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過夕趣遞上前來的繃子,鳳言將那方青色的緞帕展平繃緊,拿出炭筆在緞面兒上只勾畫了幾筆,就將兩只鴛鴦的輪廓勾了出來。
「沒想到你還真有兩下子!」雲冉陽立在旁邊仔細觀摩,這個小女子的確令他大感意外。
「您就等著瞧吧!這才到哪兒啊!夕趣,快把絲線拿來,先配配色,一會兒我在圖樣兒上試一下。」
鳳言瞥了雲冉陽一眼,不以為然的繼續忙碌著。
雲白帶人收拾碗筷,看著鳳言一身小公子打扮,拿著繃子繡起帕子來,真是驚得他出了一身冷汗!
心道:這小子真是個妖孽,居然還繡起花來了,他家將軍這是怎麼了?被他勾了魂兒不成?
怪不得那日鳳言這小子問他,少爺是不是好男風,原來是想勾引少爺啊!
可是,少爺為啥還要和他糾纏不清?把嬌滴滴的秋裳晾在一旁了?
雲白想不通的事情還多著呢,只能搖了搖腦袋出了門,剛剛走到院門口兒,就看到秋裳姑娘婀娜多姿的身影兒來到跟前。
「見過雲叔。」秋裳提著一只描金芙蓉花的食盒,朝著雲白盈盈一拜。
「哎呀,秋裳姑娘,這真是折煞老奴了,不敢當,不敢當。」雲白連忙屈彎腰身,還了一個更大的禮。
「雲叔,不知將軍可在?」秋裳打扮的花枝招展,穿了一身齊腰石榴裙,粉女敕粉女敕的顏色,像一朵桃花似得。伸手扶起雲白時,往他手心里塞了一錠銀子。
雲白感覺到了掌中的冰涼,一轉手塞到衣袖中了,連忙滿臉堆笑的回答道:「將軍剛用了膳,正在飲茶,姑娘來的正好。」
「那就要勞煩雲叔通報一聲了!」
「那是自然,姑娘稍等片刻。」拿了人家銀子,就要替人辦事,雲白一轉身又回到屋里了!
「這只鴛鴦我要金色的。」剛一進門,就听到他家少爺的聲音傳人耳際,頓時令雲白一陣的錯愕,尷尬的有些不知所措。
少爺這是中了邪了嗎?看個臭小子繡鴛鴦已經夠過分了,他還要金色的,少爺這到底是怎麼了?
不行,他可不能讓少爺越陷越深,老爺還等著他抱孫子呢!他萬萬不能好男風!
「咳咳,少爺,秋裳姑娘求見。」抬眼看了一眼他家少爺,目不轉楮的盯著鳳言繡帕子,他不得不出聲打斷。
听到秋裳來求見,令鳳言想起了她那張紅艷艷的小嘴兒來,頓時打了一個機靈,一不小心將繡花針扎到指頭上了。
「嘶……」十指連心啊!鳳言疼得蹙緊了眉頭,指頭上流出一滴血。
雲冉陽連忙攥住了鳳言的指頭,不假思索的就將她的手指送入口中吸允起來,甜甜的血液頓時令他精神一震,于是嘴上用力又吸了一口。
「疼……好疼……將軍您……」鳳言疼得將小手兒往回拉,幽怨的抬起一雙翦水大眼,十分不解雲冉陽的怪異行為。
鳳言的呼聲換回了雲冉陽的理智,急忙將她的手放開,轉過身立在一旁,心髒也在急速跳躍。
他這是在干什麼?
而她的血令他內力恢復了不少,即便是那麼一點點,他已經感覺到了身體的變化。
他剛才居然在……吸她的血!
抬頭正對上了雲白的滿臉驚訝,雲冉陽深吸一口氣調整情緒,朝著雲白吩咐道:「讓她進來吧!」
看著雲白驚慌離去的身影兒,鳳言以拇指輕撫著被刺傷的指頭,努力抑制著心頭的顫抖,抬眼望了一眼一臉清冷的雲冉陽。
就在剛才,鳳言明顯感覺到他想要將她吞噬!
「奴家見過將軍。」嫵媚妖艷的秋裳,如同春花一般的嬌艷,臉上掛著羞怯的微笑,朝著雲冉陽盈盈一拜。
「起身吧!坐著說話。」雲冉陽將心頭那股異樣的情緒壓下,朝著秋裳淡淡開口。
剛一起身,就看到了鳳言那小子坐在窗前,居然在繡花,使得秋裳頓時怒火中燒。
「將軍不是要嚴懲這個小賊嗎?他怎麼會在這里?」看到鳳言安然無恙的坐在驃騎大將軍的屋里,神態自若的繡著花,秋裳的一張俏臉頓時掛上了不悅。
嚴懲?他好像是答應了秋裳要好好收拾鳳言,可他不是已經將她的小嘴兒蹂躪一番了嗎?如今又罰她繡帕子,這樣兒的懲罰還不夠嗎?
「我在罰她繡帕子。」雲冉陽抬頭望了一眼鳳言,正踫上她幽怨的一雙眸子,朝她淡淡一笑。
這樣兒的情景看得秋裳心里酸溜溜的,繡個絲帕也算懲罰?將軍明擺著袒護著他!
