眯著一雙鳳眼盯著不斷糾纏自己的女子,驍王的心頭浮起一陣煩躁。
三江鎮的那場大戰,他幾乎快要將長水門的四大長老一網打盡了,卻在緊要關頭,被雲冉陽的軍隊圍了他在邊關的基地。
他當時幾乎拉出了所有的駐軍去攻打三江鎮,基地空虛,駐守的人很快就被雲冉陽控制了!
驍王無奈,只得鳴金收兵,去解救他長陵國的邊防要塞。
剿滅長水門的大好機會,就這樣白白錯過了!
先太子的玉蟬他已經得到了,確定是方錦書之物無疑,那陸秉笙便是太子的兒子,也就是躲藏在中山國上官家的皇太孫方華倦。
而長水門也在時刻準備著起兵造反,滿城雪與童戰等人,在三江鎮大量收斂鋼鐵、藥材、糧草等戰爭物資,利用鑒寶大會的名義,吸引眾多商人至此,又乘機將那些寶物截獲,收斂了大量的財富。
這樣兒一個組織,時刻企圖造反,長陵國怎麼可能容的下它的存在?
他的父皇,長陵國的皇帝已經下令,不顧一切代價的圍剿長水門,一定要斬草除根。
可是,只要有雲冉陽在,他就無法毫無顧忌的發兵圍剿長水門。
所以,他要先除掉雲冉陽才可以。
如今……卻讓他跑了!真是該死!
「殿下……殿下?」盈素嬌嬌柔柔的在驍王耳畔輕喚著,芬芳的鼻息灑在驍王的面頰。
驍王蹙了蹙眉,臉上升起不悅,抬起一只手,將懷中的盈素拉了起來。
「盈素,本王傷得不輕,現在,有些伐累。」
盈素一見驍王拉下臉來,自己也不好再做糾纏,只好乖乖的從他膝頭站了起來。
雖說她非常想懷上驍王的孩子,那樣兒的話,她就可以隨著驍王回到長陵國,就不用在這異國他鄉去伺候那些達官顯貴了!
可如今,這事兒也是急不得的!
「那奴婢服侍殿下歇息吧!」
盈素收起方才的熱情嫵媚,又換上了溫婉賢淑的模樣兒,攙扶著驍王來到床上,替他月兌掉皂靴,扶著他躺了下來。
不久,驍王便鼻息沉重的睡著了!
盈素伸手撫了撫他的額頭,貪戀的望著他的容顏,過了好一陣子,才收起眼中的熾熱,端上托盤兒出去了!
從二樓下來,將手中的托盤交到玳月手上,問道︰「殿下這次到來,為何帶著兩個女人?」
玳月輕輕搖頭,回答道︰「方才冷公子吩咐著,那二人到來的消息要保密,現在還在昏迷著呢!估計是什麼重要人物。」
「娘子,殿下的事兒,還是不要過問太多了!」
盈素蹙眉點了點頭。
玳月說的沒錯,以她們的身份,的確不應該打听殿下的事兒。
可是,殿下此次到來,與以往大為不同,那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讓她的一顆心惴惴不安。
不由自主的聯想到了那兩個女人!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也許是殿上的傷,致使他顧不上其他事!
忽然听到樓下腳步聲響起,「騰騰騰」的上了樓梯,盈素探身望了一眼,只見她的哥哥廖青回來了!
「哥哥,可是有消息了?」盈素擔憂的問。
廖青點頭,然後一臉凝重的問道︰「殿下在哪兒?」
「隨我來!」盈素領著廖青,來到了驍王的房間。
驍王並沒有睡著,正在與冷喬若商量著事情。
「殿下,冷公子。」廖青行禮。
「可打听到了?」驍王急問。
廖青點頭,隨後回答︰「雲冉陽的確沒上早朝,昨日半夜他便不見了蹤影,據說,夜半他與喬胥見過一面。」
驍王眯了一下絕美的鳳眼,睜開時,眼角兒閃過一道寒光。
「我們已經如此謹慎行事,沒想到還是被他察覺到了,他可真是一只不好對付的狐狸!」
「他如今已經是困獸猶斗了,皇帝這一番的搜捕,他能跑到哪兒去?」冷喬若不以為然的笑著,這幾日的奔波,致使他那張精致的臉上,也罩上了一層黯淡。
望了一眼銅鏡中的自己,冷喬若左右前後的仔細照了照,重重一聲嘆息!
自己怎麼變成這個樣子了?簡直活見鬼了!自己都快不認識自己了!
