報」沈靈韻,徐紅啊,你滿月復算計能否算計道了沈靈韻呢?沈靈韻,你注重身份,會輕易的放棄皇妃之位嗎?她很是好奇呢。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內,蕭惜蕊果然半步沒有踏出丞相府,而沈翎雲幾次去望江樓都沒有再見到蕭惜蕊,故而也沒了興趣。
十一月二十八日,蕭惜蕊禁足日子到此,說是禁足其實也只是不能出府而已,想要什麼東西蕭惜夜都會親自去買來再送到蕭惜蕊的屋子內,所以這一個月蕭惜蕊的生活還算不錯,心靜了自然瞧什麼都順眼。
故而在徐紅來時,蕭惜蕊也做足了表面的工夫,沒有針對,徐紅也沒再提起蓮兒的事情,左右蓮兒與徐青已經成親,縱然徐紅再諸多不滿可木已成舟不能再有所改變了。
徐青成了親自然是不能再留在丞相府內,徐子勤經此一事後拜托蕭夫人在別處買了一座小宅子,兄弟兩家人一起搬到了那里,可徐紅偏偏要留在丞相府內,說什麼與蕭惜蕊姐妹情深,舍不得這麼早離開。
對于徐紅的話,蕭惜蕊是不信的,可現在並不是撕破臉皮的時候,所以蕭惜蕊也就同意了徐紅的想法,讓她繼續留在丞相府內。
蓮兒在成親之前來找過蕭惜蕊不少次,可每次都是被碧清三言兩語打發,時間一長蓮兒也就死了心認命,畢竟是她背主在先,蕭惜蕊雖算不上她的主子,可在這丞相府內,蕭家一家都是蓮兒的主子,背叛了蕭惜蕊與背主是相同的。
這日,蕭惜蕊捧著手爐坐在軟榻上一個勁的抱怨,南方的冬天一點兒也不好過,該冷還是冷,也就是沒有下雪,也不知道今年冬天是否會下雪,來南琴朝十四年,還真是一場雪都沒有見到呢,沒穿越之前,冬天可是在雪花中度過的,如今見不著雪倒是有些不習慣。
眼下天是漸漸的冷了,蕭惜蕊巴不得日夜都待在房間內哪里也不去,蕭惜蕊是最怕冷的,一到冬日便會手腳冰涼,因著這樣,幼時蕭夫人沒少費心思,這才一點點的將蕭惜蕊的身子調理好了,但到了冬日蕭惜蕊還是不想動彈。
「小姐,下個月是聖上的壽辰,宮里方才傳來了旨意,小姐與少爺都是要進宮的,小姐可要去?」碧清邊說著邊到了杯熱騰騰的茶水遞給了蕭惜蕊。
蕭惜蕊搖頭,「算了算了,宮里太無趣了,還那麼多的規矩,還不如在府里自在些,去告訴爹爹,說是我近日來身子不舒服,怕是不能去宮里為聖上祝壽了,再說了聖上過壽,也該是兒子兒媳盡孝的時候,我去湊啥熱鬧,哥哥去就行了,哦對了碧清你去請哥哥過來。」
「怎麼了?」蕭惜夜在蕭惜蕊對面坐下,接過一杯茶。
「聖上壽辰哥哥可是要進宮去?」蕭惜蕊轉了轉手里的茶杯笑問。
蕭惜夜點頭,「是,宮里傳下了旨意,我與爹一同進宮,听你這意思是不想去?」
「是啊,不想去了,不過,哥哥你將徐紅帶去吧,聖上壽辰呢,誰知道會發生何事。」蕭惜蕊意有所指,蕭惜夜心中了然但不點破,「好,听你的。」
蕭惜夜離去後,碧清才問,「小姐,為何要讓少爺帶上表小姐進宮呢?」
「月黑風高夜,偷情好去處啊。」蕭惜蕊笑道便不再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