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靜,月黑風高。
桌面上的香爐散發著能夠令人安然入睡的味道,這時,窗戶被輕輕的推開,而屋外守夜的秀兒也不知何時昏了過去——
天亮,秀兒揉著眼楮起身一邊嘀咕著,「昨夜我怎麼睡著了,可別讓小姐瞧見才好。」言語間對沈靈韻的稱呼卻不再是之前的「王妃」二字。
推門而進,秀兒輕聲開口,「小姐,天亮了。」邊說著邊走到了四扇屏風里面,下一瞬間,尖叫聲傳了出來。
只見沈靈韻的臉上均是早已干了的血跡,可見是傷口不淺並且不少,秀兒見狀忙提高了聲音,「小姐,小姐您快醒醒!」
沈靈韻悠悠的睜開雙眼瞪了秀兒一眼喝道,「大清早的喊什麼?難不成見鬼了不成?」
秀兒戰戰兢兢的開口,「小……小姐,您的臉……」
「怎麼了()?」沈靈韻隨口一問隨後模了一把自己的臉,覺得黏糊糊的當即便道,「拿鏡子來。」
秀兒不敢再說什麼連忙將鏡子捧到了沈靈韻的面前低下頭,生怕會被沈靈韻怪罪,才剛看了一眼,沈靈韻便是將鏡子狠狠的摔在了地上!
「究竟是誰?!竟敢劃破本妃的臉?!秀兒,你昨晚守夜可曾見到任何人?!」沈靈韻深吸一口氣轉而質問秀兒。
秀兒連忙跪下卻不想直接跪在了碎玻璃上面,膝蓋生疼可她卻不敢出聲只是磕頭道,「小姐息怒,奴婢——奴婢昨夜不知為何昏睡了過去,待醒來後,小姐的臉……」後面的話,秀兒是萬萬不敢再說出口了,生怕沈靈韻就此遷怒與她。
沈靈韻模著自己的臉恨意滔天,到底是誰?!竟敢如此大膽?!!
「秀兒,去請大殿下過來!」沈靈韻忽然之間平靜了下來,倒是讓秀兒一驚,不過也來不及細想起身加快腳步跑去了鳳貅的房間。
卻不想,剛走到門外就听見里面傳出一聲聲的嬌笑,「殿下,紅兒去為殿下準備早膳如何呀?」
秀兒呼吸一凜卻是不敢踏上前半步,還是徐紅推門出來瞧見了秀兒好奇道,「咦,這不是皇子妃身邊的秀兒嗎?怎麼了,可是姐姐有事要找殿下?」
徐紅稱沈靈韻是皇子妃而並非是王妃,由此可見,鳳貅不是王爺一事徐紅已然得知,秀兒看著徐紅當即便道,「殿下,小姐有要事找殿下。」
鳳貅的聲音自屋內傳出來,「本皇子忙得很,沒空,若是缺了什麼少了什麼,讓她受著,禁足可不只是說說而已。」
如此的無情,並未將沈靈韻放在心上,秀兒雖還想再說什麼可也明白鳳貅是何意思,朝著徐紅行了一禮之後轉身便快步離去了。
徐紅盯著秀兒離去的背影忽然之間得意一笑,沈靈韻,如今你容貌已毀,看你還有何炫耀的資本。
「啪——」一聲清脆的巴掌聲落在了秀兒的臉頰上,沈靈韻狠狠道,「要你有何用?!竟連殿下都請不來!秀兒,我真是白教你了!」
秀兒跪在地上半點求饒的話也不說只是默默的承受著沈靈韻的打罵,到底是因為她的失責,這才導致了小姐的臉會被……只要讓小姐出了這口氣就好了。
「我今日如此,定與徐紅月兌不了關系!」沈靈韻目光一冷,昨日徐紅突然之間送香定是不懷好意,可她到底放松了警惕,入睡時竟真的的點了徐紅送來的香,徐紅當真以為毀了她的臉,她徐紅就能夠得到這正妃之位嗎?真是痴心妄想!
