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夜無雪 第十一章 蹲

作者 ︰ 求乞者

「叫什麼名字」心中一萬匹草泥馬飛過,為什麼要問我名字,難不成是要伺機報復我。

行走江湖沒個藝名怎麼保身捏。咳咳,「賤名恐污尊耳,在下,就是那大明湖畔的夏小和,」嘿嘿,我眼神真摯的看著他,撲閃著大眼楮賣了個萌,他皺眉,看著眼前人陰陽怪氣的樣子,「夏小何?」

我奇怪了,唉,難道我買的萌不好,殿下果然保身一般人也,竟然能過躲過我的追魂奪命萌,起來拍拍身上的灰塵,我狗腿的湊過去,「殿下,區區在下可否離開了。」

他輕挑長眉,居高臨下的藐視我,「長貴。」溫潤如玉的聲音飄過耳邊。

下一秒,門大開進來個太監模樣的人,長貴見了我,驚了一下,立馬看著他的殿下,誠惶誠恐,「殿下,這,奴才該死。」

長貴見房里有人,知道自己當值不力,就要下W@跪,衛子端揮了揮手,長貴如釋重負的起身,「謝殿下寬恕。」

長貴看我兩眼,又看回他的殿下,「殿下有何吩咐。」

他轉身走到案前坐下,那本書,看著說,「去拿個鼎爐,一支香,點上拿進來。」

長貴不可思議的看著他主子,「是。」長貴又看我一眼,匆匆出門,沒一會就拿了個小香爐進來,這是要干嘛?

他放下書,伸手一指,「站到香爐中間蹲著,長貴,拿幾本易經,德論讓他托著。」

我呆了半晌,大爺的這是要罰我啊,士可殺不可辱,老子絕不、、、、見我不動,眼刀子剎來,我小心肝顫了顫,忍一時風平浪靜,我鎮定自若的垮在香上蹲了上去,長貴把書托到我手上舉過頭頂,站到一旁,手籠袖子低眉順眼,想笑不敢笑。

開始還好,久了,我的腿見見麻木,額頭沁出汗液。身形開始不穩,看著面前的人慢條斯理的翻書,圈圈你個叉叉的,老子報仇十年不晚,端起旁邊的碧螺春抿一口,喉結滑動,我仿佛也感覺到了茶水入口的濕潤,下意思的舌忝一下發干的嘴唇。

