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酥說完就當什麼都沒看到一樣退回了屋子里,心里針扎一樣的疼。
即便她退的再快,也讓吉祥驚醒了,她使出渾身了力氣推開楚南山,淡漠疏離的看著他,清冷的道︰「楚公子,多謝你抬舉我,可我們不是一路子人,你也看到了,我的生活很簡單,吃飯干活,沒有那些打打殺殺,江湖恩怨,你不同,所以剛才你的話我就昂沒有听到,你也沒說過,辦完了事兒您就早點回道您的生活中去吧!」
楚南山對于吉祥來說就像一個危險的存在,他的語氣太過堅定,他的懷抱太過熱烈,他的目光太過濃情,讓她一時沉迷了進去,如果不是紅酥出現,她恐怕還不能及時抽身。
她可以相信這一刻他說的是真的,可是她不敢想象,在男尊女卑的古代,如此尊貴的男人會放棄三妻四妾,而一輩子只有她一個女人,她真的沒辦法相信。
即便人在古代,可她還是做不到看著自己的丈夫躺在別的女人的身側,這樣的大度賢惠她做不到,那樣只有一種可能就是她不愛他,可既然不愛為什麼還要嫁呢?
所以,她不信楚南山,不是現在言之鑿鑿說要娶他的男人,而是以後得到了她之後相濡以沫幾年之後的那個楚南山。
她的想法自然沒必要跟楚南山明說,只需拒絕就好了,至于原因嗎?信手拈來。
大少爺被拒也就是蔫吧幾天而已,不會有什麼事兒的,憑他的長相身家,多的是女人主動地投懷送抱,他也許就是貪圖新鮮才看上了自己,這只是錯覺,或者是一時沖動而已。
楚南山眯著眼楮,恨不得敲開吉祥的小腦袋看看她里面裝的是什麼東西。
自己到底哪里不好讓入不了她的眼,什麼不是一路人?他吃米飯,她也吃米飯,大家吃的喝的不都是一樣嗎?如果是身份之礙,他都不介意她又介意個什麼勁兒呢?
這是他第一次動心,吉祥是他二十幾年來唯一他認為能走進自己心里的女人,可她……
吉祥本來是想給綠柳熬些補血的湯的,不過看樣子也沒必要了,綠柳是個練武的底子,應該也沒什麼大事兒。
「行了,你們要走我去給你們弄些吃的去,留著路上吃!」吉祥不去看楚南山傷痛不解的眼,她怕看了自己也會責怪自己。
吉祥去耳放里把所有的鹵牛肉都給他們撞上了,家里只有這個可以吃了,饅頭和餅子都沒有了,希望這些能夠他們吃吧!
吉祥把布包交給綠柳,這三人中她也就跟綠柳最熟悉些,「小心你的傷,這些你們路上吃吧!」
綠柳休息了一會兒後,臉上又紅潤了些,他接過包袱,看了眼楚南山。
「行了,走吧!」楚南山頭也不回的率先出了屋子。
紅酥緊跟著楚南山,綠柳是最後一個,邁出門檻的時候,綠柳回頭看了眼吉祥,想說什麼,可話都嘴邊又有些為難,正巧又听到楚南山在前頭不悅的催促了下,他便搖著頭追趕主子去了。
吉祥去耳房拿東西的時候,楚南山就交代了吉安讓他每天繼續練習,等他回來了就教他功夫,同樣也對稍微大一點兒的吉樂說了很多,讓她仔細著些,別輕易的跟人開門,吉祥出去的時候,她也陪著之類的。
離開了吉祥家,主僕三人為了不驚動村民走的是山路,綠柳見主人有些悶悶不樂,可有些話不是他這個下屬該問的,便忍住了沒問,只是跟他匯報下情況。「主子,他來了!」
楚南山站在山頂上,耳畔北風呼嘯,眼楮直直的盯著山下的農戶,那里有間新蓋的大瓦房,他可以看到一身粗衣的女子在院子里忙活什麼。
他驚奇的發現,自己不過是剛剛離開了一會兒,卻該死的想她了,恨不得飛回她身邊。
綠柳不知道自己的話有沒有被主子听見,只得又再說了一遍。
「他不來我派你去干什麼?」楚南山蹙眉問道。
「綠柳無能,我想進一步打探消息,可他身邊也帶了很多人,個個的武功都不低,所以我未能近身,請主子責罰!」綠柳單膝跪地,此刻他的腿肚子上還有傷,可他卻全然不顧。
「算了,起來吧,」楚南山平靜的道,淡定的樣子就像他早已經洞察先機了一般,並沒有半點驚訝,「他要是這麼容易就讓你近了身,那也不配跟我交手了這麼久,莫說是你,就連我都沒有十足的把握能傷到他,我這就去會會他吧!不過我在這里的事兒,不能被人知道,就連四少那也不要說,知道嗎?」。