心頭的妒火‘騰騰’的往上冒,可是當著雲冉陽的面兒,她還是有所顧忌。將軍的脾氣她是知道的,‘殺伐決斷’那可不是光說不練的。
臭小子,下次落在我手中,定然要親自處置你!你等著!一口貝齒咬的緊緊的,片刻後,卻換上了笑靨如花。
「听聞將軍傷了身子,奴家特意炖了參湯,給將軍補一補。」秋裳糯糯的開了口,嬌柔柔的小酥手擺弄著,盛了一碗參湯來!
抬頭一見雲冉陽接了過去,鳳言頓時出了一身冷汗來,心中暗道:秋裳姑娘求你別送什麼參湯好不好,她今晚可是要陪睡的,這不是要了她鳳言的小命嗎?
可是,雲冉陽接過來喝了一碗,道了一句:「炖的不錯,再來一碗。」
嘿!喝起來沒完沒了了!雲將軍,您今晚豁出去了是不是?
鳳言背後「嗖嗖嗖」冒涼氣,總感覺自己這次是凶多吉少!
看著雲冉陽喝的津津有味兒的,秋裳心里別提多美了,將碗收拾到食盒里頭,移身來了雲冉陽身邊,嬌聲問道:「奴家給您按按肩背可好?」
雲冉陽微眯著雙眸,答應了一句:「好。」
秋裳笑盈盈的上前服侍著他。
鳳言低頭專心繡帕子,鴛鴦的輪廓已經出來了,時不時的抬眼望一眼雲冉陽,只見他微眯著雙眸曬太陽,有人服侍他按摩,還有人給他繡帕子,他的日子過得可真是逍遙啊!
唉!趕緊繡吧!不然晚上連覺都睡不成了!
一直到日頭西斜了,這秋裳姑娘才離去,真是把雲冉陽服侍的舒舒服服的。
小憩了片刻後,雲冉陽感覺渾身上下精力充沛,拿起一塊皮子開始擦拭他的鳳鳴劍。
「成了,可累死我了!」終于繡完了最後一針,鳳言只覺得渾身酸痛,眼花繚亂的。
站起身來,活動活動腰肢,轉動轉動腦袋,抖了抖手腕兒。
雲冉陽靠上來,拾起剛繡好的帕子瞧了又瞧,片刻後才開了口︰「還不錯,勉強合格。」
「不合格也就只能這樣了,逼死我也弄不出來更好的!」俗話說得好,慢工出細活兒,將軍您要的急,出來的工只能這種水平。
鳳言一手捶打著胳膊,一邊回答,手腕兒酸脹得厲害。
雲冉陽勾了勾唇邪邪一笑,將帕子收到了懷中,來到鳳言跟前問道:「丫頭,你可知道送男人鴛鴦帕子是什麼意思嗎?」。
鳳言低垂著腦袋靜靜思索,她當然知道那個意思了,私定終身嘛!
可是,這不是為了賠他那塊兒雨燕兒帕子嗎?並且,這塊兒帕子不是他的嗎?鴛鴦花樣兒不是他要求的嗎?怎麼成她送的了?
「看來你真是想嫁我!」一把拽住了鳳言的小胳膊,將她拉到身前,雲冉陽勾著唇角兒壞壞的笑。
你這是混淆視听,鳳言忽然覺得自己又被他算計了,雙手揪著他的衣襟就要把帕子奪回來。
「還給我,還給我,誰要嫁你!」才不嫁給他,還是個暖床的!
「別動,你可知道撩撥我的後果?」炙熱的鼻息潑灑在鳳言的臉上,使得鳳言即刻停了手。
是啊!後果一定很嚴重,喝了那麼多的參湯!
秋裳啊秋裳,你說你送什麼參湯啊!
垂眸望了一眼懷中的小人兒乖巧了不少,雲冉陽騰出一只手來,從脖子上拽下一塊血紅的寶石,如同一輪冉冉升起的驕陽。
「作為交換,這個給你,別說我總是佔你便宜。」將寶石墜子掛在鳳言的胸前,紅艷的寶石趁著鳳言如雪凝肌很是嬌艷。
雲冉陽滿意的勾了勾唇。
鳳言垂下眼簾,一只手拾起寶石仔細觀看,鴿子蛋般的大小,打磨得光滑圓潤,顏色純正,質地上乘,幾乎看不到雜質。
「這也太貴重了,將軍豈不是吃虧了?」這墜子的價值鳳言自然明白,不比驍王的玉佩差,可是,真的給她了嗎?
走投無路時,往當鋪一當,定然能當不少銀子!鳳言偷笑。
正當鳳言盤算著,只听到雲冉陽開了口:「吃虧是福,哼哼!只是,如果弄沒了,我絕對饒不了你!」
得,還當不了了,這雲將軍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蟲嗎?我想什麼你怎麼都知道?
不過,自己的東西被他拿去了一堆了,終于見到回來的了!
也不錯!
「好,知道了!我定會好好保存的!」將寶石墜子塞入衣襟,鳳言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累了嗎?」。夜已深,見她連連打著哈欠,雲冉陽輕聲問。
「嗯!」不僅累,還全身酸痛。
「去睡吧!」雲冉陽含笑著轉過身,依舊擦拭著他的寶劍,並沒有要將她怎麼樣的意思。
「您不睡嗎?」。鳳言懸著的一顆心終于放松了些許,試探性的輕聲問。
「我睡過了,還不困,你安心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