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要爬牆 第一九零章 我的錯?

作者 ︰ 木嗔嗔

李薇道,「我們現在不知道戚家究竟會有什麼辦法能證明真正的帝女,也不知道他們要推舉的人是誰。可若屆時暫時無法找出破綻,就需要兩位大師控制全國輿論人心,免得北辰陷入恐慌,被他國趁虛而入。」

晏空大師砸砸舌,酸脆口感讓他停不下來,卻還是要接話,「戚家?最近他們那位庶子的婚事不是鬧得沸沸揚揚的?听說新娘風評頗好?趕在陛下生辰前一日成親,也真是夠大膽的了。」

官千翊卻皺眉了,戚錦玉的新娘?為什麼有種不好的預感?他似乎疏忽了戚家新媳這麼個人物了。

當天晚上離開祈殿,李薇還要去吃個生日餐,官千翊卻是加急出了宮,派了兵馬包圍國公府和戚太師府邸,卻發覺里面人已經空了,剩下幾個打掃的丫鬟婆子。

皇城風雨欲來,李薇也知道有些事可能要瞞不住了,當官千翊離開後,北辰魄來找她,問了她一個問題。

「皇姐,你身上的鳳翎花印記可還有?」

李薇怔了怔,想起了那天她月兌衣對鏡檢查自個的情形,看著如今焦急的北辰魄,她搖搖頭,「這身體,並沒有什麼印記。」

北辰魄神色一萎,垂了眼眸,「這麼說,皇姐並不是……」他頓了頓,知道她可能听不明白,為她解釋,「鳳翎花也並非每一任國主都有,皇姐沒有也不是什麼大事。只是臣弟當年听得宮外傳言,說父皇寧願立皇姐一個女子為帝,必定是因為皇姐身上出現了絕代帝王的鳳翎花印記,卻沒想到……」

「我本就不是北辰愛,如今更是言不正名不順了。」

北辰魄看著她,搖頭否認,「皇姐就是皇姐,臣弟唯一的皇姐。」

看得到他眼底的堅定和擔憂,李薇軟了心腸,「以前說著要把皇位傳給你,朕不是說笑的,我本就什麼都不是,而你才是北辰皇族的正統血脈。」

北辰魄,「皇姐,血脈並非唯一繼承皇位的資格。百姓說是那才真的是。」

李薇道,「可如今,這成了咱們的破綻了。」

她隱約能猜測到,戚家要以什麼來反攻了。若只要是擁有鳳翎花印記的人,必定是更有能力、更有權力繼承皇位的人。

翌日初雪落下,灑白了整個京城。然而京都內流言卻猶如火焰般瘋了,到處肆虐。百姓們本在前幾日就听說自家帝女不願舉行及笄之禮,也不願選男侍,這本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陛下畢竟是女子,也許也不願婚事成為權力之爭罷了。可第二日一大早,卻又有流言傳來,說當今陛下是假冒帝女!

假冒的?陛下?怎麼可能啊!

初听者自是不信,這可是先帝選中的陛下,怎麼可能會有假?接著又不知從哪里爆出一條密文︰凡北辰正統皇室帝王,身上必定有鳳翎花印記,于十五歲生辰之際會展露。那麼,陛下不願舉行及笄禮的原因似乎就找到了理由了。

傳言一旦有了百分之五的證據都能傳成既定的事實。李薇莫名其妙被人定為假冒帝女,朝臣上書時也提及了京城的流言。

帝女震怒,下旨命郭子壁徹查此事,看看是誰妄圖顛覆北辰江山。

崇明殿內,李薇黑著臉听著崔越來報。

「陛下,宮外已經傳遍,說陛下不願辦生辰的原因是身份不明,生辰之日沒有顯示帝王該有的鳳翎花印記。而且,戚家新娶的媳婦卻在昨日發現在手肘有鳳翎花印記,而她的生辰與陛下同日。」

李薇怒,「鳳翎花是什麼花?有誰見過?怎麼就知道她手上的是這個印記?」

崔越搖頭,「並未曾有人見過真正的鳳翎花,先帝和前幾位先帝都未曾得到鳳翎花傳承。可北辰國開國先祖和兩百年前的沖玄帝有鳳翎花印記,帶給了北辰國無上的繁榮。因此這個鳳翎花的印記就代表著最尊貴帝王的出現,被記錄在秘史中。」

李薇扶額︰「簡直是可笑。難道還得讓位于北辰皇族以外的人來當帝王不成?」

崔越道,「陛下,流言宣稱,戚家新媳婦是養女,身份有些來路,還說和皇室有一定關系。具體究竟關系如何,尚未查清楚。」

戚家還真是隱藏地深呢,戚家孫媳任佳佳這一步棋,布置了多久了?土軒陛下少年英雄,也是一代梟雄帝王,雖很少傳出有什麼風流韻事,可難免會有些什麼私生子私生女的出現,現在這時代又不流行什麼滴血認親,且若任佳佳身上真的有鳳翎花印記,就會被認定是北辰皇族血統,屆時誰來說她不是?

