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諾語來不及多想,心雲便已經折回來,手里端著一盆水,放置在一旁的小幾上,說︰「小姐,我來幫您吧!」
「不必,這里我一個人就可以。心雲,你趕快去將石頭找來。」蘇諾語吩咐道。
心雲點點頭,再度轉身匆匆離去。
蘇諾語將帕子打濕,放在夜離的額上,待得帕子涼一些,又再度打濕,如此反復。她身邊沒有適用的藥材,又對這逍遙谷不熟悉,在石海出現以前,只能這樣做簡單的處理讓他好受一些。
夜離整個人陷入了昏迷之中,渾身滾熱,口中念念有詞。蘇諾語想要靠近些,听清楚他在說什麼,卻發現他嘟囔著,完全听不真切。搖搖頭,蘇諾語放棄地準備直起身子,不想原本安靜躺著的人突然長臂一攬,將她緊緊摟在胸前。
蘇諾語本能地掙扎著,然而夜離的手臂就像是滾熱的鐵=.==鉗一般,將她牢牢固定住,動彈不得。蘇諾語幾乎想要懷疑他方才的一切都是裝出來的!只是從醫學的角度來看,如果不是他演技過高,就是她所學不精,他這副樣子,是裝不出來的才對。
蘇諾語揉一下額角,方才他那一下子,猝不及防的,著實是將她撞痛了!蘇諾語伸手戳戳他的胸膛,這人是鐵打的嗎?那一下撞得她眼淚都要流出來,蘇諾語想著,自己的額頭必定是紅了一片!憤憤不平之余,她忍不住用力敲一下他的額頭,重重的!
「唔……」夜離悶哼一聲,顯然是不滿有人偷襲,他突然清晰無比地說了一句,「別鬧!」
蘇諾語杏眼圓瞪,這什麼情況?這人莫非真是演技派?然而她還來不及說話,身子便失去平衡,隨著夜離的翻身,蘇諾語悲哀地像個沙袋一樣,被甩進了床里面……
天剛亮,冰雁已經起床許久,自小習武令她養成了早起晨練的習慣。待得旭日東升,冰雁已經從廚房中端了一大碗粥走出來。因著前幾日被夜離公子訓斥,加之石海說的那一番話,這兩日冰雁想了很多,並沒有急著去找夜離公子。
這麼些年了,她對夜離公子的心意整個逍遙谷、整個默賢閣可以說無人不知、不人不曉。以前因著那個白小姐,夜離公子在她面前早已將話說絕。她即便心痛,卻也不能違背夜離公子的心意。何況,他們見面的幾率太大,她若做得太過,只怕見面後會覺得尷尬。于是,那麼多年來,她一直將心思深埋心底,沒有再提。
然而,老天都感動于她的付出,好端端的白府在一夜之間就遭遇了滅頂之災!白小姐死了,她終于又看到希望!
如今,機會就擺在眼前,她不可以再次錯過。石海說得對,夜離公子的身份,怎麼會任人擺布?是她自己愛得太深才會草木皆兵,是她自己求勝心切故而失了分寸!
那個蘇諾語分明就只是一個侍婢而已,無論她是誰帶進逍遙谷的,她的身份都永遠只會是一個侍婢!她實在沒有必要緊張到因為一個長相平凡的侍婢就自亂陣腳。夜離公子豈是那種允許他人在他面前指手畫腳的人?
所以她要學會改變策略,在夜離公子面前更多的去展現她小女人溫柔的一面才好。否則,成日的稱兄道弟,只怕在夜離公子眼中,她早就和石頭一樣,沒有區別。
冰雁想的很清楚,沒有男人會不喜歡溫柔順從的女子,沒有男人會不喜歡貌美如花的女子,更沒有男人會不喜歡嫵媚動人的女子!于是乎,她今日早起換了身素來少穿的緋色長裙,頭上也由丫鬟伺候著裝點了發簪與絹花,在淡淡的胭脂下,冰雁滿意地對著銅鏡點頭︰不錯,這樣看上去,倒是有了幾分大家閨秀的感覺。
關于長相,冰雁還是有幾分自信的,放眼逍遙谷,沒有人在容貌上能超越她。再加上香糯可口的菜粥,冰雁搖曳地往離月居的方向走去。
床榻上,不知是否是懷里抱了個溫暖的東西的關系,夜離竟然睡得愈發沉,蘇諾語怎樣拍打他的臉,他都醒不過來。蘇諾語氣結,在他耳邊低吼︰「夜離!快放開我!小心我對你不客氣!」
「呼呼……」面對蘇諾語沒好氣的低吼,夜離回應她的則是酣睡的鼾聲。
蘇諾語幾乎要放棄了,準備等著一會兒心雲回來再來解救她。只是心雲素來對夜離沒什麼好感覺,十有**會以為夜離今日是借酒發瘋、故意為之吧!
