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爺。」當虛塵道長進入天元殿中時看到的便是這幅場景,不禁皺起眉頭,也是驚呼了出來。
只是此時另一邊,對于這虛塵道長的突然到訪,夏侯明皓卻似乎並未感到有任何的詫異之色,不過那雙寶藍色的眸子卻仍是忍不住擔憂地向著他的身後望了過去。
然而空空如也,此次前來這太華殿中的便只有那虛塵道長一人。
「不知道長此番前來,所為何事?」收回了失望的神色,夏侯明皓也是盡量面色平靜地看向虛塵道長說道。
自那一日蘇曉黎被這虛塵道長帶走後便音信全無,也不知是被他帶到了什麼地方,心中縱然焦慮萬分,可夏侯明皓卻很清楚就算自己現在逼問于他,那也只會是徒勞,倒不如先看看他此番前來又有何話要說。
並未在意夏侯明皓那冰冷的態度,只是在看到那只正在淌著血的拳頭時,虛塵道長也是不禁皺緊了眉頭輕嘆一聲,其實他又怎會不知那夏侯明皓此刻為何會有如此舉動呢。
「安王爺不必太過擔心,老道不過是找了一處清靜之地讓徒兒她休養身體罷了。」
「休養身體?」听到虛塵道長這番原本也是想安慰他的話,夏侯明皓的心里卻是突然咯 了一下。
這陣子以來,蘇曉黎的身子確實一直有些古怪,一一地也是早就看在了夏侯明皓的眼中,只是幾次三番想要找個大夫替她來看看的,卻都被那蘇曉黎一口給回絕了。
然而此番听著這虛塵道長的口氣,卻似乎蘇曉黎的身子確實是出了什麼問題,想到這兒也是讓那夏侯明皓更加地擔心不已了。
「曉黎她……她到底怎麼了?」幾步上前立在了虛塵道長的面前,夏侯明皓也是神色激動地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急切問道。
然而听他這麼一問,虛塵道長的臉上卻也是不自覺地露出了一抹古怪的神色來,對于蘇曉黎已經有孕一事,他卻並不打算現在就告知這安王爺。
畢竟那個孩子的存在,對于她們母子而言都是一個不小的威脅,情不得已時,恐怕也只能棄子保母了。
而這一切對于此時正身困在這天元殿中的夏侯明皓來說,知道的越多只會使他更加擔心,于事無益,那倒不如索性什麼都不要講了。
「她沒事,不過是寒冬時節身子有些虛弱罷了,修養一陣子便沒事了。」
似乎並不想繼續糾結于此,虛塵道長也是突然從他那寬大的道袍之中取出了一顆黑色的藥丸,徑直地遞到了夏侯明皓的面前問道,「安王爺可識得此物?」
對于虛塵道長的這番措辭,夏侯明皓自是不信,只是還不待他繼續追問,在看到虛塵道長手中的那顆黑色藥丸時,臉色竟也是突然變得有些異樣。
「這……」
雖然在見到這藥丸之時,夏侯明皓也是感到十分的意外,不過那異樣神色卻是轉瞬即逝,再抬眼看向虛塵道長時,臉上早已是一片平靜之色了,「本王不知。」
不知?
听到夏侯明皓這麼說,虛塵道長的那張老臉上卻已是不自覺地帶上了一絲微怒之意,這藥丸分明就是那一日他從夏侯明皓的手中找到的,他又怎麼可能會不認識。
「請王爺看清楚,這藥丸正是老道那一日自太華殿中撿到的,王爺果真不認識?」緊緊盯向了夏侯明皓的眼楮,虛塵道長也是試圖想從那里看出哪怕是一絲的驚慌神色。
然而沒想到的是,那雙清澈如泉水般的藍眸中此時卻是那般的平靜,靜得仿佛不見一絲漣漪,似乎就像是真得不認得這藥丸一般。
而對于夏侯明皓的這番反應也是真的出乎了虛塵道長的意料,當年那個單純無心機、事事都擺在臉上的傻小子何時竟已是變得如此深藏不露,將自己真實的情緒竟完全掩蓋在了那面具之下。
唉,人都是會變的,只是沒想到就連這個傻小子他也……
輕嘆了一口氣,虛塵道長卻並沒有再繼續逼問于他,反而語重心長般地緩緩說道︰「老道曾經煉制過一味名為清心丸的丹藥,此藥不但能使人神智清醒,更能在一段時間內提高服食者的功力,只是……」
低頭望了一眼手中那顆烏黑的藥丸,虛塵道長也是語含焦慮之色地繼續說道︰「只是這粒藥丸的分量卻足足是那清心丸的十多倍,雖然能暫時提高人百倍功力,可藥效一旦發作,後果卻是不堪設想啊。」
听到虛塵道長這麼說,夏侯明皓除了不禁微微皺了皺眉頭外,沉著的面色上卻不見一絲異樣之色,仿佛事不關己一般依舊還是那樣平靜地望向了虛塵道長。
