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我明白,只是還以為這事真有淵源。」
芷蘭忽然臉色不好,秀眉豎起「你最近不提我倒忘記了,你一直對我如此,該不是我像你過往某個紅顏知己吧?」
「我沒有!」焰夜有些急切的解釋「除了我父親定下的忘憂谷,我和別的人再無糾葛,哪來什麼紅顏。」
芷蘭皺著眉頭不語。
門忽然被推開,秋忘川火急火燎的沖了進來。他一進門就感覺到倆人氣氛不對,但他也沒心情理會小兩口吵架這等雞毛蒜皮,直接對芷蘭道「我有事要離開一陣,會經過玉蟾山下,你可有什麼話要帶回去,我順道跑個腿。」
焰夜擔憂道「出了什麼事?」
秋忘川一副驕傲臉「西北兵馬異動,恐怕朝廷也生事端。我也不是除了玄冥門再無別的事了∼」
「先下兩王暗中爭位,你絕塵山莊也摻一腳?」芷蘭詫異的問。
「姬家攪和在里,我父輩當然不會任憑姬家越坐越大。如果讓我家老頭知道我還住姬家名下的客棧,估計能月兌我一層皮∼恰好我月兌離了玄冥門,所以姬家有異正變成我的事了。此後玄冥門之事要多拜托你們了。」秋忘川少有的一臉認真。
芷蘭走向書桌,拿起紙筆寫了幾個字,遞給秋忘川「既然路過玉蟾,那如果有事需要幫忙,你也可讓阿紫幫你。玉蟾大部分勢力她也是調的動。」
「那個脾氣火爆的小丫頭?」秋忘川猶豫的收下字條。
「阿紫向來沉穩,哪里有過火爆。」
「你自己一路小心。」焰夜頓了一下,又叮囑道「雖然常做臥底,也要謹慎點,欺上瞞下的事最好不做。」
「真是揭人傷疤∼」秋忘川風情萬種的白了焰夜一眼匆匆離去。
「我去看看常笑。」芷蘭也要跟在秋忘川身後離開。
「芷蘭……」
她停在門口「怎麼了……」
「我真的沒和別人糾纏過,而且我知道我只對你有喜愛之情。」焰夜很認真的和她說了這句話。
芷蘭嘴巴一抿,臉上有點憋不住的小笑意,故作鎮靜的只回應了一個「哦~~」然後扭頭就出去了。
她一路來到樓下走進庭院里,臉上的笑還沒收。卻看見常笑正坐在院中樹下,一下子和她打了照面。見了常笑,芷蘭的笑緩緩收了回去。
常笑剛剛可是清清楚楚的看見芷蘭是笑盈盈的走出來的,這一下就刺傷了常笑的眼楮。方才焰夜說要換藥,她出來了便在外面等雲芷蘭,結果發現只有她自己出來,雲芷蘭依舊留在里面。難道焰夜換藥她都不回避的麼?
常笑站起來,對芷蘭酸酸道「方才遠遠的就看到宮主笑起來眉眼似水,真是連我個女子都被看晃了神,怪不得穩穩壓著百美圖第一的位置。」
常笑話里話外如此在意排名,芷蘭也換了個生疏的笑容,毫不客氣的回應道「常小姐客氣了,其實第幾都沒什麼,畢竟也用不到這個名頭不是麼。」
自從五年前排上百美圖開始,芷蘭今天還是第一次用自己長相的長處來壓別人。她自己心里也是有點怪怪的,難道焰夜改變她這麼多麼?
