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一眨眼就過去了。
初春的大阪,還帶著些微微冷意。
當天晚上,那位幕後老板就派手下來蘇荷夜總會接人了。
前來接走黑玫瑰的車隊共計十三輛名車,包括十二輛黑色奔馳的前後簇擁,外加一輛特級邁巴赫豪華房車。
出入蘇荷夜總會的客人或是里面的小姐那也是見識不少了,可是這樣的排場來接人,真是威懾住了一干人等啊。
蘇荷夜總會黑玫瑰的高級化妝間里,芳姨親自替如煙梳妝。
圈子里俗稱「嫁女兒」,好歹也是她芳姨帶出來的人。
芳姨拿著象牙梳,動作輕柔地替如煙梳理著那頭長卷發,一邊梳一邊叮嚀,「從今天以後,你就再也不是黑玫瑰了。」
「恩!」她點頭,在芳姨的攙扶下站起身來。
黑色的長裙至.+du.小腿,露出了完美的曲線線條。瓖嵌著水鑽的高跟鞋,每走一步都會晃動起惑人的光芒,隨著步伐輕起漣漪,裙擺一並泛起波浪,就像是美人魚的那一闋尾巴。她的美好,讓人移不開眼。
但是為何卻有種決然的感覺?仿佛是一去不復返?
「叮——」一聲響,電梯門打開了。
電梯外,站了兩排的黑衣男人,清一色的高大保鏢,給人極其強烈的壓迫感。眾人區別于對待主人的九十度鞠躬,對于黑玫瑰給予了四十五度鞠躬的最大禮節。而這一排場,使得出入蘇荷夜總會的一干人等都忍不住停下腳步觀望。
電梯內的黑衣手下十分恭敬地低頭,沉聲說道,「煙兒小姐,請。」
她不吭聲,與芳姨兩人一前一後走出了電梯。
芳姨陪著她走了幾步,伸手替她撫了撫已經完美無缺的卷發,揚起笑臉,輕聲說道,「好了,去吧,時間不早了。一會兒老板要是生氣了,那可就完了呢!」
「我知道,謝謝你,芳姨!」煙兒美麗的瞳孔里劃過一道深邃光芒,細聲細氣地應聲。
在芳姨的點頭額首之下,在眾人的驚艷注目之下,在兩排黑衣男人組成的護衛之下,她猶如女王一般,從容幽雅地走在出蘇荷夜總會的紅地毯上。護衛們等到她經過自己身邊,這才依次跟隨在後,保護她的安全。
夜色漸漸濃郁起來,深沉到星辰也仿佛被淹沒一般。車隊在好望角街頭徐徐行駛,一路暢通無阻。她扭過頭望向貼著黑色窗膜的車窗,竟然沒有瞧見來往的車輛。仿佛這條街,只剩下這浩蕩的車隊。而整個好望角,都已經陷入沉寂一般。
她不知道他們要帶她去哪里,閉上了眼楮靜靜等候。
遠處,一輛加長版的房車徐徐而來,隨後房車駛入了一幢私人豪華別墅。
圖騰雕漆的鐵門沉重地關上了,一塵不染的地面飛揚不起半點塵埃。
持續很長一段時間的車程之後,車子終于徐徐停了下來。隨即,車前副座的位置上,那名護衛沉聲說道,「煙兒小姐,已經到了!主人正在等您!」
「恩!」她的身體因為慣性而微微朝前傾去,听到前方傳來命令似的男聲,她慢慢地睜開了眼。瞥了眼前方,對方的注目那麼冰冷。不過她早就已經習慣了,她扭頭,等待著對方替她打開車門,矜持在有些時候是非常需要的。
她不僅學會了交際隱藏,也學會了周旋。
「小姐,請下車!」護衛將車門打開了,一陣冷風吹入了車內,她忍不住顫抖了下。
竹如煙邁開修長的美腿,走下了車。
大腿內側,緊貼著自己肌膚的手槍,讓她每走一步都要小心翼翼。
別墅中的護衛並不多,只是每間隔一段距離,都有照明的霓虹燈。走過了小橋,明月的影子在水中晃動,低頭望去,她甚至看見水面上自己漂浮不定的影子。這里的一切都仿佛月兌離了現實,顯得這樣格格不入。
寂靜中,讓人有了一絲心慌。
浪漫與莊嚴的氣質,挑高的門廳和氣派的大門,圓形的拱窗和轉角的石砌,盡顯雍容華貴。
細看之下卻又顯得平實而精致,顯得自然、輕松、休閑、質樸,呈現一種歐洲特有的鄉村風情的生活格調。
自然建築材料與攀附其上的藤蔓相映成趣,經典而不落時尚,清新不落俗套,白色灰泥牆結合淺紅屋瓦,連續的拱門和回廊,讓人心神蕩漾。
文雅精巧不乏舒適,門廊、門廳向南北舒展,其簡約雅致的外立面、富人情味的內庭結構、園林水系的和諧自然等要素,在幽靜的山林一套歐式別墅映入眼簾,在陽光的照射下格外醒目。
走過長廊,轉過了轉角,迎面是四樁紅色的大柱子支撐起屋檐。
竹如煙差點以為她是到了自己的國家了,本想到在好望角還可以見到如此之熟悉的建築……
這時,耳邊響起那名護衛恭敬的男聲,「主人,煙兒小姐帶到了。」
「退下!」男人不冷不熱的聲音,突得響起,讓人難以琢磨。
「是!主人!」護衛低頭鞠躬,朝後退了三步,這才轉身離去。
她站在門口,一下子握緊了拳頭。
盡管心里起伏不定,可是現在,她卻不能讓自己顯現出任何激動的情緒,絕對不能讓敵人識破自己的身份。她甚至不知道對方是在哪里注視著自己,四面八方都感覺有一雙眼楮在窺探。
這種感覺……真是不怎麼樣……
「你叫什麼名字。」突然之間,方才那不冷不熱的男聲再度響起。
她脊背登時一硬,卻也不敢隨意轉過身去。強硬地壓制下那份好奇心,她要鎮靜。
「我……」她動了動唇,發現自己竟然連開口說話都變得這麼艱澀,「我叫煙兒。」
「你的真名。」他又問。
她心里一驚,呼吸都不敢用力,輕聲說道,「李煙兒。」
他攬著她的肩頭,不再說話,一路都只是沉默。兩人靜靜地穿過房間,來到了大堂的後院。
他邁開了腳步,他走得很慢,一雙如海水般深邃的眼楮緊迫盯人,她幾乎喘不過氣來。他終于走到了她的面前,伸手輕輕地捏住了她的下巴,「看見我,你不害怕嗎?」。
「怕!」她配合著他顫抖了聲音,只是心里默默呢喃︰怕不能逮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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