蘇諾語心思微轉,若是除了心雲和石頭,還有別人一同前來,看見他們這副樣子,那她豈不是跳入黃河都洗不清了?這樣一想,蘇諾語又開始奮力掙扎……
「夜離公子,您在里面嗎?我是冰雁。」耳邊突然傳來冰雁嬌柔的女聲,令蘇諾語心中一緊。那個冰雁,一直對她充滿了敵意,若是這一幕叫她看見,可就真是解釋不清楚啊!
蘇諾語只能更加努力的掙扎,然而夜離卻紋絲不動,她只得在他耳邊低吼︰「夜離,快點放開我!再不然被人看見,就說不清楚了!」
蘇諾語的聲音沒能喚醒夜離,卻成功地被冰雁听到。自幼習武的冰雁耳力極好,她推門而入,呵斥道︰「誰在那兒?」
蘇諾語認命地閉了閉眼楮,真是怕什麼來什麼,剛剛還在擔心給人撞見會有口難辯,就听見冰雁的聲音傳來;剛剛還在想著要在冰雁進來以前月兌身,然而人家已經推門而入!只是這個時候,月兌身更重要,蘇諾語顧不得一會兒的暴風雨,開口求救︰「冰雁,拉我一把!」
夜離公子的床上竟然有個女人!冰雁心底的火瞬間燃起來,她不由分說地上前,大力拉扯著蘇諾語的手臂,不顧她齜牙咧嘴呼痛的樣子,硬是強行給她拖了下來。
「你為何會在這兒!你對夜離公子做了什麼?」冰雁怒不可遏地看著面前衣衫不整的蘇諾語,責問道。
蘇諾語顧不上解釋,指了指床上昏睡的夜離,說︰「快,別的事先暫且放下,他正發著高熱!救人要緊!」
冰雁正準備出言指責,听見這話,也只得將到嘴邊的話咽回去,快步來到床邊,手探向夜離的額頭……
須臾功夫,冰雁怒道:「蘇諾語,你為了掩飾自己的丑陋,竟然詛咒夜離公子!你居心何在?」
「誰詛咒他了?」蘇諾語莫名其妙地看著她。
「听說你也懂點醫術,那麼你告訴我,夜離公子哪里高熱?」冰雁見不慣她一臉無辜的樣子,更加憤怒。
蘇諾語瞥她一眼,上前模了模夜離泛紅的額頭,繼而不敢置信地盯著尚在昏睡的男人︰這什麼情況?剛剛明明還發著高熱,怎麼一會兒功夫就降溫了?這下可好,真是有嘴說不清啊!
蘇諾語在心底忍不住罵道︰該死的!你在耍我?
「蘇諾語,你這不知廉恥的女人,竟然做出這等下流的事!你居然趁著夜離公子喝醉就勾引他!」看著蘇諾語無言以對的樣子,冰雁怒不可遏地指責道。
冰雁說話這功夫,蘇諾語已然整理好凌亂的衣衫,她解釋道︰「冰雁,你听我說,今日之事實在是誤會,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和公子之間是清白的……」蘇諾語知道,這下子只怕她怎麼解釋,冰雁都不會相信,她早已認定是自己勾引在先。但是即便她不信,該說的她還是要說。
只是,未待她說完,冰雁已經情緒激動的打斷她︰「我自己有眼楮,用不著你在那兒惺惺作態地解釋,事情是怎樣的,你我心中都清楚,你裝什麼裝!」
蘇諾語無語至極,然而她只得耐著性子解釋著︰「冰雁,公子的寢屋本該是心雲負責灑掃,然而今日她在來的時候發現公子有些不對勁,便來找我,後來我叫她去找石海,估計一會兒他們就回來了。不信的話,你可以問心雲。」
「心雲那小丫頭是你的人,這個事你是主犯,她是幫凶!」冰雁不屑地說,「說不定就是你們主僕倆的合謀!」
蘇諾語無語望天,這個冰雁幸好不是法官,否則這天下該有多少冤案!
「我早就知道你對夜離公子圖謀不軌!」冰雁肯定地說道,「可是,蘇諾語,你也不看看自己,就你這樣子如何配得上夜離公子?」
在冰雁一而再、再而三想當然地推斷下,蘇諾語的好性子一點點耗盡,她知道今日這事被誰看見都會誤會,但是她已經解釋清楚,而冰雁還這樣不依不饒地糾纏,實在也是無理取鬧。她冷下臉來,說︰「冰雁,我知道你一直心儀公子,情人眼里出西施,他在你眼里是西施,在我眼里不是!你不要將人人皆想成和你一個樣,你喜歡他,我不喜歡!我也不屑于去做你口中的那些事!」
「怎麼,你還有理了!明明是你意欲勾引夜離公子在先,現在為了撇清自己,竟然不惜貶損夜離公子!」冰雁氣急。
蘇諾語深深呼吸一下,告誡自己要冷靜下來,眼前這女人已經被醋意蒙蔽了雙眼,她不能和她一般計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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