常笑嘴角有些抽搐,這女子嘴好毒!她掃視著芷蘭的臉,心里開始盤算。既然雲芷蘭叫她送東西過來挽回,那她應該是不喜歡焰夜的。可是方才看焰夜只盯著她看,說不準這段時間焰夜就看上了雲芷蘭,畢竟長得好看的誰不喜歡啊。她要是不快一點,恐怕真的要被雲芷蘭不聲不響的敲了牆角。
「雲宮主說的是,常笑等在這里,是因為有件事想請教宮主呢,還請宮主不吝指導。」
「請講。」
常笑嘴角上揚,浮現出一絲得逞「宮主與焰夜公子交好,可知道公子對這婚事有何看法。宮主願勸我過來,應當是看好我與焰夜公子的這樁婚事了,常言道,寧拆十座廟不破一樁婚,宮主應該是願意幫忙的吧。」
芷蘭冷淡道「如果常小姐等我是問這事恐怕是找錯人了。他心里想什麼我怎麼好判斷,憑我這外人猜測恐怕不好,不如你自己直接問。」
她說著,就要繞過常笑往前走。
可常笑腳步一橫,擋住芷蘭的去路「宮主不幫忙是應該的,可我還有句話要跟宮主說說明白。」
芷蘭側頭看她,眉峰一揚,臉色更冷。常笑溫和的笑道「誠如我方才所說,宮主還請多多成全他人美事。雖然宮主一向心善,只怕無意間就壞了別人的什麼事。」
芷蘭語氣危險道「你不覺得你太放肆了麼。」
常笑讓開一步,給芷蘭讓了路,輕輕俯身行禮「宮主別氣,就當晚輩想多了說多了。父親命我多探望焰夜公子,公子既然換好了藥,我就過去看看了。」而後,常笑倒成了那個先走的人。
晚輩?芷蘭看著常笑往焰夜那邊走去,手指輕摩挲著腰間玉佩,常笑把她往上抬至掌門一輩,就能拉開距離了麼?要不是現在非常時期,她非要替常顯教育教育女兒。
傍晚,夕陽染紅天際。幽靜的小院里,芷蘭靜坐在石桌旁的小椅上,雙手疊放于裙上,安靜的看著眼前那個練武的白衣男子,臉上好像有一絲笑意。她心道這客棧後面分出了這麼多小院,真是方便了不少人。
長劍破空之聲是這里唯一的聲音,那人的一招一式都行雲流水意氣風發,令人向往。兩人一靜一動,夕陽溫和的光芒下美的好像一副畫一般。
不知過了多久,院子里的兩人也依舊沉浸和獨享著屬于他們自己的時間。
外出的常笑終于回來了,她悠悠閑閑的走向院子,可步子都到了院子門口,卻又頓住。因為院子里那個舞劍的人剛好一下子驚艷到了她。
「是……是焰夜,他不是有傷麼……」常笑喃喃自語,她一直都知道焰夜很厲害,沒想到舞劍也這麼好看。
中午那會兒她是去看了焰夜,可焰夜卻不知跑去哪里了,她又不知道問誰好,便自己出去逛了逛,沒想到傍晚在這邊小院里看見了,心里還是有些欣喜的。可是雲芷蘭怎麼也在?如此的話,她到底是過去打招呼好呢,還是下次再說呢?
常笑雖在心里猶豫過不過去,但是眼楮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那個舞劍的身影。說起來都怪爹爹,沒事找事,否則的話這人早是她夫君了。
不多時,焰夜就收了動作,將劍背與身後,走向芷蘭。兩人大概只顧著對方,並未發現門口花叢後的常笑。
芷蘭抬起一只手倒了杯水道「你方才用了幾分功力?感覺如何?」
焰夜接過水喝了一口「不敢用全力,最多三成。內力稍有不通,也許是筋骨未全長好。」
芷蘭面無表情的接口「也可能是真的有斷針留下。」
「這、應該不會,我真的不是非要銅杏不可……」焰夜放下杯子,要去握芷蘭的手。
可芷蘭將手收了回來,不悅道「好,是你不需要,我需要可以了吧。」
「芷蘭……」
芷蘭站起,滿臉嗔怪「你就當我不喜歡你和別人有訂婚信物,這可以了吧。」
焰夜溫柔的笑起來「好。」
芷蘭仰著頭,深深的看著他現在暗紅的眼楮,忽然伸手撫上他的臉「怎麼還不見好。」
「不好就不好,就這樣吧。」焰夜握住臉頰上她的手,她沒事怎樣都可以。
常笑並不能听見他們在說什麼,她只是看見焰夜走過去同雲芷蘭說了幾句話,可雲芷蘭卻主動投懷送抱的去模焰夜!她後退兩步,驚訝的嘴巴都張開了。腦子里忽然靈光一閃,怪不得……怪不得雲芷蘭不肯幫她挽回和焰夜的婚約,是因為她自己打算挖人牆角搶走焰夜!要回鬼羅剎所不準就是她的主意,是她想要訂婚信物!
常笑有些渾身發抖,她匆匆轉身離去,一邊腳步不穩的走著一邊在心里還在盤算著。為什麼那天雲芷蘭勸她過來?說什麼是給她挽回的機會,分明是她想要騙了鬼羅剎討好焰夜吧?可氣的是她居然還信了,她還信了!她把鬼羅剎交出去了!「雲、雲芷蘭,好、你聰明!你有心機!看著吧,看誰玩的過誰……」
芷蘭側頭看向門口,猶豫道「好像……」
「我剛剛看見常小姐來了,又走了。」
芷蘭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她戲謔焰夜道「那你怎麼不打個招呼,怎麼還裝沒看見?」
「她想來打招呼就自己走過來了。」焰夜拉著她的手,輕挽她的腰,語氣溫和的好像水「而且我還想多抱你一下呢。」
芷蘭雙手抵在他胸前,看著常笑剛剛離開的地方悠悠道「銅杏的下落還沒有套出,她恐怕不會……」
「十年前的東西了,我就沒抱太大希望。如果實在找不到,總會有別的東西能夠代替吧。」焰夜將她完全攬進懷里,留戀的嗅著她的發香。
「你怎麼、越來越輕浮——」芷蘭有些躲閃,但未推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