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國夜無雪 第六十章    我願卑微我自己

作者 ︰ 求乞者

氣氛有點詭異啊!不過說實話,我沒什麼好怕的吧,帶著面紗呢,好在傅閑潭又先見之明。吹糖人賣項鏈墜子玉佩嘍糖葫蘆荷花燈啊耳邊的叫賣聲此起彼伏,以及說話的嘈雜。衛之端拉著慕容煙兒,慕容煙兒似乎很不習慣這樣的場面。

面紗上的眼珠滴溜溜的打轉,握著我的手一直很緊,衛子端他們在前,我們兩個跟在背後,我沖傅閑潭眨巴了下眼楮,他卻微微搖了搖頭,我輕聲問︰「為什麼?」他嘴角微微勾了勾,低下頭湊過來,「在等等。」

慕容煙兒眼尾一閃,似乎對我們的交頭接耳很感興趣,一只手與衛子端交握,回頭笑的明媚動人,眼帶疑惑,「傅大人很喜歡這位姑娘吧,記得傅大人說過有心上人,是這位姑娘嗎?」。傅閑潭垂著頭笑了笑,不否認也沒有承認。

不知道為什麼,我特別不喜歡慕容煙兒。總覺得她帶著一臉的算計,我看著遠處山腰處的月老祠,語氣漫不經心的說,「這位姑娘誤會了,傅大人他喜歡男子,我只是幫他掩飾而已,我們說好了的銀貨兩訖。」

慕容煙兒仿佛被噎了一口,瞪著眼楮像看怪物似的看著我,嘴角的一抹笑尷尬的收都收不回,半晌才又僵著臉說,「姑娘真愛開玩笑,對吧,傅大人。」傅閑潭低頭看了我一眼,低頭不語,慕容煙兒得不到回應,到真是嚇了一跳。「這,這也」

呵呵呵,我讓你亂打听,嚇你個半身不遂,我的眼楮閃閃發光,用藥菊的話來說就像奸計得逞的狐狸,「真的!騙你做什麼,你看傅閑潭都沒否認,所以姑娘千萬別想著給他做媒,禍害了別人家小姐就不好了,你說是」嚇死了!我的目光觸及衛子端,立馬焉了下去,低著腦袋,跐溜一下挪到傅閑潭身後。

那眼神冰冷無波,看起來特備滲人,我畏縮一下抬起頭了看過去,連慕容煙兒都發現了不對勁,笑起來拉住衛子端的手站到我面前,「子端,是不是生氣了,那姑娘沒有惡意的,煙兒沒事,走吧,不是說要去月老祠嗎?」。就是,人家慕容煙兒都沒氣,干嘛那麼凶的看我!

傅閑潭嗤笑一聲,拉著我的手與衛子端擦肩而過,我呆愣愣的跟著他,回頭小心翼翼的看那兩個人,我扯了扯他的手,小聲問,「你又怎麼了?」

兩個人的手被掩藏在巨大袖子里,外人看過來只瞧見兩人緊緊相依,他看著遠處一片火紅橘暖的月老祠,「吃醋!」我眼楮一睜,側頭看他,莫名其妙的,「啥?喂喂喂!傅閑潭,我什麼都沒做好不好,我還幫你說話了咧,吃什麼醋?」

他抬著頭,看都不看我,一臉的不爽,「你,看他的樣子,嫉妒!」我 個去,我看他什麼樣子?我那是嚇的好不啦,個白痴!我怒極,停下來對著他的小腿用力踹了一腳,然後撒丫子就跑,結果!沒錯,還沒跑呢,就被手上的姻緣線給扯回來了。

「破線!混蛋那傅閑潭!」我生氣的胡亂扯手上的那條相互纏繞的線,卻越扯越亂,打不開了,我服了,放棄!一個人扯開腦袋不理他。

兩個人相顧無言,那兩個人卻似乎開心起來,一路走馬觀花,嘻嘻笑笑,哼,我翻了個白眼,幸災樂禍!手里的線被用力扯了一下,我踉蹌的停下,看著眼前的兩極路口,我和他個站一邊,我怒視他一眼,扯了扯手,「這邊!」「走這邊。」兩個人個指著一邊,不肯退讓。

慕容煙兒此時發揮她的交際花功能,笑的嫵媚動人的上來勸,「傅大人,這位姑娘,別生氣嘛,走那條路不是走,還不是要去月老祠?」

丫個又來多管閑事,給本大爺滾開!「丫的滾蛋!我就要走這邊!」慕容煙兒臉色黑壓壓的好不尷尬,「你!」剛想破口大罵教訓一下,眼兒一轉,然後抬起剪水雙眸,委委屈屈的看著衛子端,拿出小帕子擦了擦眼角,「我,你,我只是想讓你們別生氣而已,你怎麼?」

我擦,神木白蓮花?我打手一回,只差一腳踹過去了,「走開走開!多管閑事!」慕容煙兒踉蹌的倒在衛之端懷里,衛子端攬著佳人就開始安慰。抱著慕容煙兒,嘴角卻有點好笑的彎了彎。

推開個礙事的,我怒瞪傅閑潭一眼,扯著他的手就拖過來,「丫的還不走?」他低著頭不說話,抬腳跟著我走,我一副遇神殺神遇佛**的表情,一路開道,殺氣騰騰的沖上了月老祠。

一行人站在月老祠門口,衛子端懶懶的翻了翻眼皮看了傅閑潭一眼,然後拉著一臉嬌羞的慕容煙兒進去,我左顧右盼的好奇張望,然後看著紅布圍繞的月老發呆。

真是糟糕透了,這個七夕!「很好!不會糟。」我一怔,這家伙,又猜我心思,怎麼以前沒發現他那麼討厭,哼,不對,一直都討厭!小時候也是,整天冷冰冰的,簡直和衛子端一個樣,怪不得是一家的呢!