「不管這藥丸是誰的,老道都希望他能謹慎抉擇。」
意有所指地看向了夏侯明皓,虛塵道長的語氣中已是帶有了一絲警告之意,「此事後果嚴重,輕則武功全廢成為廢人、重則泯滅人性屠國滅世,這後果恐怕也是任何人都承受不起的。」
虛塵道長的這番話並非危言聳听,如今黑鷹已經離開了這副身體,誰都不知道夏侯明皓他是否能夠控制地住這股強大的力量,若是一招不甚令其再次沖破體內封印,到那時可就真的回天乏術了。
「道長說的是,本王相信那擁有藥丸之人定會謹慎行事的。」
夏侯明皓心中清楚虛塵道長的這番話其實正是對他所講,只是令他沒有想到的是,這藥丸居然會有如此巨大的威力,這倒是之前他所並不知情的。
見到夏侯明皓這幅嚴肅的神情,虛塵道長倒也是稍稍地安了些心,至少這話他是听進去了,至于以後要如何做,那就看他自己的抉擇了。
言盡于此,虛塵道長也是打算正要離開,只是剛一轉身卻又被那夏侯明皓再次地叫住了︰「道長,曉黎她?」
並未轉回身子,虛塵道長也只是微微輕嘆了一聲後才繼續說道︰「王爺放心,她沒事,待這使節被害一案結束後,老道自會帶她前來與王爺你相見。」
剛一說完,也不等那夏侯明皓有任何的反應,虛塵道長已是一甩拂塵,直接消失在了他的眼前。
深夜的皇宮寂靜無聲,只有北風刮過時帶起的那股呼呼凜冽的寒風聲不時響起,一輪明月高掛夜空,雖略顯寂寞,可至少還有繁星為伴,然而此時這天元殿中卻只剩下夏侯明皓獨自一人,冷清且又蕭瑟。
……
時間就這樣又過去了幾日,某天夜里那遠在靈絕峰峰頂的一間簡樸小廂房內,懷抱著小狼犬睡得正熟的蘇曉黎仿佛像是夢到了什麼似得,紅潤的唇瓣也是不禁微微地翹了起來。
「奇怪,奇怪,真是奇怪。」
一聲驚異之聲突然響起,卻見那小道士當歸不知何時竟已是立在一旁滿臉疑惑地望著那木床上的蘇曉黎,自言自語地說道。
「嗚!」
雖然當歸已是盡量放輕了手腳,可這聲響動卻仍是驚動了機警的小狼犬,猛然睜開眼楮看到他後,也是一臉戒備地發出了低吼之聲。
「噓!」趕緊上前捂住了小狼犬的嘴巴,當歸也是擠眉弄眼地示意它別吵醒了床上的蘇曉黎。
只是他卻沒有注意到的是,一旁那雙明亮的眸子卻是早已經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了,薄唇輕啟卻已是帶了幾分不悅之色︰「這半夜三更的你怎麼跑來了?」
糟糕,被發現了。
「嘿嘿,師姐……那個……」
一邊抓耳撓腮地想要趕緊編出個理由來,當歸也是滿臉尷尬地在那里支吾了起來,突然間他也是一拍腦門,一副義正言辭般的模樣看向那蘇曉黎說道,「師姐,師弟這可是來給你送鏡子的。」
送鏡子?
這大半夜的跑到一名女子房中給她送鏡子,這樣荒謬的理由也真虧他能想得出來。
這般牽強附會的理由蘇曉黎自然不信,不禁瞪圓了眼楮繼續怒視向他,倒要看看這小子還能編出朵什麼花來。
經過這段時間的相處,蘇曉黎倒也是對這個叫當歸的小道士有了一些了解。
雖說平日里這家伙總是鬧騰地像個猴子似得上躥下跳,又和那虛塵道長沒大沒小的瞎胡鬧,不過就其人而言,倒還是個人品挺不錯的小伙子,絕對不會干出什麼偷雞模狗、有辱師門的事情來。
因此蘇曉黎倒也並不擔心,當歸他半夜潛入自己房中會有什麼不軌的企圖,只是這家伙常常做事不按常理出牌,實在也是讓人拿捏不透。
「師姐你別不信啊。」
看到蘇曉黎那一副完全不相信的神情,當歸竟也是擺出了一副委屈的模樣,真得模模索索地在衣袖里掏起了什麼。
只見他翹著眉、歪著嘴在那里模索了一陣子後,竟真得從袖子中掏出了一樣東西來,洋洋得意地也是拿到了蘇曉黎的面前,一邊輕晃著,一邊討賞似是說了起來。
「這可是師弟我千辛萬苦,費了九牛二虎之力之力才從師父那兒偷來的,師姐你是不知道這其中的艱險啊,那會兒子師父他正……唉唉,別搶啊!」
哪兒還听的了他那麼多的廢話,在看清楚當歸手中的那樣東西後,蘇曉黎也是迫不及待地就直接搶了過來,拿在手中左右地翻看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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