宮內,退朝之後,蕭惜蕊慢慢的走在最後面,待見到鳳淵時立即上前一步,「見過定王殿下。」
鳳淵思索著眯起雙眼道,「右相請起,不知右相有何事?」
「前幾日,微臣的那個表姐曾來找過微臣,說甚是思念大殿下,還請微臣能夠幫一把,可微臣明白,微臣沒有那個本事,所以才斗膽來求殿下,不知殿下——可否一幫?」蕭惜蕊說著,彎腰又是一禮。
「不瞞右相說,本王前些日子去探望大哥,右相的那位表姐已經進了大哥府上,本王也是念著她是個情深之人,也就幫了一把。」鳳淵可真是說謊話不帶思考的,張口便道。
若不是蕭惜蕊已經從鳳逸那里得知了此事,只怕今日是真的要被鳳淵給蒙騙過去了,被騙是小,可鳳淵定會覺得,她會對他感恩戴德,最好是立即表明蕭府的立場,這可不不是小事了。
「如此,多謝殿下,他日微臣定會雙手奉上謝禮。」蕭惜蕊垂下眼簾,眼底的諷刺很好的被掩蓋住,鳳淵見她如此識趣倒是滿意,「右相當不必如此,本王也只是舉手之勞。」
可不是舉手之勞麼?徐紅在鳳貅的心里到底是什麼,鳳淵不可能不知道,把徐紅送進鳳貅的府里,明面是感動與徐紅的情深,可暗地里不就是要為鳳貅添堵麼,鳳貅現在心心念念想要娶的是秦萱,府里本來有一個沈靈韻就已經夠了,可現在,還莫名其妙的多了一個徐紅。
徐紅雖是被鳳逸帶進去的,可鳳淵沒有攔著,這就已經很明顯了,但凡能給鳳貅添堵的事情鳳淵絕不會落下。
徐紅眼下進了鳳貅府里,日後又得鬧了,首當其沖的定是沈靈韻,蕭惜蕊抬頭看了看太陽,心里估模著徐紅是否已經出手。
回到府里,蕭惜蕊換下朝服換了一身較為清爽的衣裙,墨發也重新綰了一個簡簡單單的流雲髻,而發間佩戴的仍是那支玉梅簪子。
碧茉打來一盆水放在桌子上道,「小姐,先淨手,廚房里新做了桂花糖藕糕,碧清去端了。」
蕭惜蕊點了點頭,「嗯,我還真有些餓了,也不知道爹爹何時能回來呀,這丞相當得可真是夠心煩的。」
「瞧小姐這話說得,丞相之位旁人都是巴不得的呢,怎麼到了小姐這里還心煩了呀?」碧茉嗤嗤一笑,遞過了帕子。
「你懂什麼,朝上的那些個大臣們,支持鳳貅與鳳淵的幾乎是分庭抗禮,二殿下在朝中竟是半點的人脈都沒有,不過好在有幽在,至少三部內是有幽的人的,倒也不至于二殿下真的沒有人脈。」蕭惜蕊如今說起這些事情來,也不會避著碧茉碧清兩個人。
「小姐,小姐。」碧清端著一碟的糕點跑了進來,蕭惜蕊不由得一笑,「怎麼現在風風火火的是碧清了?」
碧清一愣隨即道,「小姐怪會打趣奴婢,若不是怕小姐喊餓,奴婢才不會跑著回來呢。」
「好,知道碧清最好了。」蕭惜蕊應了一聲。
瑤光閣內,這里原本是徐紅為側妃時的住處,而現在,她仍是住在這里。
沈靈韻帶著面紗,眼中的恨意幾乎要奪目而出,徐紅一笑,「姐姐為何如此看我?莫不是我的臉花了?」
明顯的挑釁,沈靈韻自然能夠听出徐紅是話里有話,可她卻沒有立即發作而是深吸了一口氣平靜下來,「為什麼?一旦事發,你也逃不了。」
徐紅玩弄著手里的茶杯反問,「我逃不了?姐姐太小看我了,姐姐,那香可不是我出面買的,而是府里的婢女,若真是事發,我是不會有事的。」
「姐姐既然問為什麼,那我就好心的回答吧,沈靈韻,我恨你,恨不得你死!」徐紅的語氣突然狠了起來,不復方才的樣子。
徐紅一頓突然笑了,「沈靈韻,別以為你這輩子就會是殿下的正妃,要知道,你若沒了引以為傲的容貌,殿下是不會留下你的,當日殿下被禁足,我冒著欺君之罪假孕,得以讓聖上下旨免了殿下的禁足,而如今呢?你什麼都做不到,你定是恨極了殿下的吧?恨殿下為何心如磐石不被你所感動吧?」
「徐紅,你以為殿下是真的喜歡你?當初母皇是顧著蕭丞相的面子,才會讓殿下納你為側妃,你就真的以為殿下對你真心了?也不照照自己是何模樣,狐媚!」沈靈韻立即反駁道,她不好過,徐紅也莫想好過!
徐紅嘲笑著看著沈靈韻道,「怎麼?我戳到你痛處了?與殿下成親數月,只怕守宮砂還在吧?」
「要你管!」沈靈韻心里一慌,反駁的話竟有些心虛。
「好了,不與你費口舌了,姐姐,你現在是不是覺得渾身發熱呀?」徐紅突然轉了話頭問此一句,沈靈韻不解剛要開口,卻不想門外直接走進來一個小廝跪在了徐紅的面前,沈靈韻心頭一跳,突然有些不安的感覺。
只听徐紅道,「姐姐賞給你了,務必讓姐姐舒舒服服的。」語畢,徐紅起身竟是直接走出了房間,沈靈韻暗道一聲不好正要離去,卻不想大門轉眼便被關了起來,而那個男子起身慢慢的走到了沈靈韻的面前,大手撫上了沈靈韻的臉蛋。
徐紅站在門外,不多時里面傳出了一陣陣的聲響,她得意一笑扭著步子就往書房而去。
而鳳貅在見到徐紅出現時立即問,「怎麼樣了?」
「殿下放心,那藥可是紅兒精心準備的呢,姐姐此刻恐怕正是歡著呢。」徐紅說著坐在了鳳貅的腿上,似無意般的向著鳳貅脖間吹著氣兒。
鳳貅被禁足數日,又不想去踫沈靈韻,偏徐紅能夠挑撥起他的**,也沒有拒絕而是直接攔腰將徐紅抱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