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營的何太醫匆匆趕來,行過禮後給未央診斷脈搏。
驍王見他一臉嚴肅的樣子,急忙問道︰「何太醫,她到底怎麼了?」
半晌後何太醫起身一拱手,說道︰「殿下,鳳姑娘的身體,常年沒有好好照顧,寒邪侵體,怕是以後……」
何太醫說得很是委婉,听得驍王心頭急躁。
「何太醫,有話不妨直說!」
「下官的意思是,鳳姑娘患有宮寒之癥,怕是以後難以孕育子嗣。」
這句話一出口,驍王的心口頓時抽搐了一下。
他是多麼希望能有一個與她的孩子啊!她如果不能孕育子嗣可怎麼行?
「何太醫,可有什麼辦法?」驍王很著急。
「鳳姑娘體內的寒氣,不是一朝一夕的形成的,想要去除也需要時間,上好的藥材滋養著,不要W@再受涼,一兩載的時間,就能有所好轉。」
一兩載倒是不算長,接過何太醫的藥方後,驍王吩咐著小豆倌取藥。
「哥哥,你別急,嫂子一定會給你生個胖兒子的!」華妍公主盡量開導著驍王。
迷迷糊糊的睡了一覺,未央睜開了眼楮,望著營帳里的一切,又看到坐在床頭的驍王,未央明白,縱使她再不想面對這一切,都已經無法回歸從前了!
方華倦已經變成了雲冉陽,她也成了孤女鳳言,不久的將來她便是驍王的王妃。
望著驍王臉上的擔憂,未央朝著他苦澀一笑。
「肚子還疼嗎?」。驍王溫柔的問,伸出手來捋了捋她的發絲。
肚子疼本來就是借口,傷心倒是真的,未央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小傻瓜,你不用擔心,太醫說了,只要你好好調養,再過一兩年就可以孕育寶寶了!」
「你看你,這麼個大姑娘了,怎麼把自己的身體毀成了這樣兒?女子最受不得涼的,你可要記住了!」
未央這才听明白他的意思,原來他是擔心她身體受涼,影響他的子嗣。
這五年來的東躲西藏,她都差點兒把自己當男的了,還真沒顧得上照顧這具女子軀體,如今看來也真是對不住自己。
未央听話的點了點頭,驍王的似水溫柔,令她那顆備受摧殘的心,溫暖了許多。
夕趣端來了湯藥,未央端著碗灌了下去,見她服過藥,驍王這才放心離去。
一見只有夕趣在場,未央這才敢放聲大哭。
夕趣頓時慌了神兒,把小姐抱在懷中急問︰「小姐,你這是怎麼了?」
「他,他要娶妻了!雲冉陽他要娶妻了!嗚嗚∼」未央哭得催人淚下。
對于這個結果,夕趣早有猜測,不然小姐也不會答應嫁給驍王的,可是雲冉陽要娶容捷郡主,小姐不是早就知道了嗎?
「雲將軍到底還是要娶容捷郡主了!」夕趣拍著未央的背,無奈感嘆!
「傻丫頭,他哪里是要娶郡主,他要娶的人是西華國的公主啊!」
對于這個消息,夕趣確實也是吃了一驚,可是不管他要娶誰,都與小姐無關了。
她馬上就要成為驍王的王妃了!
「哭吧,痛痛快快的哭出來,哭完後,小姐與雲將軍,就徹徹底底的告別了!」
夕趣拍著她的背,輕聲安慰。
與雲冉陽的路,注定不好走,小姐嫁給驍王,其實是個不錯的歸宿。
就這樣消沉了兩日,未央逐漸接受了事實,吃過午飯,立在營道旁曬太陽。
一個小兵疾步匆匆的跑了過來,一不留神將未央撞了一下。
「哎!你這小子,走路怎麼不長眼楮?想**開花兒怎麼的?」夕趣可不干了,朝著小兵大罵起來。
「小人該死,小人該死,姑娘您沒事兒吧?」小兵連忙扶住了未央的胳膊,往她手里塞了一個紙團兒。
未央心頭一驚,抬眼一瞧,那小兵正是張顯。
「我沒事兒,不用大驚小怪的!」看到夕趣的聲音引來了肅雅風,未央心頭有些慌亂,氣憤的瞪了一眼夕趣。
「還不快點兒走?」肅雅風不懷好意的朝著這邊走來,未央小聲提醒著張顯離去。
張顯一听,轉過身正要走,被已經走上來的肅雅風一句話攔住了!