「是,屬下明白!」
紅酥沒說話,但也是默默的領了命令的,綠柳跟楚南山的時間最多,所以一向急他之所急,憂他之所憂,「主子,昨天的事兒我听影衛說了,如果吉祥真的不跟您回京城,該如何是好?您的身份不知要不要跟她透露一下?」
吉祥的脾氣,綠柳是有所了解的,若是打定了主意不肯離去,那他們還真的不能把她怎麼樣。
綠柳說的沒錯,這的確是楚南山眼下發愁的事兒,這丫頭倔起來真是搞不定,關于身份的事兒,他也沒想好要怎麼說,吉祥那麼聰明,就從今天的話里,可見她也猜到了不少了。
「這個等我回來再說吧!」楚南山沉聲道。
跟上一次不同,綠柳上一次是暗中潛入的林州城,這一次他可是跟著楚南山從正門堂堂正正的進來的。
剛一入城就有人來迎接,只不過他們同楚南山一行一樣,都是便服,「世子爺,我家小侯爺有請!」
楚南山封王的聖旨還沒有下,還在擬定中,京城的人大多數都知道,可畢竟這里有些遠,即便有人知道聖旨不下,他們也不能輕易的改口。
「哈哈,你家侯爺的眼楮可真管用,居然看到我來了,還特意讓你們來迎接,高人高人啊!」楚南山這話里的帶著三分嘲諷,故意的說給這兩個便服的人听。
「侯爺已經等候多時了,請世子爺移步!」二人自然听出了楚南山的嘲諷,可他們也頂多敢在心里嘀咕幾句。
「讓你家侯爺瞪了這麼久,真是不好意思,走吧!」楚南山淺笑著,邁著從容的大步讓二人為他帶路,其實這條路他不知道走了多少遍,可就是偏讓人覺得好像是第一次來似的。
紅酥碧簫緊握在手,綠柳也是精力集中的留意著四周的動靜,二人都不敢掉以輕心,時刻的戒備著。
他們口中的小侯爺乃是北戎皇帝的親外甥,和順公主的唯一的兒子,名叫谷東陽,他還有個妹妹叫谷芳夙。
這位谷小郡主,那可是自小就是蜜罐里被寵大的,爹疼娘愛,還有個哥哥呵護著,被慣得驕縱跋扈。
跟著二位隨從進入了公主府中,入眼的是假山樓台,氣勢磅礡。
谷東陽一襲銀色長衫,長得可攻可受,妖嬈魅惑。乍一看會覺得他是儒雅的貴公子,看起來甚至還有些孱弱。
可這身皮囊蒙的了別人,卻蒙不了楚南山,這個人外面看是小綿羊,谷子里卻是大野狼,比誰都要狠。
「楚兄,大駕光臨,有失遠迎!」清雅謙和的谷東陽笑著道︰「下次見面可要尊楚兄一聲安平王了!」
「虛名而已,谷兄說笑了!」楚南山呵呵的輕笑,谷東陽的耳朵兒很靈,也對,要是他不知道這事兒才覺得奇怪呢不是嗎?
紅酥綠柳緊隨著楚南山身後,紅酥的碧簫還好,可懂武功的人都知道,這玉簫可比普通的玉要堅硬的多,即便跟刀劍相接也不落痕跡。
綠柳的劍這會兒也握在手中,谷東陽看了一眼,倒是不在意。
「谷兄不在你們北戎呆著,這個時節來我朝境內,可別說是賞雪的?難道這北戎的雪景不夠美嗎?」。楚南山落座後,笑著問。
「呵呵,楚兄想的太多了,這北戎的雪景還真的不如你們這里的美,你們這里山巒綿延,別有一番滋味,何況這林州城是兩國交界,我不過是帶著幾個隨從來而已。」谷東陽笑面虎一樣的爭論,絲毫不退讓。
日已西斜,廳里已經點讓了蠟燭,一時間燈火通明,楚南山的眉眼里的陰厲也被隱去,「谷兄想要更上一步,楚某也無非議,只是在你北戎境內,你想怎樣楚某都不會管,可要是想打我們的主意……」楚南山吹了吹浮起的茶,杯盞交錯的聲音在這靜謐的夜里有些突兀,「大家都是聰明人,我想不用我說的太多!」
這話說的太過霸氣,太過囂張,今天如果換一個人說,谷東陽會絕不留情的把人丟出去,可是偏偏說的是人是楚南山,是他不能奈何的楚南山。
北戎的皇帝,也就是他的親舅舅昏庸無道,他早就想有所作為,只是畢竟想要跟一國之君抗衡就需要一定的兵力,他來到這里為的就是這個。
「楚兄覺得谷某帶過來的茶如何?」谷東陽不再硬踫硬,笑著去詢問茶,可他玩的卻是攻心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