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我想過了,趁此機會對鳳貅下手,一了百了!」鳳淵咬牙道,拿著杯子的大手狠狠的用力。
南宮濯也不急于發表意見只是靜靜的等著,果不其然鳳淵繼續道,「我已經安排好人了,鳳貅此刻在禁足,能派得上用場的無非是門外的那幾個侍衛,只要將他們打發走就即可了,舅舅以為如何?」
「你不是已經決定了嗎?還來問本王如何,阿淵,成大事者當心狠,鳳貅就是不夠心狠,所以他才會被禁足,而你,要記住鳳貅的教訓,既然已經有了主意,那就去做吧,本王等你的好消息,不過,你的人也許靠不住,這樣吧,本王派一個人助你,事成之後,滅口就可以了。」南宮濯在听完鳳淵的話之後轉而提出了自己的建議,至于用心如何,怕是只有南宮濯本人自己清楚了。
鳳淵大喜連忙起身道,「既然如此,那就有勞舅舅了,阿淵在此謝過舅舅。」
看著鳳淵離去的背影南宮濯冷哼一聲,謝?未免早了些,阿淵,但願你會喜歡本王送你的這份大禮,確切的說,是送給你們兄弟二人的。
夜深,鳳貅卻是仍未休息,而是一直坐在書房內,徐紅也沒有離開,兩個人偶爾的低聲交談幾句,期間摻雜著翻書與寫字的聲音,頗是一副靜好的景象。
驀然,一個黑衣人踹門而進,手里的劍直接奔著鳳貅而去,徐紅大驚正想大喊之際,卻不想又一個人出現,手中的匕首抵在了徐紅的脖間,「不想死就別出聲。」
徐紅大氣兒也不敢出只得點頭,而那邊,鳳貅早已與黑衣人纏斗在一起,二人的武功可謂是不分上下,一時間竟分不出勝負來。
利劍劃過鳳貅的衣服,劍身直接就劃破了他的手臂,鮮血直流,鳳貅眉頭一皺,速度卻放慢了下來,黑衣人眼中殺意一閃,轉而近身攻擊,狠厲的掌風將鳳貅擊倒在一旁,徐紅心慌不已,可礙于被人威脅不敢妄動。
黑衣人一步一步的逼近鳳貅,劍指鳳貅兩寸的距離,再往前,鳳貅即刻斃命,鳳貅忍住疼痛抬頭問道,「到底是誰?讓你來行刺本皇子?」
「這個問題你留著去問閻羅王吧!」黑衣人語氣冷厲,卻不想此時,外面傳來一陣陣的腳步聲,黑衣人暗道一聲不好立即收回劍,與另外的一個人瞬間消失在了鳳貅的面前,然,先前的那個黑衣人的懷中卻掉出了個東西。
負責大皇子府安全的那幾個守衛跑進來,一眼便瞧見了受了傷的鳳貅,連忙上前將他扶起,鳳貅撿起地上的東西咬牙道,「速速帶我去見母皇!」
長樂宮內,鳳嫣在听聞鳳貅受傷的消息後,連衣服都沒換直接就跑出來,而鳳貅正跪在地上,鳳嫣擔憂的將鳳貅扶起,「阿貅,傷勢如何了?」
「勞母皇擔心了,並無大礙,迫不得已,兒臣才會進宮來打擾母皇休息,還望母皇莫要怪罪。」鳳貅說著身子一彎就要行禮,鳳嫣扶住他道,「行了行了,你手上有傷不必了,太醫呢?芷蘭,快去請太醫來,阿貅坐,跟朕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那人闖進兒臣的書房,直接就沖著兒臣來,兒臣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不過,那黑衣人離開時掉出了這個,母皇請看。」鳳貅說著將一直握在手里的東西遞給了鳳嫣。
那是個精致的玉佩,上好的美玉,精致的雕刻,而玉佩上又雕刻了一個「淵」字,鳳嫣大驚又細細的看了幾回再三確認自己沒有看錯,果真是個「淵」字,這玉佩還是在阿淵成親當日她交到阿淵手里的。
