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夜隨手就砍下一截樹枝,長劍揮舞間,一柄小巧的桃木劍就削出來了。他在唐意浩驚艷的目光下將劍立在他面前,溫柔的說「那你可要成為一個厲害的男子漢。」
唐意浩抓過木劍,興奮道「是!」
這是自從他來到琉璃宮後表現的最高興的一次,眼楮里閃爍著明亮的光芒,欣喜的對視著焰夜。這樣的孩子,一定會用最快的速度達到回離山的標準吧。
那日之後他將兩個孩子都收下了,這大概從一開始就是一個必然的結果,從他在離山把他們帶走開始。
唐意澤太小,這還只是個剛能走走跑跑到處玩的年紀。他需要的是舒適和照顧,所以等差不多忘記了那些事後,就一直對雲芷蘭比較粘。
而且不知道是誰教的,兩個小孩從來不喊「雲姨」之類的,天天一口一個「師母」叫著,芷蘭還不能說他們什麼,畢竟她現在真的連晚上都不會離開焰夜了。
如果從此無憂的平淡下去,就這麼一直過下去也挺好的。但這不可能,唐意浩和唐意澤早晚要回到離山,焰夜也早晚會和玄冥門有一場惡戰。
在真正的接任了盟主的位置後,焰夜師出有名,行動更是速度奇快。再加上現在整個江湖的人都在通緝玄冥門,多方行動可算是把玄冥門逼上死胡同。焰夜對太子的唯一要求就是全力壓制洛卿,不能有抽空幫助玄冥門的空隙。這一點正合太子心意,算是達成共識。
但在發現了幾次玄冥門蹤跡之後焰夜又放慢了速度,狗急跳牆、兔子急了咬人,何況是玄冥門這樣棘手的組織。
在一切被焰夜控制在手的時候,芷蘭絕對想不到關鍵時刻卻是後院失火。
倉庫。心兒指揮著幾個宮女拿著紙筆記錄支出,她那心不在焉的樣子讓人旁邊的人忍不住問她「心兒,你怎麼了?我都記完了你還讓我記。」
心兒恍然的擺擺手「沒事~有點走神,可能是這兩天睡不好……」
「一會兒我換你的班吧,你去休息一下。」
「沒事,沒事。」
那個宮女嘀咕著「這幾天你就沒醒過的樣子。」
她們走出倉庫,心兒和那個宮女走在最後。心兒想了想,狀似不經意的問「宮主回來以後宮里好多了呢。」
「是啊~還有烈焰公子呢,而且有了兩個小孩兒感覺沒以前那麼安靜了,但也挺不錯的。」她露出一副憧憬的表情「小孩子真是好可愛啊~忽然希望宮主也能……嘿嘿~」
心兒小心翼翼的道「對了,我記得宮主之前不是說……要在咱們宮女里給公子選一個麼……」
「那不是說公子傷的不得不去寒池的時候麼。再說了公子現在人已經沒事了。」
心兒眼眸微垂,可是……那是宮主自己答應過的……所以,害她一直在惦記。
「我這幾日見公子還對宮主那麼好~宮主好厲害,她是怎麼知道公子要成為盟主的?」
之後的一路上,她說了什麼心兒就不大記得了。依舊是神游海外叫不回魂兒來,所幸就由著別的宮女叫她回來休息。
心兒回去後就自己躺在床上發呆的想著之前的事。就算當時宮主說只是送給公子一個妾,她依然很期待。以前是,現在也是。她知道自己什麼身份,她知道沒有宮主就沒有她的活路,所以一個妾應該知足了。
就是之後有了烈焰公子追求琉璃宮主的那個傳聞之後,她沒有絲毫波動,她還是那麼期待,因為反正正妻不會是她,那麼是宮主也很好。她希望不爭不搶的留在公子身邊,可以依舊像現在是一個婢女一樣,還能夠服侍宮主。
結果在宮主回來的幾天前,她听說了什麼?外面都傳瘋了!由不得她不去听!宮主要求他忠貞不二、只娶一妻!那之前說的話算什麼?是在騙誰的?
心兒放在身側的手用力握緊,細細的手指抓著身下床單。
有時候真的挺不甘的,在那個人出現之前,她的一切都是為了琉璃宮,這沒什麼不對的。可在那個人出現以後,她忽然萌生了一絲不一樣的感覺,她希望余後的生活也可以有一部分是為了他。
她甚至不知道,到了這個時候,她是恨宮主的麼?好矛盾……
事後心兒和一個在宮主房里做事的宮女換了班,她就是想要再近距離的看看公子。可是她不記得,看的越多,就陷得越深。
心兒換職後第一天要將焰夜的書信送去,她走到門口正要敲門時,卻听見里面有笑聲。她停下動作,退到窗口向里面看。
屋子里,焰夜正環抱著芷蘭,兩人頭踫頭,不知在說什麼。一種酸澀感彌漫在心兒的鼻尖,尤其想到宮主竟然出爾反爾,不肯再讓焰夜納妾,她是不是永遠都要這樣看著了?
