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心雲轉身進去,夜離也抱著蘇諾語,跟進了房間。
來到床邊,夜離不舍地將蘇諾語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榻上,蘇諾語再度輕聲道︰「有勞公子,一路辛苦了。」
「和我還需見外嗎?何況,若不是因為我,也許你就不會受傷了。」夜離心疼地說。諾語受傷,雖非他所願,他卻實在也是難逃干系的。
心雲听了這話,不敢置信地問︰「公子,難不成是您害我家小姐受傷的?」若真是如此,那麼公子日後在她心中必定重回黑名單,且再也不能改變!無論是誰,傷了她家小姐,那都是罪不容恕!
夜離怔了怔,剛欲點頭,便見蘇諾語伸出手指戳一下心雲的額頭︰「你這丫頭,竟會胡說八道!若真是公子害我受傷,又怎會好心送我回來?」
心雲面露恍然,嗯,說得也是,她的確是關心則亂了。于是,+.++連忙知錯就改地沖著夜離拜下去︰「方才無意間冒犯了公子,還望公子看在我是擔心我家小姐的份上,原諒心雲的魯莽!」
夜離不甚在意地搖頭︰「無妨,諾語好福氣,有你這樣忠心耿耿的好丫頭!」
說了幾句閑話,夜離想著還有要事要辦,加之冰雁那邊,若不處理,他也的確是放心不下。于是,看著蘇諾語,說︰「有心雲守著你,想來是沒什麼問題的,我還有事,就先走了。這兩天切記不可隨意走動,有什麼事便叫心雲去找石海。」
「是,有勞你記掛。」蘇諾語依言答道。
夜離轉身出了房間,一邊吩咐人將石海叫了回來,一邊往冰雁的住處走去。
而心雲見夜離離去,飛快拉住蘇諾語的手,問︰「小姐,您到底是傷在哪兒了?公子為何說若不是他,您便不會受傷?」
蘇諾語知道若不據實相告,這丫頭必定糾纏不休,索性將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訴她,末了問道︰「這下你明白了嗎?」。
心雲憤慨地說︰「那個冰雁簡直就是喪心病狂!她自己得不到公子的心,為何要三番五次地找您的麻煩?不過小姐,您說了那樣一番話,想必她氣得不行!」
「我只是逞一時口舌之快,現在想想,實在不該那樣刺激她。為情所苦的女子,最是可憐了。」蘇諾語心生不忍。
「哼,小姐您真是善良,竟然還同情她!俗話說得好,可憐孩子人必有可恨之處!否則以她的花容月貌,公子為何偏偏不喜歡她?」心雲心災樂禍地說道。
蘇諾語搖搖頭,說︰「唉,你未經情事,所以才會說出這樣輕描淡寫的話來。要知道,這世間最無跡可尋的就是感情。兩情相悅的事原就不該看外貌、家世、才學這些外在條件的。若是以這些作為衡量感情的砝碼,那真真就是褻瀆了感情!」
蘇諾語一番話說得令人動容,心雲月兌口說道︰「小姐,您不是同我一樣,怎會有這般深切的感受?」
听她難得這麼機靈的一問,蘇諾語連忙說︰「雖沒有切身體會,但是在書中,卻看了不少。故而有些體會罷了。」
「不過,小姐。」心雲好奇地看向她,「您方才真的在冰雁面前說了您喜歡公子的話嗎?」。
蘇諾語點點頭︰「我不過是氣她。你別多想。」這小丫頭,眼底閃現著狡黠的光芒,不用猜就知道她想的是什麼!
「我還什麼都沒想呢,您就這樣說,可見是做賊心虛!」心雲撇撇嘴,說,「我只是覺得,以您的性子,若是心底真的沒有那個想法,應該是不會說出那樣一番話的。」
蘇諾語一噎,沒想到這小丫頭平時迷迷糊糊的,這偶爾竟也有令她啞口無言的時候。只是,那個時候,她說那些話,真的是為了氣冰雁,如此而已!蘇諾語在內心肯定地想著。
「小姐,您在想什麼?」見蘇諾語沒有言語,心雲問道。
蘇諾語不想在這個問題上再做糾纏,便說︰「心雲,去我的箱子里取一個琺瑯盒子來,那里面有尚好的藥膏,正好可以用來擦拭我的腳傷。」
「哦,知道了。我這就去。」一提到傷勢,心雲瞬間將所有想法全部趕出了大腦,並在心底埋怨道︰真是粗心,光想著那些沒用的,竟然忽略了小姐的傷!那才是大事!
另一邊,夜離來到冰雁的住處,沉聲將冰雁喚出來。
冰雁心中忐忑,她就知道夜離公子會來和她算賬,只是沒有想到這麼快而已。她原以為夜離公子會等大事處理好了,再來。看來,那個蘇諾語在夜離公子心底的地位果真是不一般!
