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諸山莊內,沈浪幽放下手里的茶盞,「獬豸,朱雀他們幾個還要過些時日才能回京,眼下這朝廷的事情都要盡數交與你,獬豸,你要多上點心。」
「是,主子放心,屬下明白。」獬豸點頭應道。
沈浪幽點點頭隨後擺了擺手,清馨幾人立即退了出去,待屋內只剩下他一人後,沈浪幽這才起身走到一幅畫的面前。
這幅兒畫上的女子已經畫全,正是蕊兒六歲時的模樣,沈浪幽伸出手輕輕的模著畫兒心思轉了千百回。
他的眼楮雖然是好了,可白術說過若是休養不好的話很有可能再次失明,若一再失明的話那恢復光明的機會就很小了,沈浪幽收回轉而撫上了自己的眼楮,好不容易恢復光明,怕只怕萬一再失明了……
南琴與月國戰事仍在繼續,阿夜蘇醒,也有了阿澈的消息,現在最重要的是如何要將安王與定王拉下馬,扶持二殿下上位。
只要二殿下被立為太子,那一切皆可成定局。
「爹,接下來我們該怎麼做?」蕭惜夜冷著一張臉問道,他與月國的仇怨太深,之前先是抓走了蕊兒,而後便是將阿幽擊入懸崖,最後還將他重傷。
蕭毅雲看著蕭惜夜嘆了口氣,「夜兒,你不冷靜了。」
蕭惜夜猛然起身拍了一下桌子,「爹,兒子該如何冷靜?!算上蕊兒與阿幽的那份兒,我與軒轅復的仇怨不淺,只有除掉月國方能解我心頭之恨。」
「夜兒!」蕭毅雲叱喝一聲,蕭惜夜止住話頭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只有擊敗月國,那軒轅復就會成為南琴朝的階下之囚,到時候他想怎樣就怎樣。
「蕭大哥你冷靜點兒,蕭伯父說得沒錯,眼下我們只能正大光明的擊敗月國,如此才是南琴。」宮以宣十分認真道。
蕭惜夜嘆氣,「我都知道,可我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不過我也明白,我听爹的就是了。」
月國營帳,軒轅復將手里的茶杯猛地扔在地上,「王爺你不是說那鳳貅被禁足是不會出來的嗎?」。
南宮濯臉色極其不好,「我是根本沒有想到!‘信王萬歲’這四個字足夠可以禁足他一輩子的,倒是沒有想到,鳳貅的側妃竟在這個時候有了身孕,並且聖上還極其的看重這個尚未出生的孩子,為了那個孩子聖上竟然可以傳下旨意免除了鳳貅的禁足。」
「罷了,鳳貅如何朕不在乎,你打算如何對付鳳逸?你雖說他沒什麼實權,可好歹也是個皇子,若是大皇子與三皇子都不出眾的話,那聖上肯定會選擇立鳳逸為太子的,到時候情勢可對王爺不利了啊。」軒轅復似笑非笑道。
南宮濯咬牙恨恨的開口,「我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我能有什麼辦法?聖上親自下旨難不成我要反駁聖上的旨意嗎?聖上親自下了旨意,就算是本王不同意又能如何?月皇,您可莫要忘了,我們南琴的聖上決定的事情是無人能夠更改的。」
「那就直截了當點,毫無察覺的除掉鳳貅對安親王來講的話不是什麼難事吧?」軒轅復看著南宮濯,說得話可是相當的直接。
的確不是什麼難事,可難就難在,鳳貅不止是大皇子更是掌握重兵的皇子,府里的守衛可不薄弱,要想潛入皇子府內對鳳貅下手的話,著實有點難度,南宮濯的雙眉緊緊的皺在一起,可見是有些為難。
軒轅復自然能夠看出南宮濯臉上的為難,可他並沒有再說什麼,反正話已經說給南宮濯听了,至于該怎麼做就要看南宮濯的了。
「小姐您當真要這般做嗎?」。秀兒站在沈靈韻的面前,有些不確定的再三問道。
沈靈韻直直的盯著面前的那碗湯藥,嘴角勾起一抹冷冷的笑容,「當真,本妃何時說過假話?秀兒,她以為她懷有身孕便可踩在我頭上了,她也不想想,這皇子府內除去殿下之外就只有本妃最大了,本妃要她如何她就得如何。」
「可是小姐——徐側妃畢竟是懷了身孕的,萬一……萬一出了什麼差錯可怎麼辦?」秀兒仍是不敢听從沈靈韻的吩咐。
「秀兒,我的話你難道不听嗎?本妃是皇妃,你身為下人本妃無論吩咐什麼你必須照做。」沈靈韻掃了一眼秀兒一眼頗有些不滿意的意思在。
「奴婢不敢!」秀兒連忙跪下請罪,沈靈韻這才滿意的點了點頭,「知道就好,既然如此你就將這碗湯藥送到瑤光閣去,這碗湯藥若是有身孕的人喝了那就孩子不保,若沒有身孕的話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看就看那徐紅喝下之後會是什麼後果。」