大概是覺得琉璃宮最能夠信任,兩個人竟然誰都沒有發現外面有人在看。焰夜輕輕摩挲她的唇「芷蘭~」
「快說!」他到底要干什麼,都半天了也不直說。
焰夜用充滿的眼楮看著她,可是芷蘭完全不解。
雖然芷蘭夜夜都躺在他身邊,可是之前發生了那麼多的事實在是沒什麼心情,以至于到現在也沒再踫過她一次。焰夜才剛開始吃肉不久啊,尤其是第一次他還不覺怎麼樣呢,芷蘭就先睡過去了,他火都沒消下去呢。
當初那個滋味……他現在還念念不忘。
但是芷蘭完全不知道焰夜這段時間都在忍什麼,她扭動了一體,詫異道「到底什麼啊?你說不說!」
焰夜忽然將她抱起來,在她的驚呼聲中把她按在床上「還是用行動說吧。」
心兒看的手一抖,差點把懷里的書信都掉在地上。
焰夜伏在她身上,手按在芷蘭胸上用力一捏,芷蘭咬著唇,發出一絲嚶嚀,聲音弱弱的「這是白天……」
但他一把拉開她的衣領,那邊忽然就傳來敲門聲,心兒的聲音清晰的傳進來「公子,有您的書信。」
焰夜只好停下手上的動作,芷蘭臉色泛紅,她現在知道焰夜到底什麼意思了,她怎麼就忘了這個事兒呢……本來很害羞的,可是他剛要動手外面就有人敲門,她帶著又是害羞又是嘲笑的表情看著他。
「晚上我一定會收拾你。」焰夜點了她的鼻尖一下就起來了。
這句話讓芷蘭心里忽悠一下,她可沒忘記,上一次纏綿一夜、渾身酸累。可心里居然有些……喜歡?
她慢悠悠的整理衣服,焰夜獨自來到外間。心兒已經將一摞書信放在案上。她偷偷的瞥見焰夜,松了口氣。
焰夜坐下拿起最上面的一封拆開來看。
心兒覺得他似乎還有火沒壓下去,心里的悸動無法抑制,于是壯著膽子問「公子……您怎麼、好像很燥熱?可用奴婢給您開窗通風?」
「恩,再幫我打盆涼水吧。」
「是。」她打了盆涼水,將毛巾擰干了準備遞過去。
但焰夜一直在低頭看書信,並沒有看見心兒的毛巾。心兒看著他的側顏,心里不自主的開始翻騰,公子他剛剛和宮主在……被打斷了是不是還很想要?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沖動,她小心的用毛巾去擦拭他的臉,為他降溫。但焰夜頭都沒抬,伸手將臉上的毛巾拿了過來自己擦了擦。
芷蘭等臉上的紅色褪去之後才出來,心兒見宮主出來了,便安靜的退了下去。她右手緊緊的握著左手的指尖,剛剛……公子踫到了她的手。
盡管這是這樣無意的踫觸,心兒也很欣喜。她現在已經明確的知道了她想要什麼,就算每天只是服侍也好。
哪怕宮主要生氣,她也想試一試。一個瘋狂的想法在她頭腦中形成,她要去問問宮主。
心兒走後,芷蘭恢復了自如,她湊近焰夜問「怎麼樣了?」
焰夜嘆道「看來要出去一次了。」悠閑的日子總是短的。
「是在什麼地方?」
焰夜攤出其中兩張紙,第一個是雷長明的,大意是他要用最快的速度趁著最近無事娶了金十三(哥倆想法一致),金十三喜怒無常最近更是想一出是一出,他以免夜長夢多求教焰夜。
第二個是銘劍派的,他們遭遇了玄冥門的一支隊伍,毫無防備的被傷的很慘,但也掌握了一些消息。
芷蘭有些好笑「他……說得對,不娶了就一直會節外生枝。」
「我要出去幾天,你……」
看著焰夜明擺著期待的眼神,芷蘭笑笑「那我和你去。」不是說了,她會陪著他麼。
焰夜有些松口氣「那兩個小子你要安排好。」
「阿紫能帶好的。」
因為不確信銘劍派到底怎樣了,兩人決定連夜趕路。雖然焰夜是以盟主的身份,但還是自己的人比較信得過,芷蘭打算帶一些人手走。
傍晚,心兒醞釀好了情緒打算去找雲芷蘭直說的時候,卻見阿紫正在點人,而且是男女各十人。
因為宮主一直都是女子繼任,所以琉璃宮是少見的男女平衡的門派,而且宮主出行為了方便起見向來是用女子,這一次男女各半,是宮主和公子都要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