冰雁站定在夜離面前,語調平平︰「夜離公子。」
夜離看見她那副樣子,恨不能一掌直接打過去,他的手背在後面,緊緊握拳。幾次三番地去找諾語的麻煩,是可忍孰不可忍!他語氣森冷︰「冰雁,夜塵不在,我的話你便視作耳邊風嗎?」。
「夜離公子說這樣的話,實在令冰雁惶恐。自從冰雁進了默賢閣,即便冰雁直屬于夜塵公子,但是在冰雁心中,您與公子都是一樣的。」冰雁說道。
夜離冷哼︰「既如此,那麼從蘇諾語來逍遙谷的第一天起,我便警告過你,她是我的客人,不要去找她的麻煩!你听不懂我這句話嗎?」。
冰雁嘴唇緊抿,沉默了片刻才說︰「夜離公子,我今日去找她並非是想傷她。是因為她傷了您,所以我想去找她問個究竟。」
「誰告訴你的?」夜離問。
冰雁搖搖頭︰「這個請恕冰雁不能相告。」關鍵時候,還是不能出賣兄弟的。
夜離眼楮微眯,說道︰「除了石頭,沒有別人!」這個事是昨日發生的,除了他和諾語外,就只有石頭知道。而石頭向來是大大咧咧,指不定什麼時候嘴一快,就說出去了。
冰雁沉默不語,心底暗自替石頭叫苦,誰叫夜離公子聰明呢,她想要瞞也是不行的。
夜離見冰雁不說話,接著說︰「無論如何,這是我與諾語之間的事,同外人而沒關。而我的事更輪不到你來置喙!你听明白沒有?」
在夜離的逼視之下,冰雁點點頭。只是夜離公子說她是外人,這實在是令她傷心欲絕。他們相識多年,且數次經歷出生入死,她以為他們至少是生死之交了,沒想到到頭來,她在他心中只是個外人。
冰雁痴然地看著夜離,柔聲道︰「夜離公子,我對您的心思你必定知曉,為何總是拒我于千里之外?我還從未見您對誰像對蘇諾語那樣,百般維護,百般容忍,難道您喜歡上那個女人?」
夜離眉頭緊擰,若是發自內心來說,他並不在意在人前承認他對諾語的心意,只是若是這話傳到諾語耳中,想必會給她造成心理壓力,以後兩個人見面只怕再難這樣輕松自在地交談。在諾語面前,他不是一個善于隱藏心思的人,也許他的心思,諾語是隱隱猜到了幾分的。
但是,只要這層窗戶紙沒有被捅破,他便可以若無其事地同她交談相處。想想也真的是悲哀,掩耳盜鈴啊!有時候他是有幾分羨慕冰雁如此大膽的,他……還是欠缺了些勇氣的。總是前怕狼後怕虎的,生怕這層紙捅破之後,難以見面。
冰雁見她問話後,夜離便陷入沉思,心中一分一分地涼下去。之前,石頭總是說夜離公子維護蘇諾語是因為人是夜離公子帶進來的,關乎到他的威嚴。即便她也隱隱有些懷疑,到底是願意相信這樣自欺欺人的說辭的。
可如今看來,不知是石頭故意說那些話來安慰她,還是石頭眼拙看不出來。夜離公子這副樣子,一眼便可看出他對蘇諾語的有情!
「我和諾語之間的事你無須知道。」夜離終于開口,「有些話我已經說了多次,對于你,我是永遠不會動心的!」
「為什麼?」冰雁有幾分哽咽了。這樣的話,已經數不清听了多少遍。每听一遍于她而言都是剜心之痛,她卻總是飛蛾撲火,不粉身碎骨便不能罷休。
永遠不會動心……
說得這樣決絕,沒有半分回轉的余地。
夜離嘆氣︰「冰雁,我們是一類人,如你所說,你我認識多年,我們是兄弟。為了你,我可以奮不顧身,甚至死亡也在所不惜。但是,唯獨動情,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來找她本是準備橫眉冷對,然而看著這個如自己妹妹一樣的女子,再想著臨來時諾語的話,他又沒有辦法心狠手辣。這麼多年來的相處,冰雁的確也是個不錯的女子。只是,他的心一早便只有諾語一人的位置。
冰雁邊听邊哭︰「不……」
他說他們是兄弟……兄弟呵……
夜離說︰「冰雁,放眼整個默賢閣,甚至是整個京城,我也算是閱人無數。你都是個優秀的女子,忘了我,你會找到自己的愛。你實在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更多的時間。」若有可能,他真的很想讓她清醒過來,不再執迷不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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