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事朕自有定奪,勿需耶律將軍費心。來人啊,送眾位使節回驛館休息。」
面對耶律卓的咄咄逼人,宇明帝也是強壓下心中怒火,修長的手指更是因為拳握太過用力,而使得骨節處都開始微微泛白了。
「等一下!」
見到那些守門的侍衛已是沖進了殿來,耶律卓卻突然指天一聲大喊,在轉頭看向宇明帝時,臉上竟是帶上了幾分高深莫測的笑容,「皇上何必這麼著急讓我等回去呢,微臣這里倒是有一樣很有趣的東西,要呈給皇上您看呢。」
一邊說著,耶律卓也是一手伸進了衣袖之中似是在掏著些什麼。
「你要干什麼!」
只是見著他這舉動,四周眾人也都是不禁緊張了起來。
甚至蕭可及殿中一眾侍衛此時已是紛紛拔出佩劍,警惕地盯向了耶律卓,若是他敢<有半分越軌之舉,必叫他走不出這太華殿。
「蕭將軍,何必這麼緊張呢。」
听著刷刷刷的一片拔劍的聲音,耶律卓也是輕蔑地冷笑一聲後,卻是轉頭看向蕭可故意揶揄道,仿佛他這舉動簡直就是可笑至極一般。
而與此同時,眾人卻也是看清楚了那耶律卓從袖中掏出的,竟是一封曾用紅泥印章密封過的機密信函。
「請皇上過目。」
呈上信函,此時的耶律卓雖說仍是一副畢恭畢敬的神情,可是在他看向宇明帝時,面上卻是不自覺地流露出了一抹怪異的笑容。
信函上的紅泥印章顯然已是被人拆開過了,將兩半印章合于一處,待看清那上面的印章圖紋後,宇明帝的臉色卻是突然變得古怪了起來。
展開信函,仔仔細細地查閱了一遍後,本就已經神色不對的宇明帝此時卻是突然地完全沉默下來了。
雖然眾人並不知道那信函里究竟都說了些什麼,可看到宇明帝此時晦暗陰沉的臉色,一時之間大殿里也是都安靜下來了。
偌大的一座太華殿上此時的氣氛卻是壓抑之極,所有的人都已是屏住呼吸,靜靜等待著宇明帝的表態。
只是這其中卻並不包括那位剛剛呈上了信函的耶律卓,只見此時這人臉上竟顯露出了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樣,似乎宇明帝這般的反應也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了。
于是就這樣沉寂了許久之後,當宇明帝終是再次抬眼看向耶律卓時,眼神中卻已是帶有了一抹強烈的壓抑之意。
「不知依耶律將軍來看,此案又應當如何處理?」
此話一出,殿中眾人也是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氣,宇明帝此話的意思已經是十分的明顯,這件案子到底會有什麼樣的結果,竟是全憑那耶律卓一人之言了。
究竟那封信里都寫了些什麼,竟會使宇明帝的態度突然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若真要讓那耶律卓來決定此案,會有什麼樣的後果大家自然心里都明白。
只是與此同時,一直于一旁沉默不語的夏侯明皓卻也是不禁皺緊了眉頭,緊緊盯住了宇明帝手中的那一紙信函。
雖不能確定那究竟是什麼,可從信封上的紅泥封印以及宇明帝那嚴肅的神情來看,夏侯明皓卻也是多少猜出了幾分。
那紅泥色澤純正,亮而不沉,甚至在陽光照耀下還會反射出點點金光,像這般特等的紅泥工序復雜、極難偽造,因此價格也是出奇的昂貴、遠勝黃金,即便是城中那些大富大貴之人也未必能夠用得起此物。
單單是這密封之用的紅泥就已經叫人不敢小覷了,而能夠使宇明帝態度突變的,想來要麼是那信中的內容事關重大,要麼便是那寫信之人使人忌憚。
雖然眾人心中也是猜測紛紛,人人臉上都是一副焦慮困惑的神情,可宇明帝卻似乎並不打算多解釋什麼,此時的他卻是神情嚴肅地一直緊緊盯向了台下的耶律卓。
而另一邊,在听到宇明帝的問話後,耶律卓的臉上竟是顯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笑容,似乎一切也都正在按照他的預想進行著一般。
並未著急回話,此時的耶律卓卻突然轉頭望向了一旁的夏侯明皓,冰冷的眼神中更是充滿了無盡的仇恨之意,似是要將那夏侯明皓生生活剮了一般。
「皇上。」
突然轉身看向金龍寶座上的宇明帝,耶律卓也是一抱拳,咬牙切齒地大聲說道,「欠債還錢,殺人償命!」
殺人償命!
