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問的是阿典和小眉兩人。
錢圖不停的寫著詢問記錄,右胳膊隱隱有些發酸。他看著眼前有些瑟瑟發抖的小姑娘,照例問了幾個問題,道︰「你叫小眉,你和失蹤的侍女有何關系?」
小眉緊抿著嘴唇,雙手摩挲著衣角,答道︰「大人,奴婢真的不知道夏香姐姐是怎麼會失蹤的。那日,在勤武院門口,夏香姐姐一個人先跑了。奴婢怎麼會害瞎想姐姐誒呢,奴婢跟她根本不熟悉,統共也就在王妃身邊見過夏香姐姐兩次。大人,奴婢和夏香姐姐無冤無仇,奴婢絕不會傷害夏香姐姐的!」
「哦~」錢圖冷笑一聲,道︰「這可說不準,你只是個二等丫鬟吧。王妃身邊本來就有兩個一等丫鬟、再加上宮里來的那四位。你一個小小的二等丫鬟想要上位,也許你一時就鬼迷了心竅,害了她是不是?!」
小眉聞言,杏眸越——睜越大,氣急道︰「你、你血口噴人!」竟是連大人也不喊了。
「本官是不是血口噴人,不是你能斷定的。本官只相信證據。」錢圖好不容易逮到一個可以任他發揮的案子,這會子審問起來,半點不含糊。
小趙若是見了,只怕會說︰大人,你若是平時也這樣正常多好!
之後一個進來的是阿典,阿典與小眉于三年前同時被買進昊王府。一直相互照應,感情很深。見到小眉被氣哭,阿典對這位錢大人心里就存了芥蒂。但是阿典比小眉鎮靜,也沉的住氣,走進屋里,雖是面色發冷,但該行的規矩一點不落,左右手相疊于腰身處,微一屈膝,道︰「婢女阿典見過大人。」
錢圖正用自己的左手捏了捏酸澀的右手,心道好久沒寫這麼多字了!眼前就出現了身著青藕色羅裙的人影,眉目冷然的向他行禮。
錢圖左手搭在了桌上,右手肘下背壓著其他人的筆錄,重新拿了一張白紙放在四方桌上,道︰「坐。」
「姑娘,芳齡幾何?」
對待不同性格的人,錢圖有不同的辦案方式。先前對小眉疾言厲色,就是為了激她而為,現今面對阿典,他自然換了一種態度。
阿典警戒的坐在了四方凳上,答︰「回大人的話,婢女年芳二八。」
錢圖方方正正的在白紙上寫了‘一十六’幾個字,又另起一行寫著‘職位’二字,道︰「你在王府里什麼身份?」
「婢女和小眉一樣,是王府的二等丫鬟。「
「你與失蹤侍女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
「五日前的夜晚,在勤武院院外。」
錢圖抬頭看了她一眼,繼而神色平靜的伏案書寫︰「那你和失蹤侍女是什麼關系?」
阿典答道︰「並無關系,只在陪王妃去勤武院的路上和她細見過一面,連話都未說過一句。」
「勤武院,你和前面的那位侍女都提到了這個地方,當時發生了何時,為何夏香會獨自離去?」錢圖問道。
阿典冷靜自若,回道︰「那日婢女幾人隨著王妃去勤武院尋王爺,走至勤武院門口,听到院里有打斗聲,王妃便先偷偷瞧了一眼。後來,見王妃像是被嚇到的樣子,夏香就自告奮勇,去看院子里的情況,看到之後,她就忽的扔下木隆燈,跑掉了。」
「你記得這麼清楚,那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大事?」
阿典這回卻是沒答,道︰「此事與這案子有關系嗎?」。
錢圖道︰「有關系,姑娘不能說嗎?」。
阿典有一瞬間的走神,思慮片刻後,沉聲道︰「此事不是我一個女婢可亂說的。」
「好,那之後呢?你去了哪里?」
「後來,我去了偏室,去找王妃的另一個侍女,冬梅。」
「找她何事?」
「回大人,是王妃命我去的。」
「可有目擊證人?」
阿典一愣,道︰「冬梅姐姐可以作證。」
錢圖繼續道︰「我不是問你和冬梅在一起的時候,我是問你在尋冬梅的路上,可有其他人和你在一起。」
阿典坦言,道︰「沒有,那時天色已經晚了,我是一個人去尋的冬梅姐姐。也或許有其他人見到過我,但是我沒注意。」
——
錢圖問完眾人,時間已經過去了一個多時辰,屋外瓢潑的大雨,也淅淅瀝瀝的似是要停。軒轅昊半個時辰前已經去了書閣,不知為何,小祥子被他留了下來。
錢圖從西廂出來,走過長廊,到達正廳。
「錢大人,情況如何?」楚樂清急急起身詢問。
「下官大概已經有了推斷,不過、王妃,這府中是不是還有一個侍女沒有來?」錢圖的眼楮里閃著光芒,雖然這個案子並不算難解,但是畢竟是他五年來辦的最過癮的案子。他渾身的細胞都抑制不住的跳動。
「還有人沒來?」楚樂清疑惑問道,隨即又想到他大概說的是冬梅了。她望了望外面陰沉的天,這天氣,她應該不會出去亂晃吧?
「本王妃知曉大人說的是誰了,夏香和李婆婆住在偏室東邊的屋子里,冬梅恰巧住在南邊,如此本王妃就和錢大人一起去瞧瞧吧。」
一行人走在廊下,楚樂清邊走邊想,不如此刻給冬梅正名?思慮了片刻,又覺得不妥,還是有機會和冬梅商量以後再做決定吧。
走過長長的廊道,前面是鋪滿鵝卵石的小路。兩旁有不少的花草樹木,靠近石路的是矮小的灌木,被人精心修剪過,整體呈現出傘狀。灌木圍了一圈,里面是鮮艷的花朵,只是天氣漸寒,花朵早已凋零,剩下枯枝,卻也被人修的整齊劃一。
錢圖見到這些枯枝詭異的樣子,揶揄道︰「這些花枝修剪的不錯,想必費了不少心思。不知道是誰負責這些里的花草樹木?」
楚樂清︰「……」別看我啊,我也不知道。
「咳咳,這是誰負責的?你們知道嗎?」。楚樂清終于忍受不了錢圖執著的注視,問向身邊的人。
停駐半晌後,小眉紅著臉走了出來,道︰「回王妃,是奴婢。」
「哦」,錢圖發出輕嘆,道︰「是你啊。沒事兒,我就是問問。」遂不再言語,甩袖前行。
兩句話的功夫小眉的心情百轉千回,初听錢圖的話,她以為終于找到了欣賞她的人,心中對錢圖之前問話時的凌厲態度也諒解了幾分,可是他竟然又羞辱了她一番。
楚樂清看著小眉羞憤的小臉兒,一時尷尬不已,心道︰沒事兒你問的那麼認真,有病啊!見錢圖已經走得略遠,安慰道︰「不用理他,糙老爺們不懂審美。我就覺得挺好看。」
正巧走在前面的錢圖一個趔趄,小眉听著看著忍不住破涕為笑。
楚樂清︰「這就對嘛,笑起來多好看!」
錢圖雖然走在前面,但是她們的對話確听的清楚,心中不滿月復誹︰我明明是玉樹臨風的京畿黃金單身漢,什麼時候成糙老爺們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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