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爬牆 第三章 國家的最大boss

作者 ︰ 木嗔嗔

幾名宮人早已在大殿前候著,見陛下回來,俯首拜地。

「恭迎陛下回宮!願陛下千秋萬代,長樂無極!參見攝政王,願攝政王長樂無極!」

額……李薇有些緊張地看著伏地的宮女侍衛們,這一刻才感覺自己的身份確實是個帝女,果然,人的身份必須要有人承認才有安全感。

「不必……」李薇剛想說不必客氣,最後生硬改成,「不必多禮,平身!」

「謝陛下!謝攝政王!」

一名年約二十多歲的宮女走了過來,秀雅的她走著合體的宮步,一身翠綠輕紗,頭上戴著些許名貴金燦燦的發飾,李薇雖然看不懂這些表面的飾品代表了什麼地位,卻可以感覺到此宮女地位比其他宮女都要高。

她即便走得不快不慢,步子卻是有些急切,臉上寫滿的都是擔憂之色。

「陛下,你可回來了!阿嬤可要擔心死了!?」

她難道就是貼身伺候帝女的碧嬤嬤?李薇霎時有些怔忪︰人家還年華正好,為何要稱為嬤嬤?

「陛下,可有受傷?」碧嬤嬤見李薇不說話,將她全身都檢查了遍,「回宮里去,讓阿嬤給你仔細看看?」

這時,官千翊道,「陛下手部有傷,臣已通知太醫過來一趟。碧嬤嬤還是先帶陛下回去,可能還有其他傷口。」

碧嬤嬤听此,眼淚就流出來了,「陛下受苦了!」

「我,朕沒事,咱先回宮,回宮。」李薇受不了這麼多人圍觀,率先走近宮殿,碧嬤嬤謝過官千翊,隨後快步跟上李薇,屏退其他人,只留了四位宮女和八名護衛在宮門和里殿守著,並讓人通知御膳房上菜。

陳太醫過來仔細給李薇手部傷口檢查了,上了藥,囑咐碧嬤嬤要按時換藥,三天後傷口結疤,不許用手撓,等待疤月兌離,再用除疤膏細細涂上即可。

送走陳太醫,碧嬤嬤這眼淚還是不停地流,李薇倒是覺得心里過意不去,碧嬤嬤是真心對帝女好的人,這種情真意切看得她都有些嫉妒,終究自己不是帝女,這樣讓碧嬤嬤擔心還是有些愧疚,在她噓寒問暖中,自己眼眶也濕潤了,這種有人關心和惦記的溫暖,她也曾有過,雖隔了一個時空,她還是忍不住要落淚。

「陛下怎麼哭了?是不是傷口疼?」碧嬤嬤攬她在胸口,不住地安慰,「阿嬤在這呢,陛下可以安心歇息一會兒,一覺醒來就什麼都不怕了。」

李薇圈住她的腰,別扭了好久,才叫了一聲,「阿嬤,我沒事。只是我要和你說件事。」

「嗯,說吧。」

「我記不得以前的事情了,阿嬤可要幫幫我。」

「陛下!……這可是開不得玩笑!」李薇明顯感覺到碧嬤嬤身體的顫動。

「沒開玩笑。攝政王知道的。」李薇從她懷里起來,卻是垂著眼眸。

碧嬤嬤想起陛下剛才第一眼看到自己的眼神,心下了然,「怪不得陛下第一眼沒認出阿嬤來,阿嬤還以為是陛下受驚嚇了。原來是,哎,罷了,沒關系,不記得的事情,阿嬤都記得,都告訴你。」

「陛下,是一國帝女,是北辰國的一國之主!」

……

碧嬤嬤將大致情況和李薇講了一遍,其他的細節待平時慢慢補充。李薇將攝政王的建議和碧嬤嬤說了,是要隱瞞自己失憶的事情。碧嬤嬤同意,並補充了幾點建議,同時將幾個心月復仔細叮囑了一番,又和李薇講了殿內哪些人是值得信任的,包括東南西北四名護衛,讓他們過來給李薇辨認了一番,分別是東冬、南男、西息、北貝四名護衛。李薇差點為他們的名字笑了出來,這名字好記,還很有特色,命名的人真有才華。

然而為了迎接明日的早朝,李薇被碧嬤嬤逼著學習禮儀,還不停地被她嘮叨,為何失憶連著這些基本禮儀都忘了。李薇不敢再說不願意,只好硬著頭皮學禮儀。幸好北辰國對于皇帝的約束禮儀並不多,她大多只需記住別人在施禮時自己要如何回答就好。

這回宮的第一天,在緊湊中度過,吃過晚飯,碧嬤嬤又將所有宮人屏退,將這陣子積累的奏折全部堆在她面前,李薇頃刻傻眼了!