我手被牽引了一下,噘著嘴看著他虔誠的跪在蒲團上閉眼求些什麼,求了好久,我先是百無聊賴的四處閑看,然後是看著他的發頂發呆。這樣的感覺好神奇,就想這樣安心的看著他一輩子。

慕容煙兒的笑聲在月老祠里回蕩,還有其他求簽的人也在高興的解簽,等我在回過神來的時候,傅閑潭已經起來,手里拿著一根紅色的布條,走到旁邊的書寫台上動筆寫了下來,我莫名其妙的看著他一筆一劃的寫下,卿若為天地,我願為流雲,多麼卑微的祈願,我放大的瞳孔里寫滿了這句話。

我不知道我有多震驚,直到看見他的笑臉我才直到我原來已經落淚!「小清,想看祈願樹嗎?」。他的笑好像孩子那樣純真,我被拉著出了門,站在飄滿紅色布條的許願樹下面。

他小心翼翼的松開我手上相互纏繞的紅線,把那條寫了字的紅布放到我手上,雙手拖住我的腰,我看著升騰起來的自己,拉下那綠油油的枝干,系了上去,夜風吹過,漫天的紅綢都在飛舞,他低下頭,我看著他微笑的臉在我面前放大,我不知道這叫什麼,或許可以稱為戀人之間的心意想通。

天那樣熱,他的吻那樣溫涼,我閉著眼楮感受他的存在,直到他松開,我微微喘著呼吸,他捧著我的臉說,「我不喜歡小清的第一個七夕除了我之外,還有別人,小清還有力氣嗎?」。

我臉色微紅看著他點了點頭,「我可是飛毛腿!」他笑出聲,側頭看著月老祠門口站著的慕容煙兒,慕容煙兒一臉震驚,瞪大的眼楮看著傅閑潭,突然她害怕起來,胸口起伏,目光在衛子端,傅閑潭之間游弋。

傅閑潭袖子下的手拉住我的手,我用力回握,傅閑潭對著慕容煙兒笑的諷刺,慕容煙兒渾身發冷的退後一步,卻在下一刻拉住衛子端的手,慕容煙兒面露猙獰,不管是誰,傅閑潭,還是那個女人,她都不會放手!

我听見了耳邊的風在刮過,人群臉上的驚愕,以及衛子端的那聲,「傅閑潭!」我大笑的跟著他跑,逃離了所有,衛子端狠狠的甩開慕容煙兒的手,一切都在一瞬間,他眼睜睜的看著眼前一閃而過的淡藍色衣袖,大喊,「傅閑潭!」慕慕容煙兒重重的被甩在地上,臉面貼著泥土,狼狽不堪。

尖利的指甲死死的深挖在地面,她不會哭,也不會輸,衛子端沒有走,他還在哪里等自己,慕容煙兒忍痛趴起來,沖著面色生冷的衛子端甜甜一笑,「子端?」衛子端一手掐起她的下顎,「賤人!」

眼淚從瞪大的眼眶里涌出,里面沒有絕望,慕容煙兒拉住衛子端掐著她的那只手,「煙兒不能輸,皇上想要什麼?丞相還是剛才的女人?煙兒都會幫皇上。」

衛子端松開慕容煙兒的臉甩到一邊,冷笑的看著慕容煙兒,「我要的東西,我會讓她心甘情願的給我,好好當你萬千寵愛的如貴人!」

「夜鳥,回宮!」黑暗中一抹人影幽幽飄出,慕容煙兒失魂落魄的跟在衛子端身後,馬車行駛眼前又是雍容華貴金色深宮,宮門打開,一片宮人迎出,長貴低著頭拉開車簾子,慕容煙兒高傲這眼神,嘴角勾起一抹華麗的笑容,拉著衛子端的手下來,在一行艷羨嫉妒宮人的簇擁下進宮。

她不會輸!她要在這片紫禁之巔華麗的綻放廝殺,帝王的心里是誰與她無關,她在乎的只是屬于她的勝利的權利,他說她是萬千寵愛的如貴人,那她就有足夠的力量去手刃踐踏!

「王爺?回去吧,阮公子今天也許有事呢?」涼亭的石凳上放著許多精致的點心,卻早已涼透,桌子前坐著的那人嘴角帶著笑,掩飾這眼里失落的神色,小路子看著已經漆黑的天空,擔憂的看著衛揚紅。

半天沒動的人,拿起筷子夾了一口糕點,咽下,又夾了另一盒里的一塊,直到所有的糕點都少了一塊他才停下,喝了一口冷茶,看著天上的月亮,「這樣看起來他就像來過一樣!走吧,我困了。」

小路子緊了緊手,心里一酸,沖到嘴邊的話又咽下,「是,王爺,小路子扶您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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