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山半壁 第三百一十九章 擦身

作者 ︰ 瑤澀

如果要不是因為沐扶夕,他可能這輩子都不會再來這個地方,因為從他母妃死了之後,他便再也沒有踏足過這個地方。

他本以為自己這輩子再不會來了,不想現在……

苦笑了一下,緊了緊自己的手臂,不遲疑的抱著她邁步進了這座廢棄了幾十年的地方。

哪里都是灰塵一片,進了正廳之後,蕭王先讓她靠在自己的身上,隨後解開自己的長袍撲在了桌子上,將她平放了上去。

她的臉已經沒了血色,四肢因為長時間浸泡在寒冷的湖水里,開始不停的痙攣。

蕭王知道她必須要取暖,但是她現在這個樣子,要他如何抱著她將她送回鳳鳴宮去?

門外,忽然響起了一陣輕輕地腳步聲,蕭王一愣,趕緊閃身躲到了門邊,眼看著一個窈窕的黑影在門外晃了晃,緊接著,那帶著灰塵的房門,再次被人從外面推了開來。

司馬追檬抱著酒壇子走了進來,見沐扶夕正平躺在桌子上,四周再是看不見人,疑惑了半晌,才試探著邁過了門檻。

蕭王趁此,伸手捂住了她的嘴,一條手臂勒緊在了她的脖頸上︰「來送死的?」

听見聲音的司馬追檬一愣,想要開口解釋什麼,卻發現自己的唇被緊緊地捂著,情急之下,她舉起了懷里的酒壇,又伸手指了指沐扶夕的方向。

蕭王愣了愣,看著司馬追檬那雖然小心卻並不慌張的樣子,慢慢地松開了手︰「你是來送酒的?」

「呼呼……呼呼呼……」剛剛得到自由的司馬追檬,大口大口的呼吸著,待喘了半晌,才誠懇的道︰「臣妾剛剛見皇後娘娘落在了湖里,知道恐怕是要用到酒,所以臣妾便派人回宮取了一壇。」

蕭王看著站在自己面前,話語流利的司馬追檬,指了指地面︰「放下吧。」

既然她剛剛看見了沐扶夕落湖,就說明她知道了事情的經過,既然她剛剛沒有告訴太後,眼下又抱來了酒壇,就說明她暫時對自己和沐扶夕還構不成威脅。

司馬追檬听話的將酒壇子放在了地上,看了看仍舊昏迷的沐扶夕,擔憂的道︰「蕭王爺,皇後娘娘沒事麼?」

「暫時沒死不了。」蕭王說著,忽然看著司馬追檬笑了起來,「女人還真是善變的東西,本王記得曾經你和皇後可是勢不兩立啊。」

司馬追檬並沒有隱瞞,慚愧地搖了搖頭︰「那時候臣妾有眼無珠,分不清楚好壞善惡,是皇後娘娘讓臣妾得到了臣妾想要的一切,也是有皇後娘娘在,臣妾才可以在這後宮里平安度日。」

蕭王算是听懂了,原來她和沐扶夕是拴在一根繩子的螞蚱,雖然當初沐扶夕拉攏司馬追檬的事情他是知道的,但他卻沒想到,沐扶夕竟然能讓這個女人如此的忠心,就好像她的父親司馬淺澤一樣。

