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生懷里抱著一個面色蒼白的女子，女子的衣袖還在不停的滴著水。
那一隊捕快很快趕到。他們圍在了書生和女子的身旁，對書生說著些什麼，隨後趕來的還有一位背著藥箱的大夫。
書生始終不願意放下懷里的女子。直到大夫趕到他才輕輕將女子放在地上。大夫伸手探了探女子的鼻息。而後搖頭道，「已經斷氣了。」
「大夫！大夫！」書生連滾帶爬到了大夫身邊，「求求您救救她，球球您救救她！她沒死，她還活著。你看，」書生抓住女子的手，「她的手還有溫度，還是熱的。阿蘭還活著，阿蘭還活著…」
大夫起身，向後退了一步，嘆息道，「公子，還請節哀。這位姑娘的確已經不行了。」
女子的身體已經有些發脹，分明是在被人救起來之前就閉氣了。
「哎…」大夫拱。手作揖後，背著藥箱離去。
「大夫！」楚樂清想要抬腳追過去，卻被軒轅昊拉住，「那女子已經沒救了，你看她身體發脹，臉部蒼白臃腫，顯然是在河里泡了很長時間，才被人發現。」
今日的紅坊街河上，放了很多花燈。密密麻麻的。如果不是尸體腫脹漂浮起來，很難被發現。
因著出了這檔子事，街上的行人漸漸減少，後來擺在河岸兩邊的攤子也覺得晦氣，紛紛收了攤子，回家去了。
楚樂清在河岸邊站了很久。軒轅昊一直在她身旁陪著她。
她看著官差將書生強行拉起，又將女子的尸身抬到木板上，蓋上了白布。夜深漸寒，冷風吹過。楚樂清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軒轅昊從背後抱住她，「清清。」
「我沒事，軒轅昊。」楚樂清轉身，抬頭望著他，「別人的事，不該我管，我也管不了。走吧。我們回家。」
她雖為那女子惋惜。但是死者已矣。她和那女子不曾相識，她並不為她的死而傷心。只是，她嘆這世事無常，也嘆這世態炎涼。
或許。她也是冷漠的吧。
軒轅昊不知如何安慰。只輕輕的握住了她的手。
兩人一道回了昊王府。
……
次日。楚樂清去了春居閣，見她姨母。
「清兒，」歐夫人很高興。拍著楚樂清的手道，「姨母該去看你的，不過這幾天姨母忙著去你舅舅家，忙冬兒和珣兒的婚事。實在是忙的緊。」
「小冬要和蕭珣表哥成親了？」楚樂清一直昏迷，並不曾知道冬梅已經和蕭珣訂了婚期，她問「婚期什麼時候？」
「六月初九。」歐夫人道，「我和你舅母去景山寺找高僧算過了，那天是成親的好日子。」
「怪不得最近都沒有見到小冬。想來有她忙的了。」古人的婚嫁禮儀極其繁瑣，以小冬的性子，肯定要忙壞了。楚樂清心想。
「哎呦，」歐夫人卻笑了，「冬兒哪是那樣嫻靜的性子，她的嫁衣是專門請我們莊子里繡娘幫她繡的。她呀，不知道又去哪里去了，姨母也有許多天沒見她了。不省心啊，要是冬兒想你就好了，姨母不知道該多省心。」
「姨母，小冬這樣才好，活自己的人生，瀟灑肆意。清兒覺得她和蕭珣表哥在一起，以後一定會過的很好。舅舅、舅母也十分喜愛她，您呀，就不要擔心她了。」雖然小冬性情不拘一格，還有一身的好武藝，但是身為人母，任何時候都會擔心自己的兒女。
楚樂清能猜到姨母此時的心情，于是勸她道。
「哎，女兒，總是要嫁人的。」歐夫人也說不清現在的心情為何如此復雜，她原以為把冬兒嫁出去，她會省心的多，現在卻十分的不舍。甚至有些後悔，前頭七年，沒能守在女兒的身邊。
楚樂清又和歐夫人寒暄了一會，屋外日頭漸盛。眼瞧著就要到了用午膳的時間，她才說出此行的目的，「姨母，清兒也想學習強身健體的武藝，不知現在，是否還來得及？」
歐夫人明顯愣了一下，心頭閃過訝異，驚喜還有一絲的擔憂，但她很快收斂了自己的情緒，她相信清兒性情不是那般軟弱之人，是像姐姐的。
「清兒，你想學武藝？」
「是。」楚樂清怕姨母也不同意，忙道，「其實早先我就想學的，只是一直沒有合適的時機。雖說京中的世家娘子們以嫻靜大氣為主，但清兒不想被世俗的禮教所束縛。就像上次在宮里，若是清兒能有小冬那般的身手，也不至于在面對黑衣人時毫無招架之力。」
說到這，她就很氣悶。那黑衣人殺她就像是戲耍小孩子一樣。「再者說，母親當年是享譽大齊的奇女子，不管是騎射武藝，還是琴棋書畫，俱都佼佼。身為母親的女兒，琴棋書畫不濟，騎射武藝不會，實在是太丟她的臉面了！」
听了她的話，歐夫人沉吟良久。
她原來就想過要清兒學習騎射武藝，可是後來她打消了這個念頭。大齊建國百余年，雖說民風開放，但對女子的規矩卻還是越來越多了。
當時為了清兒嫁個好人家，她沒有這麼做。後來清兒又嫁入了皇家，她有過慶幸。清兒無所出挑，也沒什麼特別的本事。
在皇家，這樣的人最不打眼。什麼都不會反而能成清兒的保命符。那些爭奪權勢的人，不會想要害她。
可事實，卻與她想的相反。清兒沒有保命的本事，反而成了一顆可有可無的棋子，讓他們沒有絲毫猶豫，就下了殺手。
「清兒，你想好了嗎？這騎射武藝，你現在來學，要吃不少的苦頭。」念頭閃過，歐夫人就不再猶豫，她現在只要確定清兒不是一時興起。
「多大的苦我都不怕。」楚樂清興奮道，「姨母您是答應了！。」
歐夫人笑著點點頭，「嗯，答應了。」
「太好了！姨母，我愛您！」楚樂清沖過去，給了歐夫人一個大大的熊抱。
欣喜過後，楚樂清眨著眼楮問道，「姨母，那，是您教我嗎？」。
目光中閃爍滿滿的期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