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紅會親自來討?她怎麼可能會來相思樓?」蕭惜夜不是不相信自家妹妹,而是那徐紅的為人他還算是清楚的,即便是徐紅一心想要攀附大皇子,可好歹是個未出閣的姑娘,怎麼會來相思樓這種地方。
蕭惜蕊捻起一塊糕點細細的嚼著,听了蕭惜夜的話,她微微一笑,「凡事都是有可能的,徐紅見過沈靈韻,而且是兩次呢,清韻碧清,我們回去了。」
話,點到即止,多余的蕭惜蕊是不會說,只要她能完成這件事情即可,相思樓雖是青樓,可還沒到烏煙瘴氣的地步,徐紅那個人,隨便撩撥幾句估計就會直接沖進來了,此事並不難。
蕭惜蕊離去後,蕭惜夜看著被放在桌上的相思散,「如何?當真听那丫頭的?」
沈浪幽由著阿鈺扶起來道︰「自然,女子心思還是得女子懂,我們靜觀其變便可,待沈靈韻生辰過後——我會去藥谷那里調養幾日身子,月兮閣我可是不管了,你們二人足可以處理閣內事務了,如此我便先回去了,有事飛鴿傳書。」
一個兩個都離開了,蕭惜夜搖搖頭,「這兩人,還真是像,若不是知道阿幽是獨生子,恐怕我都要以為蕊兒和他才是親兄妹,一樣的心思、考慮事情的角度都是一模一樣的,即便是親兄妹也無法做到這一步,阿澈,我忽然覺得,蕊兒和他很般配……」
顧冥澈听到後心里不禁一驚,幾乎是下意識的捏緊了手里的茶杯,般配……阿蕊和阿幽般配嗎……不,不會的,阿蕊是不會喜歡阿幽的,阿幽也不會喜歡阿蕊的,他們兩個不會在一起,絕對不會。
「阿夜莫要開玩笑,阿蕊她……怎麼會會和阿幽般配,就算是聖上賜婚也不會將阿蕊許配給阿幽的,一個是丞相千金、一個是月諸山莊莊主,身份相差懸殊,不配,半點都不配。」最後一句話顧冥澈也不清楚是說給蕭惜夜听還是說與自己听的。
蕭惜夜心里很清楚顧冥澈心思可卻道,「我只是隨便說說而已,怎的你的反應這麼大?般配如何不般配又如何,蕊兒的夫君定會是這世間最出色的男子,不然怎會配得上我的蕊兒,好了,回去罷。」
回到府里,顧冥澈仍在想著今日蕭惜夜所說的話,阿夜不會無緣無故說這樣的話,定是察覺到了什麼才會如此說的,可……他竟絲毫未能察覺,難道,阿蕊真的會對阿幽動心嗎?不會的不會的。
可是,他和阿蕊分別了整整的七年,這七年的時間可以發生很多事情,但阿蕊根本是沒有變的,一如當初相識般的性情,看不順眼的事物絕對會出手,可,她是什麼時候與阿幽那麼的熟悉了?
不是沒有在意,那日聖上壽宴時,阿蕊頭上的簪子很惹眼,明明阿蕊的簪子幾乎沒有點翠的,可那一支分明就是點翠,而且是月漪坊出手的簪子,能夠送出月漪坊簪子的人並不多,那款簪子只剩有一支,所以姚師傅將之收了起來不再對外,但阿幽的身份……姚師傅定會交出簪子。
顧冥澈越想心里便是越亂得很,簡直恨不得現在就沖到蕭惜蕊的面前問個清楚,可他明白,他不能那樣做,若真是如此只怕阿蕊以後不再當他是朋友了,他不是不明白,在阿蕊的心里他只是與阿夜般的兄長而已,並無別的心思,正是因為明白這點,所以他從不會在她的面前表露出辦法的情意,只是怕被阿蕊察覺。
七年之前還未離家時,他在得知要被送走學藝後一連幾日的慌亂,生怕他走後再無人陪伴阿蕊,可父親之命不得不遵只能離家七年,整整的七年,阿蕊也由七歲的小女孩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那般的惹人心醉、卻與其他的女子是不同的,因為這份不同,長時間的接觸下來後,他發現他似乎是喜歡阿蕊,只是不敢確定而已。
「呼,碧清,來。」蕭惜蕊招手喚來碧清在前。
碧清眨眨眼楮問,「小姐可是要去請表小姐過來呀?奴婢這就去。」話音一落人便要往外沖,虧得清韻一把拉住了她道︰「且听小姐如何說。」
蕭惜蕊倒也不惱只是笑了笑,「你呀你,何時學得碧茉般毛毛躁躁了?莫急,表姐自然是要請過來的,只是要下一劑猛藥才行呢,我要讓紅表姐來問我如何能取得……嗯?可是明白了?這個時辰碧茉應該送糕點出來了。」
「奴婢明白,奴婢也是去過相思樓的呢,小姐放心奴婢這就去。」碧清喜滋滋的領命走了出去,只是在出了門之後原本臉上的笑意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面無表情,身為丞相府的奴婢,要做到不喜形于色才可以。
清韻拿過話本遞給了蕭惜蕊略有些不放心,「那表小姐當真會主動來問小姐嗎?一個姑娘家怎麼會呢?」
