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靜姝扶著凌霄出了內堂。
福敏郡主早已等的焦急不耐了,在看到凌靜姝一行人出來之後,迫不及待地起身走了過來。
擦肩而過時,福敏郡主一聲輕蔑的冷哼清晰無誤地傳進凌靜姝的耳中。
是想故意找茬挑釁,再借機生事吧!
凌靜姝心中冷笑一聲,只當沒听到,連眼皮也沒動一下。
福敏郡主急著見衛太醫,也沒心思挑釁了,急匆匆地走進內堂。
衛太醫依舊坐在桌子前,听到腳步聲,略略抬起頭,所有的不耐和厭惡都被遮掩的極好︰「福敏郡主,你今日到回春堂來有何事?」
福敏郡主一見到衛太醫,所有的驕縱刁蠻都拋到了一旁,俏臉上滿是喜悅的光芒︰「我當然是來見你了」
衛太醫神色微沉,聲音冷了下來︰「回春堂是給病患治病的地方,福敏郡主若是想解悶耍樂,是找錯地方了。」
「不是不是,我說錯了。」福敏郡主半點脾氣都沒有,立刻改口︰「其實是這兩日我身體不舒服,今天到回春堂來,也是來求醫的。這回春堂,只要是病患都能來求醫問藥。這也是你定下的規矩。你可不能攆我走。」
身體不舒服來求醫?
瞧瞧那副中氣十足滿面春風眼泛桃花的樣子,哪里是不舒服了。是犯了花痴吧!
藥童天冬心里默默吐槽,一邊裝著低頭專注地清洗金針。一邊豎長了耳朵。
果然,就听衛太醫冷然說道︰「你既是生病求醫,就該遵守這里的規矩。怎麼沒領號牌就進來了?」
福敏郡主既委屈又不滿︰「我堂堂一個郡主。紆尊降貴到回春堂來,還要領什麼號牌!再說了,之前的凌家人,不也沒有號牌嗎?還搶在我之前進來了!」
衛太醫淡淡應道︰「凌公子是拿了太孫殿下的名帖來,幾日前就特地登記了姓名。而且,他的眼疾已經有六年了,確實很嚴重。」
福敏郡主有些意外。月兌口而出道︰「你說什麼?就憑著凌家人,怎麼會有太孫殿下的名帖?」
皇太孫可是出了名的性情冷漠不近人情。她這個堂姑姑見了他都覺得心里發 ,這凌家人是怎麼求動皇太孫的?
衛太醫眼底的不耐之色一點一點的匯聚︰「具體內情我也不知。你若是感興趣。以後不妨去親自問問太孫殿下。你不是說有病要醫治嗎?是哪里不舒服?」
福敏郡主立刻坐到了衛太醫面前,故作羞澀地說道︰「我這兩日茶飯不思,心慌意亂,晚上總睡不著。也不知是怎麼回事。你替我診一診脈吧!」
邊說邊伸出右手。卷起衣袖。露出一截白生生的手腕。
想著衛太醫修長好看的手指就要輕輕地放在自己的手腕上,心里一陣蕩漾
只可惜,想象中的旖旎一幕根本沒有發生。
衛太醫瞄了她一眼,便拿起毛筆,迅速地在紙上開了藥方。然後將藥方給了福敏郡主身旁的丫鬟︰「出去抓藥吧!」
福敏郡主︰「」
福敏郡主惱羞不已,換成平時,或是換了別人,早就翻臉發脾氣了。
在心儀的男子面前。卻不得不強自按捺隱忍︰「衛太醫,你還沒替我診脈呢!怎麼就開藥方了?」
衛太醫漫不經心地說道︰「這點小毛病。一看就知,何需診脈。夏日天氣燥熱,心火旺盛。開一張清火去熱的藥方,喝上兩日就好了。」
「可是」
「郡主若是不相信我的醫術,以後身體不適,不妨另請高明,不必到回春堂來了。」衛太醫神色一冷,話語難得的刻薄了一回。
福敏郡主︰「」
一張臉又紅又白的,面色變幻的好精彩!
這樣的好戲,每隔一陣子就要來上一回。也虧得這位福敏郡主鍥而不舍,過些日子就能鼓起勇氣再來。
衛太醫也真是不解風情。這般美麗又身份尊貴的少女擺明了傾心于他,也虧得他毫不動容
天冬在一旁看的津津有味。直到衛太醫瞥了他一眼,才迅速地低下頭,繼續專注地清洗金針。
福敏郡主還不肯走,衛太醫卻已吩咐一旁的伙計︰「去叫下一個病患進來吧!」
伙計應了一聲,快步走了出去。很快,下一個病患便被抬了進來。
這個病患不知是患了什麼病癥,面色灰敗,奄奄一息,全身散發出極難聞的氣味。
衛太醫倒是半點不嫌棄,蹲子仔細地檢查起來。
福敏郡主等了半天,衛太醫連眼角余光都沒看她一眼,她氣地咬牙切齒暗暗跺腳,萬分不情願地轉身離開了
福敏郡主陰沉著臉,怒氣沖沖地走到了外堂。
胭脂小心翼翼地跟在後面問道︰「郡主,這藥方上的藥還用抓嗎?」。
啪地一聲脆響!
胭脂的臉頰上已經浮起五道鮮紅的指印。
「這等小事也要問嗎?」。福敏郡主滿腔的羞惱憤怒總算有了發泄的借口︰「本郡主是來求醫問藥的,衛太醫開的藥方,當然要照方抓藥了!」
那一巴掌毫不留情,胭脂的臉上火辣辣的,眼淚在眼眶里直打轉,卻不敢滾落︰「是,奴婢多嘴,奴婢這就去抓藥。」
這一幕,正好落在了凌靜姝的眼中。
好一個跋扈囂張的福敏郡主!
以後遇到此人,絕不能正面踫上,免得吃眼前虧。
凌靜姝心中暗暗思忖著,迅速移開目光。
「小姐,藥已經配好了。」白玉邁著輕快的步伐走了過來,含笑低語道︰「三個月的藥都配好了,加上那瓶藥膏,一共是五十四兩銀子。藥包太多,拿著不便,伙計特意打了包裹,搬到馬車上就行了。」
五十四兩銀子!
便宜的令人吃驚!
衛太醫不收診金,也就是說,除了這筆花銷之外,接下來的診治不用再花銀子了。
為了治阿霄的眼疾,她特意帶了一萬多兩的銀子到京城來。沒想到只花了這麼一點點這一刻,凌靜姝很能理解對衛太醫感恩戴德的百姓們的心情。(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