三個兒子每個人都有一塊,每一塊的上面都雕刻著他們名字中最後的一個字,而阿淵的這塊,是她親自挑選出來的美玉並命工匠細細雕刻的,鳳嫣記得很清楚。
「母皇,兒臣覺得,定是有人故意偷了阿淵的玉佩栽贓阿淵的,母皇可不要輕易相信。」鳳貅眼珠一轉,立即計上心頭,這或許是個好機會,一個可以解除禁足的好機會,就要看,母皇會不會相信了。
「聖上,負責追查那刺客的侍衛回來了,聖上可要一見?」宋女官走了進來,而身後則是跟了一名太醫。
鳳嫣听後下意識的看了正在被把脈的鳳貅一眼,有些拿不準主意,她總覺得,今日這事有些蹊蹺,阿淵的玉佩都是貼身攜帶的,怎麼會落入刺客的手里並且還正好掉了出來?不是她信不過阿貅,畢竟阿貅現在是禁足期間,不可能謀劃這些事情的。
難不成,正如阿貅所說,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阿淵,為得就是讓她懲治阿淵嗎?鳳嫣皺眉,而這時,鳳貅輕喊了一聲打斷了鳳嫣的深思,太醫仔細的上好藥後並囑咐道,「三日內,殿下莫要讓傷口踫到水,微臣會定時為殿下換藥的。」
听了太醫的話後,鳳嫣心中的那點懷疑打消道,「讓他進來吧,朕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如此大膽,敢行刺朕的兒子?!」最後一句儼然已經是提高了嗓音,可見是發了怒。
侍衛低頭走進跪下未等鳳嫣發問便道,「聖上,那個刺客進了定王府。」
「荒唐!宣定王入宮!」鳳嫣將手中的那枚玉佩狠狠的摔在了地上,瞬間,玉佩碎成片,再也不成形。
鳳淵在得到旨意後未免有些納悶兒,照理說,這個時辰母皇已經休息了,怎麼突然要見他呢?還有,派出去的人遲遲沒有回來,該不會是被鳳貅拿下看吧?不會的,鳳貅現在可是個被禁足的皇子,怎麼可能輕易的想到那人是他派去的。
思索片刻後,鳳淵這才稍微的定下了心來,母皇召他進宮估計是要宣布鳳貅遇刺的消息,不會有事的。
不多時,鳳淵跪在了鳳嫣的面前,而就在方才進門時鳳淵一眼便瞧見了坐在椅子上的鳳貅,不過片刻的工夫,鳳淵臉上的驚訝已然轉換成疑問。
「兒臣參見母皇,不知母皇召兒臣入宮所為何事?」鳳淵壓下心底的驚訝行過禮後問道。
鳳嫣無聲的看著這個小兒子,之前侍衛的那句話仍盤繞在心頭,「刺客進了定王府……」侍衛的話不會有假,並且,阿淵的玉佩是從那刺客的身上掉出來的,這是鐵證。
若是沒有侍衛的那句話,她是不會相信阿淵會對阿貅下手的,即便是看到了那塊玉佩,正如阿貅所說,定是有人故意栽贓陷害阿淵。
可現在,鳳嫣不得不相信,對阿貅下手的人正是阿淵,不是旁人。
「阿淵,你大哥受傷,那名刺客的懷里掉出了你的玉佩,你作何解釋?」鳳嫣最終問出了口。
風淵心底大驚,可表面上卻是一副擔憂之色,「大哥受傷了?可嚴重?到底是誰對大哥下手?若是臣弟得知了的話,定饒不了他!」
好一副兄弟情深的模樣,鳳貅鄙夷道,可現在他不能說話,免得讓母皇覺得是他在故意栽贓鳳淵,只要母皇相信那人是鳳淵派去的就好,其余的,母皇自有判斷。
「母皇方才說,兒臣的玉佩從那名刺客的身上掉下,這怎麼可能呢?兒臣的玉佩一直在兒臣身上戴著,兒臣這就拿給母皇看。」鳳淵說著,右手模向懷里,卻沒想到,根本就沒有那枚玉佩的影子!