李薇想到了要找個評判或者認證鳳翎花印記的人,戚家說那是鳳翎花印記是因為他們想造反,而本小姐只要找到一個說話有足夠力度的人去證明那不是鳳翎花就好了!

找誰呢?

她正想著出宮,暗衛來報,說宮外流言滿天飛,百姓多多少少相信了惡言,又因為任佳佳曾經走訪全國各地布施,四年時間,全國各災區都有涉足,她善心盛名頗大,很得百姓擁戴,善名難污。

而與此同時,戚家軍、程家軍以及旭王分別公開聲討陛下,要替北辰皇族正名,並清除不屬于皇族的血脈,讓正統歸于正統。

李薇听了氣極反笑,這幫老東西終于要公開造反了。這會兒官千翊肯定要去處理這些軍隊造反的事情,她這邊也要加快動作了。于是,宣旨招卿義和尚入宮。

卿義已經不穿他那身灰色僧袍了,反而換上了鮮亮的錦袍,那一頭半長不長的頭發有些不倫不類,她看著看著又笑了,「卿義大師,朕覺得你留短發好看。」

對于她的建議,卿義笑了笑,「自從你盯著我的頭說要送帽子開始,每一次見面就看我的腦袋,難道卿義真的長了個了不得的腦袋以至于讓陛下念念不忘?至于短發,卿義覺得可以試一試,但還是要留長發比較好,不然讓人一眼看出我是僧伽出身。」

「僧人有什麼不好?」

「僧人還是不夠自由的,況且我已經決定還俗,做北辰國子民。」

李薇咧嘴笑了,「大師,听官千翊說你是個了不起的大人物,此番出山,特地是來我北辰國助我一臂之力的,如今北辰有難,大師是否可以幫忙想想良策?」

他眉頭不悅地挑了挑,「本卿可是幫了陛下不少忙呢,陛下如今說得怎麼好似現在才開始需我幫忙似的?」

李薇也不怕他生氣,「你前幾次的幫忙怎麼能算數呢,那頂多只能算是卿義大師的舉手之勞罷了,那些小事就和大師每日念經差不多的難度,本是善心所使,路見不平這才抬手幫了朕,朕都不好意思給獎賞了。當然,對于朕來說確實是幫了大忙,雖然大師只是動了動小指頭。這不,近日北辰國踫到大麻煩了,大師您的才華可以得到淋灕盡致的發揮了。」

「如此卿義還得感謝陛下給了這個機會了?」他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覺得和她聊天總能愉快地進行。

「哪里哪里,是金子總是處處發光,是卿義大師才華太盛放了,那光芒亮得朕一睜開眼楮就看到了大師,所以遇到棘手難題第一個想到的也是大師了。」

「陛下您這拍馬屁的套路,總能深得我心。」

「大師喜歡就好,以後朕盡量能拍就拍。」

卿義大師剛喝下一口茶,又險些笑噴了,和這麼一名貌似吊兒郎當的國主在一起,他似乎覺得幾國之爭、統一大戰什麼的煩惱都能付諸笑談。

當然,他也知道,當她有心討好,誠心相邀時,事情必定是非常棘手的。近日北辰形式他也了解了幾分,知道她當下需要有人幫忙出謀劃策。

「陛下,卿義又能幫什麼忙呢?據我所知,攝政王大人已經開始聯絡玉沙舊部和北疆戰神了龍烈將軍戚凱旋了,陛下等待他的消息不就好了?」

「朕也知道王爺已經著手布置了,可朕不想看到自己國家的士兵內訌兩廂纏斗兩敗俱傷,內亂傷害的只是北辰國的根本,毫無益處。若能兵不血刃就能評定叛亂,那該多好?」李薇最大的期望其實是能化解內戰爆發,子民無傷,更能讓官千翊省心,他身上的毒已經太糟糕,不能過多勞累。

