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逢三江鎮的貿易大集,往來的商旅絡繹不絕,一隊隊的馬隊穿梭于大街小巷,街頭的交易也在時刻的進行著。
三江鎮還是一如既往的繁華,並未受到一個多月前發生在歸雁客棧的凶殺案影響。似乎那個血雨腥風的夜晚只是一場噩夢,夢醒後大家還照樣過著自己的日子,一切又歸于了往常。
由于三江鎮坐落在三國的邊境地帶,對于這個鎮子的具體分配三國又各執一詞,大家都說是屬于自己的,可多年也不能達成共識。所以,對于這個鎮子的管理,也便成了難題。
可是,對于一個這樣規模的鎮子,之所以能長時間的存在著,盡管時常的鬧出一些事端,卻也不能動搖它的根基。究其原因,這與距離三江鎮不遠處的一座城池,有著莫大的關系。
這座城便是晏城!
居說晏城的勢力之大,能夠令三國皇帝如坐針氈,總想找個借口前去討伐。可最終還是礙于這晏城城主的威望與口碑,並在這天高皇帝遠的地帶擁有重兵之故,使得三國皇帝也不敢輕舉妄動,怕一個不小心將他逼反了,那可真是自討苦吃!
居說這三江鎮中,大部分的商鋪其實都與晏城有關!而晏城,也在暗中維護著三江鎮的秩序,是三江鎮真正的東家。
這些到底是不是真的呢?鳳言也不敢肯定,只是以前從那個經常給歸雁客棧送燒餅的老炭頭兒口中听說過罷了!
歸雁客棧一出事兒,估計這老家伙的生意也不好做了!鳳言譏笑一聲,自己如今都是這個破落樣子,哪里還有心管得了別人呢!
她如今又扮回了男子模樣兒,一身精短的裝束跟在驍王身後,活月兌月兌的一個小跟班兒。小跟班兒就小跟班兒吧,這樣的跟著他,為他做點兒事兒,總比整日被他戲弄強!
來到三江鎮鳳言才知曉,這驍王帶著她回來的真正目的有二。調查盤下歸雁客棧的東家是其一,其二是要她去幫驍王偷一樣東西。
方才冷喬若糾纏著華妍公主同他去看香料,而驍王又有要務在身,故而,一行人分成了兩隊。
兩人穿過喧鬧的大街,來到聚源當鋪前轉了一圈兒,並不立刻進入,而是隱在了旁邊的胡同里。
驍王向鳳言一招手,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們此次前來是要從這聚源當鋪偷一樣兒東西的。」
鳳言疑惑不解的抬眸輕問道︰「這天下還有殿下得不到的東西?還需要偷?」
驍王抬頭四周觀望了一番,確定無人注意他們二人,這才將鳳言拉近些,在她耳畔低語道︰「你听說過長陵國原先的太子嗎?」。
鳳言在這三江鎮生活也是有年頭兒了,平日里多多少少的也接觸過一些來自長陵國的商旅,所以,對于長陵國的事兒還是略有耳聞的,于是點了點頭說道︰「听說那太子一直挺受器重的,卻不知為何前去刺殺了皇帝,後來被誅殺了?」
驍王見她一幅難得的認真樣子,一雙充滿疑問的大眼,如同甘冽的清泉似的望著自己,使得驍王的心頭頓時激蕩了一下,于是趁她不備驀地將她拉近,鳳言一個踉蹌沒立穩,一頭撞上了驍王堅實的胸肌,可憐她嬌柔的小鼻子又遭到不測!
「嘶疼。」這驍王又來陰的?真是可惡!鳳言只覺得一陣的鼻酸,眼淚都冒了出來。
「你這是投懷送抱嗎?昨日剛剛抱過你,今兒個又忍不住的送上門兒了嗎?你就這麼想我?」驍王嘲弄的在鳳言耳畔吹著氣,頓時使得她全身一陣的顫抖。語氣無辜得似乎方才的事兒與他無關,全是因為鳳言自己站立不穩造成的。
鳳言有些惱怒,他這一而再,再而三的違規,真是將她們的協議當成廢紙了嗎?于是憤懣的抬頭正要發作,卻見他又換作了一幅正經八百的神情,讓鳳言一時覺得,方才的那句話是自己幻听了。
「噓!別出聲,我們可是來偷東西的!還有,你不是想听長陵國的秘密嗎?那件事兒可是絕密的,不能讓旁人知曉。」
絕密?越是絕密的事兒,越能吊人胃口!
