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不管你。但是你要想好了,我這一走要許久不再來。你的這些錢——」
唐遠翹起腿來無所謂的打斷了唐啟「少跟我錢錢錢的,我早看透你了,什麼都比我重就是了。你放心走就是了,愛來不來,我就是死在永安也不用你收尸。」
芷蘭發現唐啟听到這句話之後臉都綠了,焰夜則是看著別處連話都不想說,大概是看的年頭多了,已經不願再理會。
芷蘭也總算是知道為什麼焰夜一直以來都這樣討厭唐遠了。她笑問「那個繆娘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
焰夜奇怪的看向芷蘭,但是看不到她面紗下的表情。不過想想她也是有了自己的辦法,便未插嘴。
一提起繆娘,唐遠這個人都容光煥發了,他得意一笑「繆娘你都不知道?她是夢斷閣的第一美人。」說著,他還仔細的看看帶著面紗的芷蘭「我看繆娘的容貌絕不比你低。最重要的是她琴棋書畫詩詞歌賦什麼都通,如今這樣的姑娘去哪兒找啊。你是沒見過那場面啊,光見她一面都要十兩金,要是去看她跳舞光拿錢沒身份都擠不進去!」
唐啟一捂臉,他就知道提起那個女人唐遠就剎不住了。焰夜拍拍唐啟的肩膀,唐啟抬頭與他對視一眼,在焰夜眼里看見一絲安慰的意思。
芷蘭繼續問他「那你一定很了解繆娘是個什麼樣的人吧?」
唐遠覺得有些好笑「我當然了解。她喜歡什麼不喜歡什麼我都知道,難道你也是來當說客的?」
「沒有,只是問問。看看你到底能不能追求到她。」
唐遠忽然對芷蘭產生了極大的興趣「你怎麼分辨我能是不能?」
「你要是心誠,我當然覺得能的幾率大一些咯,不過看來也不過如此。」
「喂!我哪里不誠了!」唐遠一下子站起來,那凳子再度被掀翻在地。
「你說的那些都是隨便打听打听就能知道的,根本沒用心呀。你知道她彈曲子的時候會想到什麼事情麼?或者她一個人的時候會發呆還是看書?或者……」芷蘭的眼楮微微一眯「她喜歡文質彬彬的風流才子呢,還是威武不凡的將領?」
「這……」唐遠發現他確實不知道,這下好像糟了。
「依我看,你不如先花點心思研究一下她到底喜歡什麼,再對癥下藥。免得送一些庸俗的東西白白花錢人家還不領情。其實不領情也就算了,萬一真是送了什麼她忌諱的,更是得不償失。你要是覺得我在誆你完全可以不听,反正我說的到底有沒有道理你自己心里明白。」
唐遠忽然看向芷蘭笑盈盈的眸子,警惕的問她「你這算是在幫我?」
「談不上幫,只是說幾句人人都懂的道理。」
「你真的是跟我弟弟一伙的麼?他可是巴不得我追不到繆娘。」唐遠背著手,逼近芷蘭,威嚴的氣勢撲面而來。但是芷蘭依舊沒有後退一步。焰夜將手放在劍柄,如果唐遠亂來,他可是要新仇舊賬一起算的。
「是呀,之前你只是花著錢追不到就夠我們看笑話的了。要是用了心也追不到,就夠我們笑話你後半輩子了。」
「好,我就讓你看看我能不能!」唐遠瞪了唐啟一眼「咱們看看最後誰能贏。」說著他自顧自的回屋子去了。
焰夜將手從劍柄上拿下,來到芷蘭身邊「你這招也算是緩解,但還是治標不治本。」
「哎,他能听進芷蘭的話少花錢我已經挺滿足的了。」唐啟站起來拍拍**,讓他們跟著來還是挺明智的選擇。估計大哥被芷蘭那麼一激,又能在研究繆紅塵的事兒上消停不少時間。
「他要是真能花心思研究下去,不是在其中陷得越來越深,就是漸漸發現她不是自己喜歡的。要是前者,你可以直接砍了他了。」
唐啟抖了抖「小小姑娘怎麼這般心狠手辣的。」
三人去了客房那邊,因為這個宅子是唐啟送給唐遠的,他也把自己當做客人。焰夜大概是能猜到,他這樣做應該是真的能夠徹底放棄唐遠了。
這間院子偏大,正中是兩間挨著的客房,左右兩側一邊一間與客房同大的耳房,應該是用來接待一家子的地方。不出所料的,芷蘭和唐啟的東西放在兩間耳房里,格局是芷蘭在右耳房、旁邊是常笑、然後是焰夜、最後左耳房是唐啟。
芷蘭斜瞥了一眼常笑「常小姐真是有心了。」
常笑毫不客氣的回應「雲姐姐不是說了麼,常笑現在的職責就是打下手,而且公子的傷勢需要人照顧,我這是為了方便公子。」
「說的也是,那就麻煩你了。」芷蘭嘴角一絲冷笑。