鳳嫣見鳳淵遲遲沒有拿出玉佩就已心知肚明,她嘆了一口氣,而這時,宋女官走過來道,「聖上,人找到了,只是——已經沒氣兒了。」
殺人滅口,典型的殺人滅口,鳳淵也听到了宋女官的話,沒氣兒了?怎麼可能?他明明沒有見到那個人回府,怎麼轉眼間就沒氣兒了呢?並且還是在他府里找到的。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鳳淵一時間不禁有些慌亂,首要之事是要母皇相信他,不懷疑他就好,想至此,鳳淵連忙磕頭,「母皇明鑒!不關兒臣的事情啊!母皇切不要信了小人!」
鳳嫣看著不停磕頭的鳳淵,心里失望至極,她以為,阿淵是她最優秀的兒子,卻沒想到,他竟會派人去刺殺自己的大哥!這讓她如何相信,此事與阿淵是無關的?如何相信?!
玉佩可以偷,可人卻是實實在在的死在了定王府內,明顯是被滅口,阿淵只是受傷並未大礙,刺殺失敗自然不會留命,她沒有想到,真的是阿淵一手策劃。
「傳朕旨意,定王犯下大錯,褫奪封號,禁足皇子府,非召不得出,然,蘇側妃有孕,衣食用度暫且不必縮減,大皇子受傷,留其府內養傷,芷蘭,擬旨吧。」鳳嫣痛心的下了這道旨意。
鳳淵深知大勢已去,母皇做的決定無人能夠更改,鳳貅暗自松了一口氣,禁足就好,最起碼與他一樣了,都是被禁足的皇子,至于何時能夠出來,那就只有耐心的等了。
次日上朝,聖旨下達,諸位大臣不乏有為鳳淵求情的,可都被鳳嫣一語帶過,幾次之後也就再無人敢說起求情的話了。
下朝後,蕭惜蕊並未去望江樓,左右鳳淵已經被禁足,南宮濯的話就留給哥哥他們解決好了,她不想再插手了,耐心等著便是了。
「大快人心!鳳淵肯定想不到會是這麼個結果!他與鳳貅斗了多年,可結果呢?兩個人都沒討得好,只是不知,那兵權又落入了誰的手里?」蕭惜夜特別解氣道。
沈浪幽思索再三,「尚且不知,興許會落在殿下手里,興許會落在南宮濯的手里,蕊兒今日怎麼沒來?」
「甭管她,鳳淵禁足,那個丫頭指不定怎麼樂呢,阿幽,南宮濯你想怎麼辦?」
「南宮濯一旦有了兵權定會逼宮,我們要做的就只有等了,等南宮濯逼宮,等南宮濯被賜死,沒什麼可以費神的,南宮濯此刻定是特別的得意,人一旦得意了,就會犯錯,而南宮濯,不會再等了。」沈浪幽眼中寒光一閃,南宮濯,你可別讓我失望啊。
「說得也是,不說這個了,阿幽,你打算什麼時候迎娶我家妹妹呀?先說好,我這個大舅哥可是不容易討好的。」蕭惜夜轉移了話題說起了二人的婚事。
沈浪幽一笑道,「兩壇秋露白如何?一壇給你,一壇給未來的岳父大人。」
「才兩壇?阿幽,你未免太小氣了些吧,我可是將我的妹妹嫁給了你,怎麼著也得三壇吧,月諸山莊最不缺的就是酒了,京城中最大的酒坊可不是白開的,否則,婚事免談。」蕭惜夜臉皮厚的與沈浪幽討價還價。
「荷花蕊一壇,秋露白兩壇,多了就一壇也不給了。」沈浪幽也不理會蕭惜夜,直接將話撂下,蕭惜夜語塞,半天才道,「好,好,怕了你了,說定了,荷花蕊與秋露白,等我將秋露白給我爹,他肯定會特別滿意你這個未來女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