鳳言完全被這個絕密的消息吸引住了,將自己被他強攬入懷的事兒忘得一干二淨!
鳳言不斷點著頭,一雙大眼睜得溜圓兒,急切的問道︰「嗯,想听,那太子到底怎麼了?」
見她老老實實的被自己抱著,驍王暗自一笑,這小丫頭還是年紀小,一個絕密的事兒,就將她的注意力吸引過來了,可那件事兒哪里是絕密的?恨不得整個長陵國的人都知道!
哼!丫頭,和我斗,你哪里是對手?
驍王眯了眯邪魅的鳳眼,將眼神中的得意隱在了眼底,兩片唇又趁機在鳳言那玲瓏的玉耳上蹭了一蹭,在鳳言還未發作前開了口,似乎方才的踫觸只是他不小心為之,而他只想告訴她一個鮮為人知的秘密!
這豆腐吃的,簡直是太理所當然了!
「前頭太子,算起來應該是我的伯父呢!被冊封為太子二十載還沒坐上皇位,居說他是等不及了,便帶領著自己的勢力逼先帝退位,結果一個不小心,將先帝刺成了重傷!」
講到這里,驍王故意停頓了一下,微眯著眼等著看鳳言焦急的表情。
鳳言正听得入神呢,而他卻在關鍵時刻停了口,使得鳳言焦躁起來,一雙小手兒扶上了驍王的雙臂,揪著他的衣袖不停的搖晃著︰「後來呢,後來怎麼樣了?你快說呀!快說呀!」
她如今已經是百爪撓心了好不好?
看著鳳言嬌滴滴的撒著嬌,驍王心里別提多美了!更加不要臉的往前一湊,伸出一只修長的手指,指著自己的唇瓣說道︰「過來親我一下,我就說!」
雖說鳳言很想知道後來發生了什麼,對那位太子的結局也充滿了好奇,但是對于這件事兒她還是拎得清的。
自己如果主動親了他,那不是自毀協議嗎?以後還怎麼讓他遵守呢?
于是鳳言將頭一扭,尖尖的小下巴向上一抬,哼了一句道︰「愛說不說!我還不想知道呢!」
驍王一听,在關鍵時刻小丫頭覺醒了,看來這一招兒並不好使,便不再執著!可是他的面子要緊啊,于是輕嘆一聲盡量的挽回︰「得,這麼好的一個機會,都被你浪費了,唉!你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與本王親近呢!」
語氣中的惋惜程度,好似鳳言錯過了一次千載難逢的好事兒一般!
可惜,只引來了鳳言一陣嗤之以鼻的譏笑!
「驍王殿下,您到底想讓我偷什麼?」
識破了驍王的詭計後,鳳言盡量表現出對那件事兒的冷淡,似乎那位太子的下場絲毫不能引起她的興趣一般,于是將話題又引到了這次行動上。
驍王一听鳳言認了真,看來自己的陰謀是不能得逞了,于是收起了壞心思,老老實實的將這次行動講了個明白,只是一雙鐵臂卻攬著鳳言那縴細的腰肢不放。
「後來那太子被先帝下令誅殺,可是最終卻讓他逃跑了。」
「就在前半月前,本王安插在三江鎮的密探回報,說在這聚源當鋪中出現了前太子的遺物。本來我派人想要將那物品贖回,卻被掌櫃拒絕了!說那件物品只是主人暫時寄放在此處,不對外銷售,也不給外人觀看!」
說道此處驍王稍稍一蹙眉,扁了扁嘴巴繼續說道︰
「咱們先進去看看,要是能讓他拿出來更好,也免得咱們一番周折。如果他執意不往外拿,那咱們只好將那物件偷出來了。」
「如果真是先太子的東西,那本王就要順著這條線索繼續查下去了,一定要將那太子給揪出來!」
哦,原來如此!鳳言總算听明白了!