卿義輕輕笑了,陛下性子倒是極善的,至少把百姓裝入了心中。他這一趟出來選的人雖然沒能如願找著,卻看到了更為仁慈的帝女,也算是不錯的收獲了。可若為帝,只有仁慈是不夠的,心里裝著百姓和天下,卻沒有能力扛起整個天,也是枉然的。

又見她諂笑看向他,「卿義大師悲天憫人,定然要幫朕這個忙的吧?」

他兩手一攤,「我能有什麼難耐助得陛下?」

「大師的能耐原來大師自己還不知道呢?」李薇特意揶揄了一句,「如此,就讓朕好好來發掘如何?大師只要配合朕的行動即可。」

「陛下想要如何?」

「大師,綏氏一族,也是時候出仕了吧?」

綏族是遙遠而古老的一族,千百年來,一直存在于各皇室之中,各種輔國能手,來去自由,無人能束縛他們的人,曾經由皇族試圖要挾並囚禁綏族人,卻在一個月內被滅了國,這樣血淋淋的教訓讓各國皇族紛紛不敢妄動,著實和平了好一段時間。

可綏族即便名望比天高,卻從來不會有人去爭奪皇位,即便有經天緯地之才,也只是以相國或國師之職待天子視察。而經他們出手輔助的國主都能創下豐功偉績,即便只是彈丸小國,也能迅速崛起,成為一方霸主。

這樣一族出來的人才,卻始終不多,也不會在同一時間輔助不同的國度。所以,當李薇得到卿義大師的身份並了解到綏族這些特性時,不得不說心里是極其高興而慶幸的,甚至以為自己是天命所歸。

咱果真是穿越的主角光環命吧,龍椅都坐上了,也不差這麼狗血的一招了。我李薇果真是真命天女,這下也許能金手指全開也說不定呢!李薇喜滋滋地竊喜著,看著卿義和尚越看越覺得有眼緣。

卻見卿義笑而不語,那目光有些莫名的笑意,讓李薇回神了,她繼續道,「卿義大師你既然來了北辰,又選擇處處維護我北辰國利益,朕只當了你要成為輔助我北辰的棟梁之才了,若這是整個綏族的意思,那就太好了,說明北辰是上天眷顧;若只是卿義大師個人的意願——」

他抬眉看向她,「如何?」

「說明朕個人魅力還是不錯滴。」李薇哈哈一笑,讓卿義給她翻了個白眼。李薇且打住了開玩笑,正色道,「不管是哪一種情況,朕都打算借助綏族的名義為北辰國皇族血統立威,而綏族也需要借助這樣一個機會重新回到眾人的視線不是嗎?你可別告訴我,郭子壁和郭家不是來自綏族?」

卿義眼神亮了亮,想不到她已經查到了郭家的來歷,也只是點點頭,「陛下所言有理。郭家確實是綏族放出來的人物,陛下招攬的人眼光夠準。」他欲言又止,看著她又頓了頓,「可是,綏族這一趟要幫助的人,並非陛下。」

李薇笑臉僵了,「什麼?」

不是我?竟然不是本姑娘?那他來北辰做什麼?我李薇出丑出大了,咱竟然不是天命真女!她臉色青白交錯,最後自己討了個尷尬,低頭,捂臉。

他倒是沒有嘲笑她,道,「雖不是陛下,但與陛下有關。」

與我有關?現在她是北辰國陛下,他不助她,難道是要助原本的北辰愛?想到這一層,李薇臉色煞白︰沒錯了,他說的要輔助的真命天子,只能是北辰國正統血脈的北辰愛,于她一個外來孤魂有何干系?她倒是天真了,還以為自己真的是開掛了。

見她臉色難看,卿義估計她想歪了,「並非陛下心中所想。我們綏族要助之人,是陛下最親近的人,卻並非曾經的北辰愛。」

不是北辰愛?而是最親近之人?李薇想了一通,覺得唯一合適的人只有,「官千翊?」

卿義點頭,暗嘆道,「他本是帝王之命,卻被你的出現破了境。」

這話讓李薇緩不過勁兒來,官千翊本是帝王命,若沒有她在的話,他根本無需在意北辰國由誰做主,本與北辰愛關系不好,倒是有可能推了她直接登基。這樣說來,她的出現,倒是讓官千翊與帝位失之交臂了。

她滿復雜地看向卿義︰我的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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