「既然你只是來送酒的,那麼酒送到了,你可以走了。」

既然知道她是無害的,那麼他便沒有那個時間再和她浪費下去,到底桌子上還躺著一個去了半條命的沐扶夕。

司馬追檬一直知道蕭王是冷酷的,她自然也是有幾分畏懼著這個男人,可是眼下……

「還是讓臣妾幫皇後娘娘擦拭身子吧。」

到底是男女有別,她不知道沐扶夕和蕭王之間到底有什麼,能讓這個冰山一樣的男人,只為了她出生如此,但是她很清楚,擦身子這個活,蕭王並不合適,除非蕭王和沐扶夕已經……

要不是司馬追檬說,蕭王倒是沒有注意過這種事情,他行軍打仗了這麼多年,只習慣了生死,並不習慣這些所謂的男女教條。

不過,眼下既然有人願意幫自己干活,他還是樂意的。

瞥了司馬追檬一眼,他再次淡到毫無感情的開了口︰「動作快一些。」他不敢保證這里便沒有人會來。

司馬追檬點了點頭,掏出了懷里的手帕,正打算朝著沐扶夕走過去,卻忽然听見門外響起了兩個聲音。

「你確定是這里?」

「回貴人的話,奴才確定親眼看著琪妃過來的,至于今沒進去,奴才就不知道了。」

「這里不是曾經死過人麼?那個賤人來這里做什麼?」

蕭王剛剛松弛下來的身子,再次繃緊了起來,轉眼順著門縫看了去,只見竟是紫嫻帶著一個小太監鬼鬼祟祟地走了過來。

司馬追檬自然也是听出了紫嫻的聲音,更是從談話之中知道,是自己的行蹤被人給看見了,再次看了看昏睡的沐扶夕,她轉身直接走到了蕭王的面前。

「看來,還是要勞煩蕭王親自動手了。」她說著,將手中的手帕,塞在了蕭王的手中,側身拉開了房門。

正不知道是進還是不進的紫嫻冷不丁的見司馬追檬走了出來,嚇得後退了幾步︰「你,你怎麼來無影去無蹤的?」

司馬追檬平靜的站在石階上,垂眼看著紫嫻︰「紫嫻貴人怎麼會在這里?」

紫嫻一愣,似終于是想起了自己過來目的,不答反問︰「那麼琪妃又是在這里做什麼?」她說著,不忘墊腳朝著司馬追檬身後的屋子看了看。

司馬追檬笑了笑︰「剛剛我路過這里,听聞見這里面好像有人喊我的名字,我便過來看看,不過卻連個鬼影子都沒見著。」

「有人喊你?」紫嫻也是笑了,「琪妃覺得這里理由我會相信……」

還沒等紫嫻後面那個「嗎」字吐出來,站在她身邊的小太監卻緊張兮兮的垮了臉︰「紫嫻貴人,奴才剛剛說過,听說這院子是死了人之後,才荒廢的,這麼多年也一直沒人住過……」

紫嫻擰了擰眉,口氣冷了下去︰「你少在這里危言聳听!」

司馬追檬狐疑的望了下四周,拉了拉衣襟︰「如果這里已經很久沒有人住了,那麼剛剛又是誰在喊我?真是奇怪……」

小太監本來就害怕,听了司馬追檬的話,當即一個沒忍住的喊了出來︰「鬼,鬧鬼了……」

紫嫻怒瞪著雙腳發軟的小太監,還想說什麼,卻見司馬追檬已經朝著遠處走去,想著司馬追檬剛剛的話,她不禁覺得一股涼風吹進了後脊梁。

不過嘴上從來不肯認輸的紫嫻,饒是害怕,也強裝著鎮定,但腳下的步子卻不遲疑,朝著司馬追檬的方向跑了去︰「你站住,你別以為裝神弄鬼的就能糊弄過我……」

小太監見人紫嫻都跑了,哪里還能忍得住?也是一溜煙的沖出了院子︰「紫嫻貴人,您慢點,慢點啊……」

屋子里的蕭王靠在門邊,順著門縫見院子里再是沒了人影,緩了口氣,放松了全身,轉身朝著沐扶夕走了去。

平躺著的沐扶夕還是那樣的安靜,一雙眉緊緊地皺在一起,似在昏睡之中仍舊不平穩。

蕭王垂眼看了看手中的手帕,沉吟了半晌,果斷將手帕仍在了地上,提起地面上的酒壇打開蓋子。

他並不是一個有潔癖的人,但像是手帕這種私人的物品,他多少還是有幾分忌諱的。

在濃濃的酒香之中,蕭王解開了沐扶夕已經濕透的衣衫,眼看著她修長的脖頸,精致的鎖骨,一點點的跳進他的視線,他狹長的眸子黯了黯。

輕咳了一聲,將酒倒入自己的手心搓熱,覆蓋上她的身子,盡量將力道放輕的揉搓著她的身子,從手臂到腰身,不放過一處。

不得不說,沐扶夕是個尤物,就算是安靜的躺在那里,也足以讓見者為之瘋狂,然,蕭王卻從始至終都是淡然的,饒是他的舉動看似親密。

感覺到她的身子在他的手下變暖,蒼白的唇有了血色,蕭王這才停下了手上的動作,將自己平鋪在桌面上的長袍裹在了她的身子上。

「沐扶夕。」他將她抱在懷里,輕輕地喚著她。

懷里的她沒有一丁點的反應,就連那緊擰著的眉頭都不曾有片刻的松弛。

蕭王皺了皺眉,轉眼再次朝著地上的酒壇看了去,猛地彎下腰身,單手舉起酒壇,含了一口酒在自己的口中,轉臉,低下頭,覆上了她的唇。

唇齒相依,他用舌頭撬開了她的唇,一只手捏住她的下巴,將帶著自己溫度的酒,渡進了她的口中。

甜甜的香氣,帶著辛辣的味道,在兩人的舌尖散開,他冷清清的眸子沉了沉,慢慢向後靠了靠身子,仔細觀察著她的反應。

「嗯……咳……咳咳咳……」懷里的她終于有了反應,蕭王繃緊的身子放松了些,雙眼卻不敢大意的始終盯著她的面頰。

沐扶夕在一陣內冷外熱之中幽幽轉醒,睜開眼楮,依稀見自己的面前有個人影,朦朧的眼楮眨了又眨,好一會,才看清楚了面前人的模樣。

蕭王早已做好了她翻臉的準備,倒是也不慌,看著她一直傻呆呆的看著自己不曾開口,伸手模了模她的額頭︰「凍傻了不成?」

沐扶夕張了張干裂的唇,有些沙啞的開了口︰「謝謝。」

「看樣子還真是凍傻了。」蕭王輕輕一笑,勾起的唇角掩飾住了剛剛眼中的擔憂,「不過沒關系,本王會負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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