她特地去外面的藥鋪內買來又吩咐人熬好的,徐紅,這回看你如何能躲得過去?你既然是懷有身孕的話,那喝下之後你的孩子就會沒有,若是你什麼事情都沒有的話,那就是犯了欺君之罪,光是這一條罪就足以讓徐紅全家被滿門抄斬!沈靈韻只有親眼看著徐紅消失,她才會徹底的放心。
秀兒領命端起盤子便去了瑤光閣,徐紅正斜臥在軟榻上閉目養神,一听丫鬟在外通報說是秀兒送安胎藥來,徐紅就睜開了雙眼虛偽道,「什麼時候姐姐也管起這些瑣事來了?真是勞煩姐姐了,讓秀兒進來吧。」
「見過徐側妃,王妃特地吩咐奴婢將安胎藥給徐側妃送來,徐側妃請用,這藥涼了可就不好了。」秀兒故作鎮定的將湯藥遞到了徐紅的面前。
負責伺候徐紅的丫鬟蓮兒將徐紅扶了起來,這個蓮兒可不是嫁給徐青的那一個蓮兒,而是在徐紅懷身孕後鳳貅安排伺候徐紅的,本名卻不是蓮兒,這是徐紅為那個丫鬟改了個名字。
「倒是有勞姐姐了呢,不過這藥有些燙呢,不如等著涼些我再喝吧。」徐紅朝著蓮兒使了了顏色,蓮兒會意的接過湯藥來放到桌上,「正是呢,太醫也囑咐了,用藥要得當,萬一傷了月復中的胎兒可不好呢。」
「是,蓮兒妹妹說得極是,不過王妃也交代奴婢了,要看著徐側妃喝下之後奴婢才能回去復命。」無論徐紅如何的說,秀兒就是不肯就此離開,鐵了心似的要親眼看著徐紅喝下藥之後才會離開。
徐紅氣結狠狠的瞪了秀兒一眼可卻是礙在她是沈靈韻的婢女,也著實不敢對秀兒如何,只好端起那一碗藥隨意的吹了幾口隨後便是一飲而盡,蓮兒見此便道,「這樣秀兒姐姐就可以向王妃娘娘交代了。」
秀兒笑著行禮,「是,奴婢告退,徐側妃好好休息。」而後她便退了出去。
「該死的!她沈靈韻仗著自己是王妃就如何待我?!我可是懷著身孕的,萬一喝出點兒什麼毛病怎麼辦?」徐紅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就摔在了地上。
蓮兒將碎片撿起收拾到一邊道,「側妃無須介懷,王妃畢竟是王妃,她如何側妃都得听著,不過側妃,奴婢覺得那碗湯藥是有問題的,奴婢用不用去請太醫來為側妃瞧瞧?」
「無妨,左右不過是安胎藥罷了,沈靈韻還不傻到對我動手腳的。」徐紅擺明是沒有放在心上,沈靈韻就算再怎樣不待見她也不會如此的膽大,萬一她出了什麼事情沈靈韻可是負不了什麼責任的。
半個時辰後,負責打探消息的秀兒急急的跑了進來,「王妃王妃。」
「如何?徐紅可是有什麼反應?」沈靈韻急急的問道。
秀兒搖頭,「並無,奴婢在外面听了好一陣,也沒听到徐側妃要請太醫的聲音,看來徐側妃並無不妥。」
「那就是了,既然並無不妥的話那徐紅根本就沒有懷孕。」沈靈韻定下結論,冷笑著起身,既然沒有懷孕的話,那就是徐紅在找死。
「王妃想要如何做?」秀兒倒了杯茶遞到沈靈韻的手里。
沈靈韻飲了口茶而後道,「待會為我梳妝打扮,本妃要進宮面見母皇。」
「難道王妃是想告訴聖上此事嗎?可聖上會相信嗎?萬一聖上問起王妃是如何得知的話,那王妃可要如何回答?」秀兒一連問了四個問題,沈靈韻笑著看了秀兒一眼頗是贊賞,「你倒是聰明,不過本妃既然打算要進宮見母皇,那自然是將所有的問題都想好了,無妨,秀兒,用不了多久,那徐紅就會被殿下休出府的了。」
「是,王妃所言甚是。」秀兒笑道。
皇宮內,在下朝之後蕭惜蕊便被鳳嫣留在了帶去了御書房內。
「阿蕊,你的父親可有書信傳回來?」鳳嫣面色凝重的詢問道,蕭惜蕊搖頭,「並無,父親沒有任何的書信傳回來,微臣本想寫信給父親的,可現在畢竟是特殊時期,還是不要讓父親分心的好。」
鳳嫣笑著點頭,「你倒是懂事得很,不過你也無須著急,顧將軍與蕭丞相一起出征多年,彼此之間的默契還是有的,不會出什麼事請的,等他們回來後,朕就讓你哥哥與宮家小姐完婚。」
「多謝聖上,媃兒最近可是很擔心哥哥的呢,有了聖上這句話那媃兒可就會放心了。」蕭惜蕊微微一笑道。
「如今,你的哥哥也快要成親了,下回可就到阿蕊了,不知阿蕊心中可有屬意之人?」鳳嫣將蕭惜蕊喚到跟前問道。
「我嗎——嗯,若是阿蕊有意中人的話一定會告知聖上,請求聖上下旨賜婚。」蕭惜蕊沒有說出沈浪幽的事情,一來在南宮濯等人的眼中,阿幽是掉下懸崖之人、二來若是被某些人知曉的話,那對阿幽是極其的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