那先太子刺殺先帝後一直逃亡在外。隨後先帝駕崩,驍王的父親繼承了大統,成為長陵國真正的統治者。
可是,對于那個一直流落在外、生死不明的前太子,長陵國皇帝始終心存忌憚。一旦查出了他的藏身之處,便會對其斬草除根!
而這不經意間,出現在聚源當鋪中的太子遺物,便是能將先太子揪出來的一條重要線索!
鳳言听得頻頻點頭,那個多年前發生在皇家的權利紛爭離她太遠,她不感興趣,也不想去過多了解。如今受命于驍王,盜取那暫放在當鋪中的前太子之物,便是她的首要任務,她就要前去執行!
「一會兒進去後,我故意向掌櫃的提出要看那件東西,你留意著他的反應,最好能得知那東西放在哪兒了,入夜後,我們再來。」驍王將頭埋在鳳言耳際輕聲訴說著他們的計劃,可樣子看起來更像在偷香!
鳳言點頭說了一聲好,目光閃閃望著驍王一張英俊的臉,上打量了一番後問道︰「你確定沒做過賊?」
驍王被她問得一愣愣,俊美的鳳眼中閃著點點疑惑,問道︰「沒有啊,你為何這麼問?」
鳳言十分篤定的搖了搖頭表示不信︰「騙人,不然你為啥連‘踩點兒’這些事兒都知道?」
踩點兒?這叫踩點兒啊!驍王恍然大悟!也許自己真有做賊的潛質呢,簡直是無師自通!
驍王將鳳言的細腰輕輕松開,兩人整理一下衣襟後,驍王大搖大擺的朝著當鋪大門走去,而鳳言則隱在了暗處仔細觀察著當鋪中的一切動靜。
就在這兩人離去不久,胡同兒的高牆上縱身躍下一人,周身的玄衣穿得是威風凜凜,手中的寶劍更是殺氣騰騰。
驍王邁著四方步兒,一派悠然的進了門,鳳言則隱在暗處,仔細的觀察著這店鋪中的陳設!
棗紅色的櫃台立在正中,中央黑底鎏金的一個大大的‘當’字映于眼前,整間屋子都是紅褐色的高大木櫃,每個櫃子上頭都被一只金黃銅鎖緊緊的鎖著。
高大的櫃台被一道道木欄隔開,中央只留下一個小小的開口兒,如果里面的人要與外頭的人說話,必須含下腰將頭探出來才能看到外頭的來人。
驍王那高大的身軀立在櫃台正中,剛剛可以將腦袋露到櫃台上,里頭坐著一個灰白胡子的老頭兒,正在低頭扒拉算盤珠子。
听到腳步聲響探了子,老頭兒抬頭見到面前來了一位氣度不凡的年輕公子,于是客氣的問了聲︰「這位公子,請問您是當,還是贖?」
驍王漫不盡心的環視著四周,並不急于回答那老頭兒的問話,將屋中陳列的死當(死當便是過了贖回期,當鋪可以隨意出售的物品)看了個遍,這才將目光落在那老頭兒的身上。
「你這兒可有能上眼的東西?」驍王傲慢的一聲問,似乎這滿屋子的東西都入不了他的法眼。
一個做賊的,樣子還真不是一般的傲!隱在暗處的鳳言暗自嗤笑。自己做賊四、五年了,卻也做不成他那樣兒的理所當然,此時的她真是自願甘拜下風!
櫃台上的老頭一听這話,不當也不贖,原來人家是來找東西的!又一听這來人的口氣還不是一般的大,他這滿屋子的奇珍異寶,居然沒一樣兒看得上的。
要知道他這家店雖然地處三國邊境,卻是雲集了無數的珍玉,就算是皇城的當鋪,都不能和他比!能在三江鎮混跡的人,不管是商家,還是平民,都不會是一般的人物!
老頭這才將斜側的身子正了正,仔細打量了一番面前的男子,只見他面容俊美周正,全身貴氣逼人,只腰間的一塊兒玉佩,便是價值連城的稀罕之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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