一連的兩個問題問出了口,蕭惜蕊翻開話本聞言淡淡道︰「一個想要毀了我清白的姑娘還算得上是姑娘嗎?更何況她現在與大皇子扯在了一起,但沒有名分是算不得皇妃,有了這層在,徐紅定會主動開口,去泡壺金駿眉來,可要好生招待紅表姐呢。」
碧清幾乎是一路小跑的跑到了廂房外面兒,眼見著幾個負責打掃廂房衛生的婢女往這邊兒來,她便止住了腳步,說來也是巧,碧茉正好往徐紅那里送糕點一出來便看見了碧清,當下便跑了過去挽上碧清的手臂。
二人一踫了面碧清開口,「我還四處找你呢,原來你來這里送糕點了,可惜嘍。」
碧茉忙問,「可惜什麼?小姐帶你們去哪兒玩了?」
「什麼去哪兒玩,只是出去轉轉而已,長文街那里不是有個相思樓嘛,我們出于好奇便在相思樓外面瞧了好一陣兒。」碧清邊說著邊往徐紅房間的方向瞧去,碧茉接著再問,「可是瞧見什麼有趣的事兒了?」
「當然有了,我們瞧見一個公子進去時還衣衫整齊的,不像是經常出入青樓的,可出來後是被一個姑娘親自送出來的,臨走時還給了那姑娘一錠銀子呢,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碧清故作不解最後的話更是提高了聲音。
碧茉轉了轉眼楮笑道,「我听說青樓的酒水是不能隨便喝的,不然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事情呢,而且而且,青樓……那種藥似乎挺多的,只要小小的一包,不管再怎麼漂亮的姑娘再怎樣英俊的公子,一包藥便可解決一切,也不知是真是假啊。」
「是嗎?這我倒是不清楚了,好了,我們回去吧,免得小姐四處找我們呢。」碧清說完後拉著碧茉快步的離開。
隔了兩米遠的一個房門打開,徐紅自房里走出,小小的一包?相思樓,那便是「相思散」了,那樣的東西也只有青樓會有的,大皇子遲遲不肯去求聖上賜婚,那麼她只好用些手段了,可……那沈靈韻倒是個礙事的,得想辦法解決了沈靈韻這個礙腳石,皇妃之位只能是她的。
抬頭望了望日頭,徐紅稍稍整理了下衣服抬腳又是往後門而去。
片刻的工夫人便到了經常所來的宅子,被人引著進去內閣,鳳貅正坐在榻上等著徐紅的到來,徐紅一見到鳳貅便柔柔的行禮,剛福下一半的身子鳳貅便將她扶起順手將她抱進了懷里,大手在她的身子上上下的游走,徐紅不禁有些臉紅順勢靠在了鳳貅的胸膛上嬌滴滴道︰「殿下打算什麼時候娶紅兒?」
「本殿下不是說了嗎?還要再等些時日,沈靈韻是母皇做主許給我為妃的,我便是想要解除婚約也得像個理由出來,否則母皇是不會同意的。」鳳貅眉毛皺起,顯然是有些不耐煩,這個問題徐紅已經問了多遍,但每一次他都會找理由扯開這個話題,他是皇子,什麼樣的女人沒有,又怎麼會為了一個徐紅而去惹怒自己的母皇,答案是不會的,所以鳳貅只是在敷衍。
徐紅暗自咬牙,心里對沈靈韻厭惡到了極點,也不拿個鏡子瞅瞅自己啥模樣,竟還能厚臉皮的佔著殿下,不行,她一定要讓殿下解除與沈靈韻的婚約改為娶她。
「既然如此,那紅兒助殿下一臂之力可否?不知殿下信不信紅兒呢?」徐紅說著柔荑緩緩撫上了鳳貅的喉結,鳳貅動了動喉結明顯是在懷疑徐紅的話,徐紅也不急而是繼續道︰「相思樓內有相思散,只需一包,沈靈韻便再無清譽,那麼殿下又怎會娶一個沒了清譽的女子為妃呢?不知紅兒說得對不對呢?」
「就按你說的辦。」鳳貅點了頭,得到鳳貅的同意後徐紅心里是止不住的得意,沈靈韻,你不是很在意皇妃的身份嗎,等你被退婚看你還有何臉面當得起公主的一聲「皇嫂」。
徐紅回到丞相府後並未直接回房而是往憐蕊閣走去,守在外面的碧茉一看見徐紅立即上台階敲門,「小姐,表小姐來了。」
「請表姐進來吧。」蕭惜蕊說完後便見到了推門而進的徐紅,她挑眉,一個時辰前她才讓碧清把話傳了出去,這還沒到第二日呢,就這麼等不得了,看樣子徐紅對皇妃之位勢在必得了呢。
「表姐請坐。」蕭惜蕊做了個手勢,一旁的碧清倒好了茶後走出了房間關好房門與碧茉守在不遠處。
徐紅不開口,蕭惜夜也不急,她淡定的端著茶杯悠悠飲茶,期間還不停的翻看著並未看完的話本。
不知不覺間,一盞茶喝完,而徐紅還未出聲,嗯,耐性倒不是不錯,不急不躁,可是她更能沉默,徐紅不開口那她就什麼也不說,倒要瞧瞧徐紅能忍到何時。
在第二杯茶快要見底時,對面的徐紅終于開了口,「今日我來,是有一事拜托表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