看我一眼,眼角嗤笑,「想喝?」我怔愣一下,點點頭,頭上的書搖晃幾下,我立馬扎穩馬步。

呵,他輕笑出聲,又端起茶杯吹吹氣,和一口。「那我就喝著,你看看飽眼福。」

我怒火沖天,你什麼意思,啊,還喝給我看看。我飽你全家的福。我腆著臉小,「謝,殿下恩賞。」

香燃到三分之二,進來一侍衛,「殿下,教授堂,傅太傅求見。」

傅閑潭?我眼楮亮了亮。「傅閑潭?他來做什麼?」

我一頓,他竟然認識傅閑潭,侍衛畢恭畢敬,「說是來找學生。」

他看我一眼,遞頭繼續看書,「讓他進來吧。」

門吱呀一身,傅閑潭身影晃進來,定眼看著我,我朝他擠眉弄眼,傅閑潭,你一定救我啊,他拘禮,聲音低沉,「草民,參見殿下。」

衛子端點點頭,話都懶得跟他說,「草民,學生頑皮,望殿下寬諒。」

「夏小和?」

傅閑潭一怔,夏小和?抬眉看我一眼。復又一低頭。

他翻著書頁,「為師授業,學子如何與師傅息息相關,太傅也不過如此嘛。」

他說傅閑潭品行差,所以教不好我,我抬起頭,看著傅閑潭,心里有點愧疚。

「子不教父之過,學生不教,師之過,閑潭慚愧。」

「帶回去吧,傅太傅很是有自知之明。」我以為他還會在刁難我們,沒想到這就放了我回去,

出了藏書閣,他在前我在後,看著他衣袂飄飄,「先生,今日之事是我的錯,于先生無關,那人胡說,先生在我心里是人品高尚的人,在無人可比。」

我愧疚,他終于停步,嘆口氣,回頭,無奈,「我何曾是怪你,這是擔心你罷了。」

他這麼說,我更過意不去了,怎麼老是闖禍呢。低著腦袋垂頭喪氣的跟在他背後,他停下腳步,伸手在我腦袋上揉了揉,笑︰「有什麼好苦惱,你這年紀該無憂無慮。」

「賈一放了個屁,崩的很響,書呆子不依不饒,說他一個屁崩壞了他的思緒」

我在出恭,藥菊捂著鼻子,站在門口跟我說那天我不在教授堂的事情,我听的不耐煩,趕都趕不走,這丫頭還有這癖好,是想聞聞本公子的味兒嗎。

「本公子要出恭,難道你看不見嗎?」。我蹲在廁所里,看不見她人影,就看見一雙叫在我眼前晃來晃去。

一袖子捂著嘴巴,她說的含糊不清,這下我卻听的清清楚楚,「先生見你不在,著急忙慌問我公子你在那,我肯定是不說呀,先生一個人就翻遍了太學府,我見他那樣著急,就告訴他你在藏書閣,還好是救了公子啊」

我拉完,提了褲子,眉頭緊鎖的出來,我決定要補償傅大腦袋,于是

月黑風高,我一個人佝僂著背,走在烏漆墨黑的湘院子路上,兩邊的桃樹梨樹像是化了精化了怪,一個個面目猙獰起來,我念了句阿彌托佛,裹緊衣裳繼續行走,

你說我為什麼偷偷模模?且听我敘敘道來,我想請傅閑潭吃喝玩樂,這個有講究了,不是簡單請他吃飯,玩一玩,就完了的。他是個文人,心中必定向往詩情畫意,所以公子我邀他去踏青。

嘿嘿,是不是又不解我為什麼還是偷偷模模,這個嘛,是這樣滴,我害他被人羞辱,心中愧疚難當,無顏面對傅閑潭,于是修書一封邀請傅閑潭花朝節一游長安。

溜達到他的院子,見書房燈火通明,四周沒有丫鬟僕人,我嘿嘿一笑,真是天助我也,掏出懷里溫熱的信,拉開窗戶一角塞了進去,嘿嘿,成了,小爺我走 ,轉身走到一半,停住腳步,慢著,要是他沒看見怎麼辦,畢竟誰閑來無事會看窗戶啊,要是不識字的丫頭丟了怎麼辦,不行,覺對不行。

可憐傅閑潭坐在坐位上,被窗前的人影晃的心神不定,無奈走到窗前想教訓一下那個不懂事的丫頭,窗邊竟然塞進一封信,當下了然窗外是何人。

思來想去,我又回到窗邊,站在窗邊發呆,思慮一小會,我這樣下定決心,伸手敲定窗戶,「啪嗒」一聲響,我抬手捂著額頭痛的天旋地轉,他娘的誰他媽的開窗戶,我在窗外,他在窗內,兩個人大眼瞪小眼,他一手拿著信,一只手掛在窗沿。

見他一副淡定模樣,我怒罵,「你干嘛開窗戶?」

傅閑潭擺出一張無辜臉,表示我很受傷,我很冤枉的表情,「你不是敲了窗嗎,我自然要開。」

「深更半夜的,來送信?」也不管她,放下手就打開信要看,我見他現在就看,不好意思起來,怎麼能當我面看呢,這樣送信還有什麼意思嘛,我趕忙阻止他。

「唉唉,不準看。」我伸手就要搶回來,他一手輕輕將我的揮開,一目十行,「即是給我的,不看留著干什麼。」

女乃女乃的,這流氓,就不能給我劉點面子嗎。早知道就叫藥菊來送信了,也不會這樣難堪,事情無法挽回,我只好定定的看著他,觀察他的臉色,他面無表情,眉毛是眉毛,眼楮是眼楮,連嘴角都懶得抬一下,這是幾個意思?

我第一次有點緊張,惴惴不安,「你是不想去嗎?」。

他順手抽了本書將信夾了進去,在把書隨意丟到一邊,漫不經心的,「不」

我的心咯 一下,「我」他還想說什麼。

我在他開口前搶白,惱怒道,「不去就不去。」

說完回頭就走。沒走幾步後腦勺被書砸了下。「你干嘛,不去還打我。」

誰也沒看見,剛才他手忙腳亂的想叫她,卻急的開不了口,只好那書砸。

「你下次能不能听我把話說完整,性子這樣急是像誰?」

我呆愣了一下,「那你」我還沒說完,他邊開口,「我說我去。」

大爺的是誰說話慢慢吞吞害我誤會了,還說我性子急。

我看著他,他在燈火之中,手撐窗沿,溫溫潤潤的融化在我眼前。

看著他我想到了秦淮河,但無關風月,想到了白玉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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