「站住!往那兒走?」
張顯頓時停下腳步,朝著肅雅風行了個軍禮。
「大先鋒!」
「哼!好面生啊?不會是奸細吧?」肅雅風輕聲一笑。
「回大先鋒,小人在軍需連應職,跟著驍王殿下已經三年了,大先鋒才來營中幾個月,沒見過小人也屬自然!」張顯對答如流,毫不驚慌。
「在軍中三年了?那你就應該知道,沖撞了王妃是何等罪名了?營門前的軍棍可不是擺設!」肅雅風嚴厲質問,怒目圓睜,似乎非要給未央出頭討個公道不可。
未央一听這肅雅風非要打著她的幌子懲戒張顯,頓時站了出來。
「承蒙大先鋒關愛了,鳳言無事,而這小兵也是無心之過,就不必為這樣兒的小事兒責罰他了!」
一句話引得肅雅風哈哈大笑起來,笑罷後說道︰「如今,誰不知道鳳姑娘深得王爺厚愛,為了姑娘王爺可是沒少破例。鳳姑娘的嬌軀,哪能容得他這樣兒的鼠輩觸踫?如果不懲戒他,豈不是侮辱了王爺?如果軍中所有將士爭相效仿,都來欺負鳳姑娘,那姑娘你豈不是……與花街柳巷的姑娘無異?哈哈哈!」
未央知道她沒安好心,原來是打著為她出頭的幌子過來侮辱她。
她如果懲戒了這小兵,肅雅風一定會對外說她恃寵而驕,只因為士兵無意撞了她,就遭到了毒打。
那全營的將士都會憎恨她,也會影響驍王在軍中的形象。
但是,如果她饒恕了張顯,肅雅風已經說了,張顯與她有了接觸了,那無疑是說她與張顯之間有什麼,即便沒什麼也會被她說出花兒來的!
該死的女人,居然將兩頭兒都堵死了!
「肅大先鋒,你怎麼能侮辱我家小姐?」夕趣怒氣沖天的站了出來。
「一個奴婢,還容不得你和我講話,奴婢就是奴婢,一點兒規矩都不懂,映雪,過去教訓教訓她!讓她知道知道,什麼是與生俱來的高貴,什麼是卑微下賤!」
肅雅風這哪里罵的是夕趣,話里話外暗示著未央婢女的出身。
眼看著映雪舉起手來朝著夕趣揮來,被未央一把攥住了。
「大先鋒,我的婢女出言無狀,那麼我向您賠禮道歉,教訓她的事情,還是不勞煩您動手了!」
未央手上一用力,直攥得映雪呲牙咧嘴。
「哎呀,好疼!郡主,快來救救奴婢!」
未央輕笑一聲,往前一推就把那映雪推了一個狗啃泥!
肅雅風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看著她瘦瘦弱弱的樣子,力氣居然這麼大?
並且,如此不將她肅雅風放在眼里。
「鳳言,你真是個不識好歹的人,本郡主好心好意替你出頭,你居然不領情?難道,你打定了主意要讓王爺蒙羞嗎?我豈能讓你毀了王爺的威嚴,來人,將這個小兵押起來,杖責四十!」
四十軍棍打下去,這張顯怕是要殘了,未央咬牙切齒,痛恨著肅雅風的暴虐與無恥。
怪不得驍王不理她,就這樣兒的脾氣,可真不討人喜歡。
一听要被打軍棍,站在旁邊的張顯也冒出冷汗來了!
他堂堂西華國的大內密探,作為臥底來到長陵國軍營,還什麼都沒干呢,就要被打死,你說這叫一個什麼事兒?
這算為國捐軀嗎?
弄不好還被傳出去與王妃有染,死的真他女乃女乃的冤枉!
沒等他回過神兒呢!只覺得身後一陣惡風氣,一道身影兒朝著旁邊過去了,那速度如同一陣小旋風似的。
「啪」的一下,肅雅風的貼身侍衛,沒等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呢,腳下一個踉蹌,朝著肅雅風就撲了過去。
肅雅風絕對沒想到事情居然演變成了這個樣子,驚恐得睜大眼楮,看著她自己的侍衛把自己撲倒在地。
「你混蛋……我非殺了你不可!」肅雅風如同瘋狗一般,朝著自己的貼身侍衛怒吼起來。
「奴才……奴才不是故意的!」驚慌之余,那侍衛這才意識到自己身子底下壓著自家郡主呢,頓時嚇得他是魂飛魄散!
「啪啪!」那侍衛就被抽了兩個大嘴巴。
「哇嗚!這個樣子可真是不雅觀,光天化日之下與男子踫觸,作為賜了婚的王妃,肅先鋒可真讓王爺蒙羞。」
上官未央頓時來了精神,把方才肅雅風的話,原封不動的全都還給了她!
如果我那樣兒算敗壞門風、有辱名節,那肅大先鋒您這樣兒就該浸豬籠了!看你還怎麼誣陷我!
「鳳言,你這個賤婢,是你害了我,是你下的手,你不得好死,你生不出孩子來,你全家死光……」肅雅風如同一只瘋狗亂叫亂罵,完全失去了理智,從小到大向來都是她欺負別人,從來都沒人敢欺負她。
可是今日,這個該死的鳳言,居然讓她栽了這麼大的跟頭,她可從來沒丟過這麼大的臉呢!
「住口!再敢胡說,本王關你禁閉!」驍王與華妍公主趕了過來,正好听見肅雅風咒罵鳳言生不出孩子來,這可是他的禁忌。
這肅雅風的嘴可真是惡毒!
「殿下,是這個賤婢坑害我的,是她使用詭計侮辱我,也侮辱了殿下您啊!嗚嗚∼殿下,您可要為我做主啊!」
肅雅風堂堂一代女將軍,居然如同潑婦一樣哭得一塌糊涂!
上官未央勾了勾嘴角兒,一陣嗤笑!
「你過來說說,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肅雅風的一面之詞豈能信服,驍王立刻提審未央當堂對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