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潛听了此話,用冷笑做了回應。
盧泓氣的火冒三丈,索性不再管他,率先下了馬車。
盧潛毫不示弱,也立刻跟著下了馬車。
車夫正忙著安撫受驚的馬匹。見盧泓兄弟下了馬車,苦著臉稟報︰「啟稟兩位少爺,小的駕著馬車,前面這輛馬車忽然轉了彎過來,幸好小的眼疾手快勒住了韁繩,不然今日就要撞個正著了。」
盧泓嗯了一聲,抬眼看了過去。
京城街道十分寬敞,坊市里的街道也不例外。盧家的馬車行駛速度並不快,前面那輛異常奢華的馬車十分霸道,旁若無人地佔據了街道的中心。
駕車的車夫一臉趾高氣昂地罵道︰「前面的馬車是哪一個府上的?真是瞎了狗眼,要是沖撞了我們主子,小心你們的狗命!」
馬車前後各有十幾個健壯的侍衛,殺氣騰+.++騰地瞪了過來。
盧潛何曾受過這樣的辱罵和冤枉氣,面色一變,就要回罵。
盧泓的心思要敏銳多了。
京城是天子腳下,貴人如雲。敢這般囂張的,絕不是普通人。先不管是哪一方有理,在沒模清對方的身份之前,絕不能輕舉妄動!
「二弟,不得胡鬧!」盧泓低聲提醒︰「看看那輛馬車上的標記,不知是什麼人。先別張口。」
盧潛滿肚子的怒火只得暫時忍下了,和盧泓一起定楮看了過去。
只可惜,他們兩個初到京城。一時也認不出是哪一個府上的馬車。
倒是車夫還有些見識。仔細一看,頓時嚇的魂不附體,哆嗦著來稟報︰「少、少爺。大事不妙,那是公主府的馬車。」
公主府?
昌平公主?!
盧潛眼楮一亮,心里的怒氣在瞬間化為烏有。
盧泓前世和昌平公主牽扯不清,今生提前來了京城,竟然還是沒能逃過。
這是什麼?這就是傳說中的孽緣!
太好了!
「少爺,還是現在就去請罪吧!」車夫苦著臉低語︰「不管馬車里坐的是誰,只要沖撞了公主府的馬車就是麻煩一樁。」
區區盧家。實在招惹不起昌平公主府啊!
盧泓自小在冀州長大,也是走到哪里都有人追捧的貴公子,何曾受過這樣的窩囊氣。听了車夫的話。眉頭頓時皺了起來。
一旁的盧潛出人意料地張了口︰「大哥,我們一起去給公主府的人道歉。」
盧泓意外地看了盧潛一眼。
公主府的車夫還在囂張跋扈地辱罵不休,周圍的百姓不但不敢看熱鬧,甚至下意識地躲的遠遠的。也足可見公主府的威風。
此時不宜多說。盧泓迅速點了點頭。領著盧潛走了過去。
原本正張口謾罵的車夫,得意地冷笑一聲,斜睨著盧泓兄弟兩人。原本高坐在馬背上的護衛中的一個,迅速下馬到了馬車邊,低聲稟報了幾句。
馬車里傳出了一個男子的聲音︰「膽敢驚擾公主殿下,真是膽大包天!就是道歉賠禮,也絕不輕饒!」
是一個年輕男子的聲音,透著仗勢欺人的囂張傲慢。
然後。馬車里又傳出一聲女子的輕笑。
……
盧泓壓下心頭的惱意,走近馬車邊。拱手作揖︰「剛才盧家馬車不慎,差點和貴府馬車相撞。萬幸及時勒緊韁繩,沒有撞上,也未造成傷亡。小生在這里道歉,還望不要介懷。」
聲音文雅平和,清亮動听。
就連男子听了,也覺得這聲音實在悅耳,更不用說以養男寵為樂事放浪成性的昌平公主了。
原本倚在厚軟的靠枕上,享受著俊俏男侍伺候的昌平公主下意識地坐直了身子,眼中閃過興味的光芒。
一旁的男侍心中暗道不妙,忙說道︰「公主殿下今日出來游玩,可千萬別被這種冒失之輩掃了興致,奴才這就下馬車打發了他……」
昌平公主目光一掃,男侍頓時噤聲不語。
昌平公主這才漫不經心地撩起了車簾往外看。
這一看,頓時心神蕩漾。
身著寶藍錦袍的少年站在不遠處,面容俊美,風度翩然,全身上下散發出讀書人特有的斯文儒雅。
好一個翩翩美少年!
盧泓正等著馬車里的人發話,冷不丁車簾一掀,露出一張美麗嫵媚極有風情的女子臉龐,心中也是一驚。
這個女子,莫非就是昌平公主?
盧泓心里暗暗思忖著,面上愈發恭敬,再次作揖道歉︰「剛才的事,著實是個意外。」
「請公主殿下不要見怪。」盧潛按捺住心里的得意高興,迅速接過了話茬。
昌平公主漫不經心地瞄了盧泓身後的盧潛一眼,見他年齡尚小相貌也不甚出眾,自是沒什麼興致︰「你們兩個姓甚名誰?如何知道本宮的身份?」
沒等盧泓張口,盧潛已經搶著答道︰「我姓盧名潛,這是我的兄長,單名一個泓字。我們兄弟兩個是冀州人,如今住在二叔盧平的家里。公主殿下美麗過人,尊貴天成,一見便知。」
最後的話,顯然取悅了昌平公主。
昌平公主揚起唇角,笑的頗為愉悅︰「你小小年紀,倒是頗會哄人高興。罷了,今日的事只是個意外,就這麼算了。你們兄弟兩個也不必口口聲聲道歉了。」
目光飄啊飄,又飄到了盧泓的身上。
真是越看越覺得順眼,越看越是喜歡。
她一直喜歡膚白俊美的少年郎。身邊的內侍也是一個賽一個的俊俏溫柔,此時在她身邊的就是近來最得她寵愛的一個,唇紅齒白十分漂亮。可是,和眼前的翩翩佳公子一比,立刻就顯得黯然無光了。
昌平公主的目光太過熱切了。
盧泓雖然沒多想,也覺得頗為不自在,拱手道︰「多謝公主殿下寬宏大度。改日我們兄弟一定攜禮登門賠禮。」
昌平公主妙目流盼,嫣然一笑︰「也罷,你們兄弟既是一片誠心,本宮也不便拒人千里。過兩日本宮有空,你們就兩天後到府里來吧!」
盧泓應了一聲,這才和盧潛回轉。
昌平公主的目光一直尾隨著盧泓的身影,直至他上了馬車,才放了車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