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的街道繁華而又熱鬧,初秋的天氣干爽清涼。
大紅的燈籠掛滿長街,紅彤彤的如同是結滿了番茄,喜慶而又讓人心情愉悅。
再過幾天就是中秋節了,人們的心情似乎也因為遠在他方的親人回家,而變的格外開朗。
酒館還沒打烊,茶館依然開張,似乎月亮早就圓了,家也早就團圓了。
街道上靜靜走著,一個身著藍色長衫的男子,瘦削的身材,清秀的面龐。
他一個人拎著一壺酒,一邊走一邊喝,仿佛一個街頭浪子。
醉眼迷離,卻又不像是富家公子那樣,看到個姑娘就調戲,那種輕浮與他沒有半點兒關系。
在一處茶樓寬闊的廣場前,搭著戲台,一邊唱戲,一邊刷著雜耍,玩著游戲。
掌聲陣陣響起,人群里尖叫聲喝彩聲也一陣陣的傳出來。
歐陽和月使勁兒的搖晃著手中的酒壺,半天沒听到動靜,她將酒壺倒過來,就連最後一滴酒他都沒放過。
錢,身上的錢被偷了,剩下的一點兒錢剛好夠她買了一壺酒,這壺酒用來買醉的。
來到這里已經三年了,自從和那個倒霉小子走散後,她就一個人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闖蕩。
好在也是未來穿越過來的,怎麼樣也還能夠靠著小手藝謀生,只是最近她覺得自己越來越力不從心了。
女扮男裝似乎更容易保護自己,現在那具小小的身體也越發出落的窈窕豐滿,可是有些時候也避免不了尷尬。
自己如果不是為了避免尷尬也就不會將錢袋弄丟了,那里面可是積攢了她這幾個月的血汗錢。
暗處有雙眼楮盯著她很久了,只可惜她現在微醉,根本就沒有發覺。
看著台子上變著戲法的人,她嘴角微微一勾,醉酒微醺,她索性就不去想那些煩心事兒,這些天也跟著古人熱鬧熱鬧。
她剛在人群中落腳,人群里突然炸開鍋一樣開始喧囂起來。
一個身著白色長裙的女子,畫著精致的妝容,一雙杏仁眼看起來格外精明,她提著裙子,邁著從容的步子走上了舞台。
她的登場顯然激起了很多少年的興致,自古英雄愛美人啊。
「下面我們來玩兒一個游戲,請下面一位公子上來配合我表演。大家說好不好!」
「好!」
「選我!」
「選我!」
「……」
應和聲震耳欲聾,誰都想要成為那個幸運兒,上台和她共度一段美好時光,可只見她的目光在人群里掃了一圈兒,落在了歐陽和月的身上。
歐陽和月不認為她會邀請她上台,對上她熱情的目光,只是回了個微笑。
她卻伸出手來指向歐陽和月,微笑著,目光不容反駁的看著她,「這位公子你可以上台一下嗎?」。
「啊?」
「我?!」
歐陽和月吃驚的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子,她點點頭,歐陽和月有些尷尬想要推辭,可是看到周圍的男人都對她投來了羨慕甚至嫉妒的目光,她也覺得自己實在是不好駁斥這女子的面子。
她只好勉為其難,尷尬的笑笑,拱拱手走上台。
玩兒的游戲其實很簡單,就是一個簡單的魔術,在現代來說就是大變活人。
女孩讓她走進預先準備好的木櫃子,在觀眾面前關上的門,但是里面卻另有玄機,後面還有一個門,有人打開門將她從後面接了出去。
台子是竹子搭建的,周圍都有長長的帷幔圍著,下面就是個小木梯子。
歐陽和月就這樣木櫃里消失,順著木梯下了台,她剛要告辭,卻被人扯住了衣裳。
一雙大手將她的雙手反背到了後面,然後企圖用繩子幫助她。
大驚之下,她剛要驚呼,口中卻被塞上了帕子。
事情發生的太突然,歐陽和月甚至都沒有任何思考的余地,就這樣像被宰的羔羊一樣被人綁架了。
這個時候外面人群里傳來一陣鼓掌聲,歐陽和月知道,大家一定以為這個戲法變的很好,可是卻沒有人會注意到這台子地下發生的事情,無論她現在怎麼折騰,都不會有人注意到她。
她被人蒙上了眼楮,帶上了一輛馬車,經過不遠的路程,她被人送到了一間屋子里,那人把她推到房間里,外面房門就給鎖上了。
當然也已經給她松綁了,摘下眼罩,看著這陌生的屋子。
歐陽和月突然意識到發生了什麼。
她女扮男裝,雖然瞞過了很多人,可是卻沒有瞞過那個女人的眼楮,這個地方一看就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地方。
房間里的木頭衣架上,掛滿了女人的肚兜衣衫,床上罩著紅色的床帳,桌子上是一個酒壺,幾個茶杯。
「放我出去!」
歐陽和月幾乎是沖到門口,使勁兒的拍打著房門。
這里可能是妓院,這是她腦海中首先跳出的詞兒。
她知道古代青樓是合法的,而很多在青樓的女子,除了是被迫賣身進來,更多的是人販子,從外面綁架進來的姑娘。
其實這和現代有些見不得光的會所,有著相似之處,只是歐陽和月做夢也沒想到,自己也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可是任憑她喊了半天也沒有人管她。
「好吧,算了,我就不停姑女乃女乃我逃不出去!」
歐陽和月在床上坐了下來,開始的時候她還嫌棄髒,可是看著床上的東西根本完全都是新的,她這才放心的坐下去。
心里盤算著,只要有人來,她就一定有辦法逃出去。
整個晚上都沒有人來,她甚至都覺得對方似乎已將她忘記了。
雖然這樣認為,可是一晚上睡的並不好。
這三年來她已經漸漸習慣了這個世界,這是一個她從來沒有在歷史上見到過名字的朝代。
所以她也不能夠夢想著,依靠她所知道的歷史事件,想要扭轉乾坤,或者干脆當個騙吃騙喝,未卜先知的家伙。
有時候想想自己都想笑,很多時候,她覺得歷史上那些能掐會算的人,估計也是從未來穿越過去的,知道別人不知道的。
迷糊了一個晚上,她終于累的不行了,眼皮剛要合上,突然听到房門, 嚓一聲被人推開了。
她猛地瞪大了眼楮,門口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昨天晚上將她騙上台的女子,她身邊還站著一個丫鬟,手上端了個托盤,托盤上放著衣物。
「看樣子是沒睡好啊!」
白亦然看了歐陽和月一眼,她那布滿血絲的眼楮,疲憊的神情根本無法掩飾昨晚失眠的事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