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亦痕的傷勢已經好了差不多了,等翌日冷紫溪過去想要給他換藥的時間,發現房間里已經人去樓空了,他並沒有和自己告別,應該是無人的時候走的。看著空蕩蕩的房間,冷紫溪微微松了一口氣,人總算是走了,自己也可以放心了。不過這樣也好,因為她不想給自己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半夜三更,正是人們熟睡的時間,冷紫溪卻睜開了靈動的大楮晴,不復白日的純真可愛,凜冽傲然盡顯,不愧是冷紫溪,即使是身為十幾歲的孩童模樣,渾身的氣勢依舊不減半分。
悄悄起身來到花園中,與往常一樣,找了個偏僻之處,開始自己每日必須的身手練習,現在的小身板太弱了,所以手上功夫不能落下。
在百里,強者也是不少的,之前雖有師父的靈丹,但是她有如今這般的武藝,與她的努力也是分不開的。
突然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打斷了正努力練功的冷紫溪,這麼晚了,是誰?冷紫溪暗自疑惑,悄悄藏到假山後面。
這時,冷紫溪看見一個鬼鬼祟祟的身影往她之前的那個地方走去。
那個身影身穿黑色的夜行衣,因此她分不清楚到底是誰,也分不清楚對方到底是抵還是友。
這時,黑暗中的身影許是找不到冷紫溪,一閃,又消失在冷紫溪的視線中,可見此人的武功非同一般。
冷紫溪走了出去,已尋不到那人的蹤跡,冷紫溪剛要踏出,這時冷紫溪察覺到腳底下傳來的異樣,皺了一下眉頭,彎下腰,把那‘罪魁禍首’撿了起來,一眼看清,冷紫溪便明了大晚上穿著夜行衣出來的那貨是誰,想必他是故意把這東西落在這里的,依他對這東西的看重,想必他不會那麼粗心大意亂丟的。
「出來吧,我看到你了。」捉迷藏的游戲以前在山上每天都要上演好幾遍,對于這個,冷紫溪有些無語。她不知道為什麼師父會表現的那麼幼稚,像個小孩一樣。事實上,他明明是一個活了五十多年的老頑童。
草叢動了兩下,但依舊沒有什麼東西出來。
冷紫溪毫無形象的朝天丟了個白眼。然後踮起腳在那個地方輕輕踩了兩下︰「難道要我把你踩爆才服嗎?」。
這話剛一落,一個青色的身影就迅速的從樹上飛起,朝冷紫溪撲來。
「師傅。」冷紫溪畢恭畢敬的叫了聲。對他恭敬,不僅是因為對方給了她很多幫助,更重要的,是他確實是一個值得敬佩的人,單就能力而言。
「不愧是我收的徒弟,沒想到憑著這塊石頭,溪兒你就能認出我來,難得難得。」公孫啟從冷紫溪手中接過那石頭,接著贊賞道。
「師父,半夜三更的,你不在山上休息,跑到這兒來干嘛?」冷紫溪對眼前這個老頑童沒轍,實在是因為他做事從不按理出牌,弄得她措手不及的,只是現在……冷紫溪抬頭望天,夜半三更,他來干嘛?
「師父見你好久不來銘玉山,為師就只好下山來找你了,順便來看看你武功復習的怎麼樣了,還有為師說過要讓你學習醫術和毒術的。」看著日漸長成的徒弟,公孫啟很滿意的點頭,一貫人畜無害的臉上也帶上了難以察覺的笑容,「溪兒,仙塵練到多少層了?」
公孫啟雖然已經五十八歲了,但看起來並不顯老,整個人散發出來的那種成熟穩重狂邪的氣勢,也給他增加了不少注目的焦點。
「第六層。」冷紫溪收起長劍,輕聲答道。
「不錯。當年為師用了兩年的時間才到第七層,你現在不過幾個月的時間,實在不錯了。其實若不是你身體條件太差,以你的悟性,肯定不止現在這個程度。」公孫啟點點頭,臉上盡顯長者的睿智。「這里不方便辦事,隨我來。」接著足尖一點,用輕功飛了起來,往將軍府外飛去。
「恩。」冷紫溪自知公孫啟為何會這樣說,肯定是有原因的,尾隨公孫啟而去。
不一會兒,兩人便落在一家民宅院落。
「師父,這里是哪里?」冷紫溪看到尋常百姓家的住宅,忍不住問道。
「這是我一個朋友的家,因為銘玉山離京城路途遙遠,為師為了讓你早日學到醫術和毒術,便只好過來叨擾朋友了,」接著往里面走去,邊走邊解釋道,「我已經事先告知我那朋友了,所以晚上你來這邊練武學醫是既合適又安全的。」
「師傅,你這次出門打算怎麼教溪兒醫術和毒術?」兩人往茅屋內走去,冷紫溪側頭問身邊的人。
「跟我來。」公孫啟沒有直接回答,只是領著冷紫溪來到一扇房門,推開門,來到一個超大的木桶前,里面全是黑漆漆的水,還不停的冒著煙。
「進去泡著。」
冷紫溪遲疑了一步,這個據稱是她師傅的又發什麼神經,這個不太適合泡澡吧,里面藥味很重,而且有還全是極品毒藥,雖然這據稱是她師傅的人沒事把毒藥當糖給她吃,可也不能直接把她整個人丟進這毒藥堆里吧。
公孫啟擔心冷紫溪會望而卻步,直接點了冷紫溪的穴,然後像是拎小雞仔一般,將她丟進木桶里。
「燙……」冷紫溪叫出聲,該死,看著只是冒煙,泡進去才知道,這一下,全身肯定是起泡了。就算師父想要讓她學醫學毒,也不能這樣子對待她啊。
冷紫溪剛想要抗議出聲,啪的一聲,啞穴也被點住了,冷紫溪只余一雙眼楮,訴說著痛苦,好燙,而且,好痛,這藥水像是活的一般,居然能一條一條的往她體內鑽,好痛,幾乎要將她體內的血管刺破一般。
公孫啟自知這個方法對于冷紫溪是有點殘忍,可是這也是為了她好,沒辦法的,不忍心的開口,「溪兒,我知道你現在很痛苦,可是為師也是沒辦法,你先忍忍吧,過了明天早上寅時,你就會好的。」說完,公孫啟不忍再看下去,便離開了房間。
擰緊的眉頭,咬破的嘴唇,無不訴說著冷紫溪此時的痛苦。「這個師父,他到底要干什麼?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她家來,說要傳授她醫毒術,現在確實讓她泡在這毒藥堆?」
早知道她就不起來練武了,還讓她踫到那個老頑童,現在也不會在這里挨罪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