驍王依舊眉頭緊鎖,搖了搖頭說道︰「只怕他已經出了城!快去通知雲墨軒,讓他萬事小心,趕快控制住霄雲營的兵權。」
冷喬若也擔心起來,急忙喚來下屬,將雲冉陽失蹤的消息,傳給雲墨軒知曉。
「回,你真的相信雲墨軒那個紈褲?」冷喬若有些擔憂。
「如果,雲王府被查抄,雲老王爺、雲冉陽與容捷郡主都被皇帝押入天牢。那麼,雲墨軒只要稍加挑撥霄雲營軍兵的怒火,那些人便會跟著他起兵逼向皇城,替雲老王爺與雲冉陽討回公道。」
「只要雲家軍向西華國的皇帝發難,皇帝定會派慕容毓平亂,而失去雲冉陽領導的雲家軍哪里是慕容毓的對手?重創之後,走投無路的雲家軍定會想找個靠山,而本王已經答應雲墨軒了,他如果帶領雲家軍投靠長陵國,我便請旨封他為王。」
計劃本來是萬無一失的,收編了雲家軍,西華國的軍隊就沒什麼可怕的了!可是如今……雲冉陽卻不見了蹤影。
「他如果回到霄雲營,阻止雲家軍叛變,那可就麻煩了,所有計劃都將無法進行!」
「盈素,快些準備一下,明日一早送我們出城!」想到此處,驍王是一刻也待不下去了。
「可是……殿下的傷那麼重,不易勞頓啊!」盈素有些擔憂,又不想讓他這麼快的離去。
「再備些上好的藥帶上。」如今的情景,他實在是不能耽擱。
驍王以手撫著胸口的傷,想起了昨晚,在皇宮與他過手的大內高手,朝著廖青問道︰「皇帝身邊有一個刀法極快的男子,可知道他是誰?」
廖青沉思片刻後,說道︰「殿下所說的人,莫不是有「刀過無影」之稱的岳子瞻。據說此人是西華國刀法最快的!」
驍王認同的點了點頭,想起了昨晚的廝殺,自己就是被他劃傷的!
「知道了,你二人下去準備吧!」
廖氏兄妹領命退出了屋子,盈素低垂著頭沉默著,臉上的哀傷顯而易見。
「哥哥,殿下這就要走了嗎?」。一陣酸楚襲上心頭,眼眶紅紅,淚光閃閃。
廖青看的出她心中的不舍,拍了拍她的肩頭說道︰「盈素,記住自己的身份,我們只是殿下的奴僕,殿下安排什麼,我們就去執行什麼,他如今要我們兄妹駐守在雲韶坊,替他打探西華國的情報,這就是我們的任務,懂嗎?」。
盈素委屈的點了點頭,哥哥越是這樣說,她心頭的疼痛越是劇烈。
奈何自己身份如此低微,即便是被他寵幸了,也做不成他的女人。
看著她眼中淌下的淚,廖青知道她心里難受,于是安慰道︰「妹妹,懂得本分,才是生存之道。」
留了這麼一句話,廖青離去了,望著他離去的身影兒,盈素默默念叨著︰「本分!」
看著她失落的模樣兒,玳月放下手上的活計,倚在她身邊,看著一樓大堂的人來人往,輕聲問道。
「殿下剛剛到來,娘子應該高興才對,為何悶悶不樂的?」
盈素望著眼前的燈紅酒綠、歌舞升平,勾了勾唇一聲苦笑︰「玳月,你說什麼是本分?」
玳月被她問的有些疑惑,又有些慌亂,連忙請罪︰「娘子,玳月從未有過非分之想,請娘子明查!」
側過頭來看了一眼玳月的緊張,盈素笑了笑說道︰「誰說你了?快快起來,我不開心是因為……殿下明日就要出城了!」
盼了他一年有余,結果只是這樣兒的匆匆一見,而他卻是冷若冰霜。
「殿下明日就要出城,娘子可有安排?」玳月有些擔憂的問。
如今,整個皇城都在搜捕雲冉陽的下落,只開放了東璃門一個城門進出,皇帝派了重兵駐守,往來人員要一一排查才能出城。
「皇帝要找的人是雲冉陽,殿下自管利用商人的身份出城即可,此事不用擔心。」
「可是,那兩名女子……」玳月還是有些擔憂。
盈素蹙緊眉頭思索半晌,忽然眸光一閃,說道︰「你去向華大夫請藥,就說吃了能讓人皮膚起紅疹的那種,給那兩名女子服用,出城時就說感染了熱疾,需要出城求醫。」
熱疾具有傳染性,想必守城的官兵听聞後不會太過阻撓的,紅疹又可遮住兩位姑娘的容貌,盈素覺得此法定然萬無一失。
交代完畢,玳月出門繞到靈雀堂,去找華大夫求藥去了!
出城的計劃想的差不多了,盈素著手安排著要用的衣物裝束,以及身份文書,一轉眼,天就黑了下來。
手上端著藥湯,盈素來到三樓,一推房門意外發現驍王殿下竟然坐在床頭。
她是來給昏迷的女子喂藥的,好為明日順利出城做打算。
「殿下……」盈素有些欣喜,又有些不安。
驍王收回望著未央的目光,瞟了盈素一眼,見她端了一碗藥過來。
「那是什麼?」驍王有些戒備的問。
驍王冰冷的問話,使盈素心頭一顫,他語氣中的質問似乎她要做什麼壞事兒似的,頓時令她心頭一疼。
「這藥……是給這姑娘服用的!」盈素擰著黛眉回答驍王的問話,心頭的苦澀令她倍感淒涼。
「本王在問,為何給她喂藥?」驍王的語氣明顯凌厲,直逼的盈素倒吸了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