璋王?蕭王一愣,再不遲疑的走出了樹叢,轉眼朝著不遠處的那個身影看了去。
璋王慢慢地朝著他的方向走了過來,漫不經心地笑著︰「人人都說蕭王有著幾國都無法匹敵的伸手,今日一見,果然是非比尋常。」
蕭王認出了來人,倒也平靜了下來,攏了攏衣襟,沉下了口氣︰「璋王在這里出現,本王是否可以覺得,璋王這是在等本王?」
璋王笑著點頭,雙眼沉暗的深不可測︰「能讓本王等的人,自然只有蕭王。」
「璋王還真是神機妙算,這個時候堵在這個地方,就不怕等不到本王麼?」
「本王不過是一猜,沒想到還真是讓本王猜對了。」璋王說著,再次輕輕地笑了,「蕭王和皇後娘娘之間,還真是有著非比尋常的情誼呢。」
這話,無疑不是在說明,他已經心知肚明今夜<沐扶夕和蕭王兩個人的所有舉動。
蕭王的目光跟著一沉,再次打量起了面前的璋王,他先是幫了沐扶夕,後又在這里等著自己出現,看來他早就算出了自己從知恩閣出來,會去鳳鳴宮。
他雖然心里已豎起了防備,但面上仍舊沉著著︰「真沒看出來,璋王還是個半仙。」
璋王倒是沒想到,自己的這番話說出去之後,蕭王還能氣定神閑的面不改色,唇角上的笑容最終收斂了去。
「既然蕭王當初找到本王,就應該覺得本王不是泛泛之輩才是。」
「那麼,璋王如此巴巴的等著本王的到來,本王可是能以為,璋王這是同意了本王的提議?」
璋王走到蕭王的面前,兩個身高相近,身材相似的男子對視而站,為這個平靜的夜,增添了一抹靚麗的風景。
璋王點了點頭,不打算再繞彎子︰「如果蕭王是說借兵十萬,那麼本王確實可以答應蕭王。」
「嗯。」蕭王的眼楮並沒有露出遲來的喜悅,只是平靜的又問,「然後呢?」
璋王盯著蕭王半晌,最終慢慢地開了口︰「本王要元清的皇後,成為本王的王妃。」
果然啊……
蕭王輕輕一笑︰「呵……」
璋王看著蕭王臉上那不明的笑意,眯起了眼楮︰「蕭王這是在笑什麼?」
「據本王所知,琉嵐王可是一直很看重每年上交給元清的貢品,如果璋王當真想要元清皇後的話,那麼琉嵐王那邊,不知璋王想要如何交代?」
璋王並不驚訝,似早已想過了這個問題︰「只要蕭王答應了本王的提議便可,至于琉嵐王那邊,本王自會交代。」
「真沒想到,本王的皇嫂竟然對璋王的吸引力如此之大。」蕭王笑了笑,是那樣的漫不經心。
璋王並不否認︰「本王對她很好奇,況且據本王看,她現在在元清也未必就幸福,既然不幸,為何不棄暗投明的跟了本王?」
蕭王看著璋王那志在必得的模樣,渾身覆上了一層殺氣,五指因攥緊而‘咯咯’作響,沉默了半晌,才淡淡地道︰「所有條件,本王都可以考慮,唯有剛剛的那個條件,本王絕對不會同意。」
璋王並不見動怒,只是好奇的看著他︰「難道蕭王也……」
與他擦肩而過的同時,蕭王停頓了下腳步︰「她不是一件物品,她有著自己的思想,如果她真的願意跟你走,那麼本王什麼話都不會說,相反,如果璋王想要強取,那麼本王不介意在拿下元清之前,先用琉嵐開刀。」
他說罷,不再停留,腳尖一點,躍上樹梢,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璋王回味著剛剛蕭王的話,微微皺了下眉,一向不擇手段的蕭王,竟然會考慮她人的感受,要說他對沐扶夕沒有感情,騙誰?