這奏折有五摞,每摞有半米高,李薇用手將一摞折子往下壓,高度下降三分之一,雖然折子有彈性,但五摞也太多了吧!李薇嘴巴一扁,可憐地看向碧嬤嬤。

碧嬤嬤即便平素對帝女寵溺,此刻卻嚴肅至極,「這可是國事,陛下需謹慎對待,馬虎不得。」見李薇雙眼完全失去了光彩,整個人瘦了一圈,她也是心疼,但明日就是早朝,百官都等著要見個是否安然無恙的陛下,絕對不能出大紕漏。

李薇隨意撿起一本折子,打開來瞥了一眼,看到上面的字體,心里首先松了口氣,還好,是繁體字,自己認識。不過,這些折子的字密密麻麻,看得人頭暈,她若是一個人一個晚上要看完,那豈不是要通宵達旦熬夜,然而以她的閱讀效率,以她的菜鳥治國才能,她能批閱奏折?開國際玩笑的吧!

想到這,李薇將手中奏折一合,抱著頭歪倒在椅子上,一副「我想靜靜」的姿態。

「陛下若是擔憂,不若請攝政王過來一敘?」碧嬤嬤建議道。

李薇瞬間抬頭,看向碧嬤嬤,她原本以為碧嬤嬤定然也是和攝政王對立的,她卻在第一時間找攝政王幫助,這就有些奇怪了。

「陛下覺得如何?阿嬤不懂朝政的事,也不敢逾矩,攝政王是先皇冊封的首輔王,定然有他的過人之處,在對待北辰國事上,攝政王總會以國為先的。」碧嬤嬤神色淡然,看不出任何偏袒或過激的顏色。

碧嬤嬤說得有道理,李薇現在最信任的人,除了碧嬤嬤之外,認識的最有能力的人就是官千翊,而他又是將自己找回來的人,又是攝政王,這件事不找他還能找誰?

「馬上宣攝政王入宮!」

不過一炷香的時間,攝政王已經到了。

詢問之下,才知道,攝政王府邸距離皇宮不過三里地。

君臣問候後,御書房上了兩杯清茶。

「有勞攝政王大晚上過來一趟了。」

「陛下不必客氣,這是臣應該做的。」

殿內燻香裊裊升起,兩人端坐在案前,在明亮的燭光下挑燈夜戰。兩人分開看奏折,看過後交換,然後開始解答疑惑。

李薇認的繁體字比較慢,看得比較費力。

「郴州私鹽販賣一案,可還記得?」官千翊緩緩問來,見她搖頭,又繼續解答,「此事和匪寇有關,郴州一代運輸官鹽多為水路,水匪猖獗……」

「寂地平洲多災,皇糧不繼,這件事臣已經安排下去,陛下明日詢問工部尚書錢光幣和戶部尚書李尚華即可。」

「北疆戰事,多有告捷,但瀛湖國兵馬強壯,時有騷擾,一兩場的勝戰,難以解決根本。陛下若是願意深究,明日可以開始布局,著兵部尚書下旨,但必須找到合適的人選到北疆議事,此人不但要有自保能力,還必須要有口辨之才,若能與西榷國商議,並簽訂合約,再好不過。陛下如今對國事不了解,這件事可稍後再議。」

……

「朝臣建議重開太學院,無非是想要將自己的孩子送入大殿,多與陛下和十七皇子接觸,這件事,需要陛下作考慮,臣不便給建議。對了,碧嬤嬤應該有知曉陛下,如今皇室除了遠嫁的幾位公主,在封地的旭王,就只剩下陛下和十七皇子,十七皇子今年才十歲,也是可以進入太學院的年紀了,陛下可做考慮再定奪。」

李薇端坐在椅子上,目光看著眼前的奏折,一動不動,她耳朵里全部是官職的名稱,腦袋里如同一團漿糊。听到在宮內還有個弟弟北辰魄,眼神只是動了動,碧嬤嬤已經告訴過她了,北辰魄是先帝的十七皇子,年歲小,放在自己身邊照顧。她的前身似乎不大喜歡這個弟弟,具體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官千翊聲音如泉擊,不慢不快,要是平時,李薇肯定會听得津津有味,甚至遐想不斷,可如今,這好听的聲音如同魔咒般讓她頭疼。雖然已經讓官千翊挑重點的奏折來講述,但這些東西也是讓人煩不勝煩。

「刑部的殺人案件,存在已久,已經兩年了還沒勘破,陛下可酌情給刑部施加壓力。」

李薇似乎驚醒般,問道︰「刑部?什麼殺人案件?」

官千翊倒是有些驚訝,他一路講解,時不時觀察她的神色,見她不是迷茫地搖頭就是頭疼地閉眼,後來就干脆一動不動,還以為她睡著了。此刻她一臉精神地看著他,雙眼變得極為靈動,居然詢問了是什麼案件?