這明顯是要將那夏侯明皓置于死地,此話一出,殿中眾人皆驚。
「不行!」
突然猛地一拍龍椅,宇明帝也是直接站了起來,雙拳緊握,稜角分明的臉龐上毫不掩飾地表露出了他此刻憤怒的情緒。
「請皇上嚴懲殺人真凶!」
並不打算退讓,耶律卓卻是再次上前,雙拳緊握,一雙虎眼瞪得奇大,直直望進了宇明帝的雙眼之中。
而在其身後,其他各國的使節們也是紛紛上前復議,要求宇明帝嚴懲凶手,那副咄咄逼人的架勢竟與當初這些人聯合起來攻打沙越城時一模一樣。
「大膽!」
手持長劍,蕭可與一眾侍衛已是將這些使節們團團包圍了起來,只要宇明帝一聲令下,他們便會立即將這些犯上作亂之人統統拿下。
一時間,大殿里的氣氛也是緊張到了極點,兩幫人互不相讓,局勢已是一觸即發。
只是就在此時,一直沉默不語的夏侯明皓卻突然開了口,面露一抹譏諷笑容,冷冷的眼神也是讓人不寒而栗︰「耶律將軍好大的膽氣啊,你們這是要逼宮嗎?」。
「安王爺,殺人償命本就是天經地義之事,這又何來逼宮一說呢。」
面對夏侯明皓冰冷的眼神,耶律卓卻是絲毫不為所動,再次轉身看向宇明帝,語氣之中也是充滿了不容拒絕的意味,「還望皇上能夠認真考慮微臣的請奏。」
說話時,耶律卓甚至特意加重了那‘認真’二字的口氣,隱約間那話里竟也是帶有了一絲威脅的味道。
雙拳緊握,手中的信函都已是被那宇明帝攥得有些發皺了,不禁青筋畢露、眉頭緊皺,直到盯著那耶律卓看了許久後,宇明帝卻終是一閉眼楮,直接坐回了金龍寶座上。
「來人,將安王爺押入死牢,十日後問斬。」
聲音雖然不大,可此時宇明帝說出的每一句話卻都猶如重拳一般,生生擊打在了每一個人的心上。
「皇上三思啊!」
听到宇明帝的旨意,殿中眾人也是神色慌張地紛紛懇求了起來,怎麼可以僅僅因為這一個降國之將的言辭就輕易奪去一個王爺的性命呢。
然而,听著眾人那不住懇求的言辭,宇明帝卻一直緊閉著雙眼,似乎並不想再多說什麼,只是在其一旁的吳公公卻注意到,此時的宇明帝竟已是無法抑制地全身都輕顫起來了。
「帶下去。」
在說出這話時,宇明帝的聲音里都已是帶有了一絲明顯的疲倦之意,依舊還是未再看那殿中任何人一眼,只是輕輕揮了揮衣袖後,便徑直轉身離開了太華殿。
「皇上。」
見他要走,蕭可也是情急之下急忙大喊了起來,可是待他剛想要追上前去之時,卻被一旁的夏侯明皓給直接攔住了,「王爺!」
不明白安王爺他為什麼要攔下自己,自古君無戲言,聖旨一下那就再無更改的可能了,怎麼可以就這樣坐以待斃呢?
「不用多說了,走吧。」
似乎並不像解釋什麼,一把拉住蕭可,夏侯明皓卻是在神色不明地又望了一眼那耶律卓後,轉身隨著侍衛們一同向著天牢的方向緩緩而去。
隨著宇明帝與夏侯明皓的離開,大殿上的緊張氣氛也是隨之消失無蹤,見著事情已經了結,諸位使節們也是又議論了一陣後,才紛紛相擁著離開了。
只是此時大家卻並沒有注意到,那個剛剛還頤指氣昂、不可一世的耶律卓,這時卻突然神色一沉,竟是悄悄朝著另外一位身材高瘦、其貌不揚的使節走了過去。
只見那兩人也是湊在一處不知又說了些什麼後,這才隨著其他人一同離開了太華殿。
……
太華殿中的這一片紛紛擾擾、動蕩不安,似乎並沒有影響到靈絕峰上一派寧靜祥和、古蘭清幽的修煉環境。
只可惜現在這一片修煉之地似乎竟是早成了蘇曉黎的養胎之所,看著那個整日無所事事,就只知道曬曬太陽、嗑磕瓜子的蘇曉黎,小道士當歸也是氣得牙癢癢。
原因無他,就是因為自從那一日被虛塵道長發現‘通心鏡’失蹤之後,蘇曉黎便將所有的事情都推到了那個倒霉鬼當歸的身上。
‘通心鏡’是他偷的,後來也是他給熔化掉的,其實全部推給他,倒也真不算是冤枉了他。
只是自那之後,當歸便被虛塵道長懲罰每日必須蹲馬步數個時辰,不到太陽下山就不準他停下來,否則連晚飯都沒得吃了。
踫上這麼個無良的師姐和是非不分的師父,當歸也是真的欲哭無淚了。
而最可氣的卻是虛塵道長偏偏指派了蘇曉黎來日日監督當歸蹲馬步,可想而知這靈絕峰上也是馬上就要有一出好戲要上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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