常笑羞澀的低頭「一切為了公子好,談不上麻煩~」
芷蘭頭一甩,直接回了房間。焰夜在心里唉聲嘆氣,她在別人那都能把對方說的信服,怎麼到了常笑這里說幾句就一定會生氣。
常笑暗自瞥了瞥嘴角,叫你支開我,哼。她忽然又想起應該問問焰夜傷勢,于是上前柔聲道「對了公子——」
「等等再說,我有點事。」焰夜快速的說完,繞過常笑就追著芷蘭過去了。
「哎?——」
唐啟偷笑一下,然後叫住常笑「常小姐。」他是打算幫雲芷蘭說話的,畢竟剛剛人家也算是幫了他一個大忙啊。
常笑回頭,有些擔憂道「盟主大人?」
「他們,」唐啟指了指焰夜那邊「早兩情相悅了,難道常小姐看不出來?我勸你還是少參和為好。」
常笑的臉一陣紅一陣白,她是個涉世未深的姑娘,便是再任性也沒想到竟然會有一天被一個男人這樣明著說。她鼻子一酸,頓時只覺得自己好慘好卑微。
但是唐啟對于那些話並不在意,也是轉身離開了,留下常笑一個人站在院子里。
她眼楮微紅,忍著不哭。唐啟的那些話對于她來說並未起到什麼作用,甚至還有些反效果。常笑憤憤的跺了一下腳「怪不得娘親在世總是說琉璃宮的人賤,看來我們還有婚約的時候她就在勾引人!你看著,早晚他會看清你!」
焰夜追著芷蘭進了屋,拉住她的手臂「以前沒見你這麼愛生氣。」
芷蘭嗔怒「你還好意思提。」
焰夜笑起來「我怎麼不好意思提,我又沒做什麼惹了雲大宮主的事。本公子舊傷未愈,你是不是該幫我看看?」
「我可不信鬼醫一劑藥下去你還沒好。」
焰夜往芷蘭的床上一坐「不是你說的麼,我傷勢沒好,不能累到。」
「你——就會和我貧。」
焰夜見她根本不氣,伸手拽她過來「十三叫我盯著你這幾天的飲食。」
「受傷的人又不是我,怎麼搞得我比你還嚴重一樣?」
「之前你不是累了幾天麼。而且……」焰夜忽然停下。
「而且什麼?」
焰夜湊近她的耳朵,輕聲說了幾個字。芷蘭眼楮一瞪「她說的?」
「我覺得是真的。」
「你們兩個又同流合污了。」那個死丫頭居然連來葵水都告訴他,她那張嘴真是什麼都說。
焰夜好像知道她在想什麼,靠近她的臉頰「我不應該什麼都知道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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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斷閣。
姬長青只是喝著茶水,看也不看旁邊那個胖子。悠哉的好像真的只準備品茶看姑娘一樣。
柳金元嘿嘿笑著「姬兄,這次怎麼想起來永安了?」
「家里生意上的事,得我親自過來看看。會多留幾日的。」姬長青說話總是淡淡的,雲煙一樣讓人捉模不定。
柳金元點點頭「那就好,那我剛剛說的那個事……」
姬長青並不接話,只是眼楮看著面前的歌舞,在喧鬧的環境里,他安靜的好像來自另外一個世界。
柳金元憋不住了,一把抓住姬長青的手腕「姬兄,求你了,你這次來永安可算是老天爺的安排啊,玉皇大帝都讓你幫我這個忙啊!」
姬長青不動聲色的看了眼那只肥手,淡淡的笑起來「客氣了,在女人這一方面,仲虛能有什麼幫的上忙,只怕是柳兄幫我才對。」(姬長青,字仲虛。)
「哎呦才不是,我今天被一個小妞給、給打了,大庭廣眾啊,真是丟死人了!本公子長這麼大幾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可偏偏我帶的人少,那個小妮子還有幾分身手,這才叫他們給跑了!」柳金元想起來就氣,端起茶一口引盡。
姬長青敷衍道「是麼,還有人敢打柳公子。」
「就是!不過我已經派人打听到那幾個人住哪兒了,只要長青你幫忙,我自己動手就行!不信我拿不下那個什麼雲芷蘭!」
姬長青的手一頓,慢悠悠的問道「叫什麼?」
「雲芷蘭啊,你認識?」
「呵呵,沒有。」說著,他站了起來,弄的柳金元一愣「你去哪兒?」
「我要先回去了,店里還要我去清查賬目,你的忙我幫了,晚上來仙居吧。」
柳金元大喜「多謝了,這個人情我記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