「工部侍郎肖良城被殺,尸體被人鞭尸後垂掛于太師大門。太師辨說是遭人陷害,刑部也不敢妄下定論。肖良城被殺之前,和太師有過爭執,甚至大打出手,但由于查證不足,對太師的證據不足,無法定案。」

「太師?」李薇明了點點頭,問道,「我娘家?」她會對刑事案件感興趣也是因為平時對偵探小說涉獵較多,因此暗自將此事記在心中,此事涉及到太師,恐怕不是那麼簡單。她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換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躺在椅子背靠。

官千翊有些無奈地點點頭︰「陛下要自稱朕。」

她點點頭,算是回答了官千翊。見他雖然面無表情,雖對自己言行舉止有不贊同,也不會大聲斥責,沉穩有度,有著公事公辦的嚴肅,有條不紊的和按部就班的從容,心中不知為何,已經不這麼害怕明日早朝,為此她心情也放松了下來。

官千翊見她也听累了,但看著還剩下一半的奏折,眉頭也皺了皺。

李薇看向她,斜著的腦袋多了幾分隨意,眼神清澈卻掩不住疲憊,那巴掌大的小臉在燭光下黑白分明,「攝政王,我很累,不能繼續熬夜了,我怕明天回在龍椅上睡著。」

何曾見過帝女的示弱,官千翊被眼前的人給迷惑了。如今在他眼前的,就是一個半大的孩子,玲瓏剔透,脆弱易碎,說話還帶著撒嬌的女乃女圭女圭味道,似乎對他,還產生了一絲的依賴感。這種毫無敵意的存在,他似乎從來都沒有感受過,讓他感覺頗為新奇。

「剩下的事情,攝政王知道就好,我盡量少說話,看你顏色行事吧。不然我就裝病,失蹤了這麼多天,奔波已久,朕一代帝女,身體不舒服需要休息也是可以的吧。」

「陛下是一國之君,龍體事關重大,臣等自然體諒扶持。」

「呵!這就好!」李薇突然高興了,眼神也有了神采,站了起身,伸了個比較文雅的懶腰,「既然如此,那攝政王你早些回去休息吧,朕要歇息了。」

「還有兩個時辰就早朝,剩下的奏折也需要查閱。臣還是留在御書房內便可。」

「兩個時辰?」那就是四個小時,還能睡上一會兒。李薇思量片刻,讓碧嬤嬤和守夜宮女進來,交代一番,要照顧好攝政王,拿了些點心過來。

「那就有勞攝政王了,我先睡去了!」

客套話說完,李薇兩腿蹬蹬直接飛快奔往自己的行宮,一身嚴肅明黃的衣服愣是給她飄出了幾分風雅舞動。身後的碧嬤嬤一臉驚訝,隨後回頭看到攝政王皺起的眉頭,碧嬤嬤有些慚愧︰「帝女變得活潑了許多,儀態舉止,奴婢會繼續督促。」

攝政王的俊目沉了沉,揮手讓宮人屏退。

重新坐下,看到這些奏折,他擰了擰眉頭,這些奏折他天天面對,為何他現在也覺得這些奏折讓人煩悶?

李薇回到行宮,見這大龍床,一臉黑線。

這能睡得下十幾人吧?半空垂下的金紗布幔環繞在床邊,人睡在上面倒是不用怕滾著滾著就掉下來了,不過,這麼大的一張床,一個人睡會害怕啊!有錢也不是這麼任性的吧?要符合人體生理和心理標準啊!

還有!為什麼床單是金色的?這顏色尊貴也不用這麼鋪吧?這金燦燦的誰能睡得著?

不行,等明天或什麼時候第一件事就是要換掉它!

「阿嬤,滅燈,我要睡覺!」

「陛下,必須保留有兩盞燭光,這可是咱先皇的規矩。半夜要是有個什麼事,守夜奴婢也不至于當個睜眼瞎。」

「朕,」李薇想說自己怕光,但前任似乎沒這個習慣吧?真是要煩透了!這一天忙到晚,她覺都沒辦法睡個安穩,那可怎麼辦?「外面有月光,看得見,把燭光滅了,晃得我眼花,今天好累啊,阿嬤,就依我吧?」撒嬌果然是她的拿手好戲。