只是……越是困難,他便越喜歡挑戰,讓沐扶夕點頭順從自己,光是想想,他便覺得很有意思。
當然,璋王並不是想想而已,剩下的幾天,他每天都朝著鳳鳴宮而去,不論是用什麼理由或者是借口,總是想辦法在鳳鳴宮耗上一天。
沐扶夕開始只是懷疑他的目的,可當她發現,他那有意無意撇在她身上的眼神帶著曖昧時,她的心里終于厭惡的敲起了警鐘。
以至于,以後的幾日只要璋王上門,她便直接閉門不見,亦或是去雲水齋偷個清閑。
然,沐扶夕越是這樣,璋王便越是對她興趣意濃,哪怕是他知道沐扶夕反感著他,他仍舊不停的想方設法出現在她的面前。
當然,還有一個時不時來鳳鳴宮的人,那就是想要靠著沐扶夕升官發財的尤呂。
久居在慈仁宮的太後,听聞到了這個消息,坐不住的也是整日來鳳鳴宮。
現在元清和大麗膠著,元清實在沒有這個精力再去和琉嵐找不愉快,所以明知道璋王的做法是逾越了規矩,卻也只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一時間,鳳鳴宮倒是成了這個皇宮里最為熱鬧的地方。
賢貴妃陪著沐扶夕坐在里屋的軟塌上,看著此時在院子里閑聊的太後和璋王,擰了擰眉,轉眼見沐扶夕正面色平津的喝著茶水,不禁嘆了口氣。
「眼下恐怕也只有皇後娘娘,能夠這般悠哉了。」
沐扶夕吹了吹茶杯里的熱氣,不緊不慢地道︰「不悠哉又能如何?賢貴妃難道沒看出來?連太後都拿這個璋王沒有辦法?」
賢貴妃听聞,再次將目光轉向了院子,瞧著太後那一臉隱忍的笑,搖了搖頭︰「太後這個強勢的人,何時這般委曲求全過?看來元清現在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大麗的戰事上,她這是不想和琉嵐翻臉,所以才甘願揣著明白假裝糊涂。」
她確實恨太後當年的心狠手辣,但相對的,她卻無法不佩服太後對元清所付出的巨大貢獻。
沐扶夕抿了抿熱茶,平靜的面頰不掛一絲表情︰「看來我最近要小心一些了。」
賢貴妃听不明白,詫異的回頭︰「皇後娘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沐扶夕無奈地笑了,轉動著手中的茶杯︰「想必太後已經知道皇上放棄我的事情了,如今璋王又這般的虎視眈眈,太後當然會覺得我是個禍害,既然皇上已經對我無欲無求,她留著我還有何用?」
賢貴妃越听越是心驚︰「那麼皇後娘娘就打算一直這麼坐以待斃下去?眼下朝野之中維護沐氏的官員屈指可數,想必太後若是想除,應該不是什麼難事。」
沐扶夕並不是不害怕,只是相對于害怕,她必須要讓自己冷靜下來︰「走一步算一步吧。」
賢貴妃擔憂,卻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沐副將可是醒了麼?」
「還沒。」
「皇後娘娘難道真的不打算將沐副將接到鳳鳴宮修養?」賢貴妃說著,轉身拉住了沐扶夕的手,「據臣妾听聞,太後已經和皇上請旨,想要將沐副將接到慈仁宮靜養。」
「太後的心思你我都明白,她不過是想用沐副將要挾皇後娘娘,皇後娘娘要是當真不在乎也就罷了,可皇後娘娘明明那麼擔心著沐副將,難道真的要眼睜睜的看著太後將沐副將軟禁起來?」
沐扶夕嘆了口氣,一想起仍舊不曾睜開眼楮的沐雲白,她便是心疼的難受︰「既然太後想把人弄走,就讓她弄,眼下我一直對雲白不冷不淡的,太後也沒有辦法,她不過是想要看看能不能用雲白威脅到我,只要我暫時穩住,太後也不敢怠慢了雲白,現在我四面楚歌,在這個宮里的敵人太多了,有個人代替我能好好的照顧雲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賢貴妃見此,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因為沐扶夕什麼都明白,甚至是很多事情比她還要清楚,她以前總是覺得,女孩子應該聰慧一些,可是現在,她寧願沐扶夕愚鈍一些,也許便不會像是現在這般的愁眉不展了。
院子里,璋王的一雙眼楮,總是時不時的朝著窗邊望來,太後假裝看不見,心里卻冰冷一片。
明天便是重陽節,她本來是打算借著這個機會試探一蟣uo宸魷Φ模?還?衷誑蠢矗?坪跛?匭胍?興?卸?瞬攀恰 br />
沐扶夕從來不是一個能讓他人控制的人,既然控制不住,那不如就除掉。
農歷九月九是一個好天氣,風和日麗,晴朗的天空沒有一朵雲彩。
皇宮里應景的裝飾上了各種擺設,無數宮女和小太監一早的就起來,馬不停蹄的在宮里忙活著。
沐扶夕起了個大早,因為按照後宮的習俗,在這一天,所有的妃嬪都要來給她問安。
卯時三刻,鳳鳴宮的院子里已經站滿了人,紫嫻和司馬追檬打頭的站在最前面,看著身後那群沒有名分的年輕女子,紫嫻不屑的嗤了一聲。
「真是沒了規矩,明明連個身份都沒有,還來這里請哪門子的安?也不怕自己丟人麼?」
那些站在後面的女子們,無不是垂下了面頰,心里不是個滋味。
司馬追檬見了,拉了拉紫嫻的袖子︰「都是在這個宮里的女人,保不準哪個就有幸能侍奉皇上,你不過是仗著自己的家族得來了個稱號,如今又何必在這里戳著別人的脊梁骨?」
其實看著現在的紫嫻,她就如同看見了曾經的自己,那時候的她也和現在的紫嫻一般囂張到目中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