「行,阿嬤替你守著。」碧嬤嬤心疼她,想讓她早些睡下。

這一來二去,李薇也模透了碧嬤嬤的性子,硬的磨不來,撒嬌總管用。當然,千萬不要和她在朝政上撒嬌不嚴肅,這是她不允許的。

碧嬤嬤這性格,當真是想培養她成為一代讓人景仰的帝女。

「阿嬤,你不用守著,快去睡吧。殿外都有侍衛,沒人能闖進來。我累癱了,半夜不起。」

「還是然阿嬤守著安心些。」

「我不想讓阿嬤這麼辛苦,要不,阿嬤陪我一起睡?」這床大,一個人太空蕩了些。

「這可使不得,你這孩子,雖然忘事了,卻記得心疼阿嬤。但這規矩不能破了。阿嬤回去就是了,就在隔壁。外頭有兩個守夜的宮女,和侍衛,陛下若有事,喊一聲就是。」

仔細叮囑了一番,碧嬤嬤總算離開回去歇息。

李薇低低應了一聲,已經沉沉睡去。

天色微亮,長信宮洪鐘響起,一聲聲傳遍整個皇宮。

已經有內侍過來傳喚,李薇萬般艱難爬起來,簡單梳洗過後,草草吃了些流質熱粥,看著那些各色點心,胡亂吃了幾口,就大步走出門。

「鐸能!這天還沒亮呢!」李薇剛踏出宮門,抱怨了一聲。

她身邊的小太監鐸能一臉笑容,做他這行的,得會看眼色,除了不能讓陛下貪睡誤了上朝的時辰,又得注意控制陛下的脾氣,一個不小心就是自己遭殃了。

「陛下說的可不是麼!這朝上得這麼早,奴才也才剛起來呢!」

見鐸能一臉機靈,李薇微微側目,這樣機靈的人物看來很有趣,逗逗他吧,「噢,原來鐸能也嫌早了,不若改改時間如何?今天朕就和朝臣們商量商量?」

鐸能立馬一臉苦相地跪下︰「哎喲陛下,可別折騰奴才了!若是因為奴才這一句話要修改朝規,這可讓奴才怎麼活呢?使不得使不得!萬萬使不得!」

「起來,以後可別動不動下跪!」

「嘿嘿,陛下說的是!」說罷一臉笑容,直立了身子。屁顛屁顛跟了上去,鐸能感覺,這陛下回來後,笑容多了些許,似乎人也親和了不少。

在路過御書房,詢問門口的侍衛,攝政王可在?答曰,已去了朝堂。

李薇此刻心中開始忐忑了。

上早朝啊,自然比上講台要緊張了。

她大步踏著往前走,盡量穩步,奈何心跳卻越來越劇烈。

肚中有些翻滾,不行,我要上茅房!

「我要上廁所,廁所在哪里?」

「廁所?」

「出恭!」李薇差點大喊要拉屎。

鐸能立馬往前帶路,小跑著,李薇依舊裝作有急事的帝女,一臉憂愁、腳步特快。

等她感覺月復中舒暢,鐸能馬上帶她上朝。

「時間可還充足?」李薇問。

「回陛下,時間尚可。」

「嗯,這就好!」

正往前走著,轉廊殿內,傳來幾許哭聲,听著聲音像是宮女。

鐸能見主子心情受了影響,連忙接話,「哎喲,這十七皇子又鬧騰了。陛下,可要進去看看?」鐸能只是隨口問問,沒想到李薇點點頭,一句話不說就進了殿。鐸能訝異地跟了上去,腦中卻轉不過來。

這重華宮原本是先皇還在世時現任帝女的居所,布置是精巧大氣的,不過自從帝女登基,這宮殿原本也應該空置敬供,但攝政王卻說要作為十七皇子的居所。為這事,帝女和攝政王有過爭執,不過,攝政王說是先帝的意思,帝女便沒有反對,卻對此不喜,隨後頒發了一道旨意,令十七皇子無事不得踏出宮殿一步,而帝女之後一也從來沒有踏入重華宮一步。

帝女這樣的做法,實際上是將十七皇子禁閉了。雖然如此,卻時不時接到重華宮的消息,十七皇子頑劣不堪,多次將太傅轟出大門。于是帝女干脆將太傅也革職了,此後重華宮內安靜了一陣子,不過最近又開始鬧起來了。

鐸能皺皺眉,對著守門的兩個侍衛噤聲,示意他們不要聲張,隨後引領李薇走進,心中卻在納悶,今個兒陛下是怎麼了?這重華宮的哭聲也听得不是一兩回了呀,從沒見陛下要進去看看的時候。

李薇剛踏入重華宮,迎面就踫上兩個瞎鬧玩耍的宮女,一個直接撲了上來,另外一個見來了人,明黃的身影,臉色霎時嚇白了!

「大膽刁奴!」鐸能大聲呵斥,目光犀利,那兩名宮女跪倒在地,而坐在後方桌椅上的一名跪著的宮女和老嬤嬤都嚇得愣了片刻,宮女臉上全是掌印,李薇目光看向她們,怒意漸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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