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到宋勵衍的車上,陸向皖這才從自己的包里拿出手機,打算看下時間,好確定自己到底能不能夠準時趕到學校。
只是陸向皖還沒有確定到底能不能準時趕到學校,才開了手機就看見屏幕上有好幾通顧小北的未接來電。
「小北昨天有打電話給我嗎?」。這樣自語的低喃,手指滑過屏幕直接給顧小北回撥過去。
宋勵衍看她一眼,沒說什麼,轉過頭來重新看著前面的路況。
陸向皖將手機放到耳邊,顧小北是個長情的人,彩鈴從幾年前開始就沒有換過,是陳奕迅的《十年》,她很喜歡這首歌,幾乎每一次去唱歌必點的就是這首。
最開始的時候陸向皖不知道,以為她只是單純的喜歡,現在見她為曾呈文做了這麼多,她才知道原來這麼多年來她一直用這首歌唱給她自己。
陳奕迅的歌——聲在顧小北接起電話的時候嘎然而止,隨之換來的是顧小北略帶著疲憊的聲音,「喂,小皖。」
陸向皖听出她話語間的異樣,問道,「小北,你怎麼了?听上去好像很累的樣子。」
該不會又是因為曾呈文的什麼事情吧?
隔著電話顧小北嘆了口氣,說道,「昨晚一晚沒睡,能不累嗎。」
听她這樣說,陸向皖有些擔心,問道,「怎麼了?出什麼事情了?」
「我爸媽他們知道裴子衡了。」
陸向皖愣了一下,腦海里閃過裴子衡的那張臉,不用問,她幾乎都可以想象的出來顧爸爸和顧媽媽他們知道裴子衡存在之後會是什麼樣的反應。
一旁的宋勵衍似乎是感覺到她態度上的變化,邊開車邊問道,「怎麼了?」
陸向皖沒有回答他,只是隔了好一會兒,問電話那邊的顧小北說道,「你跟他們說了?」
「他們昨天晚上踫過面了。」顧小北這樣說著,整個人听起來有些無力。
听顧小北這樣說,陸向皖一下就想起了昨天晚上的那個酒會,顧爸爸顧媽媽和裴子衡都出席了,他們自然是有機會在酒會上遇到!而她昨晚因為父親和吳美琳的事情,根本就沒有想到或者是顧忌到其他的事情,後來更是提前走了,更沒有想到他們在她走了之後遇到見面了。
「昨天晚上爸媽給我打電話的時候我都嚇到了,我沒有想到他們他們會在我跟他們說之前就遇到了裴子衡,我原本這兩天打算試探性的跟他們說點,看他們的接受程度的,只是沒有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顧小北在電話那邊這樣說道。
「昨天我也去酒會了。」陸向皖拿著手機這樣說,「不過昨天晚上出了點事情,我提早走了,完全沒有想到顧爸爸和顧媽媽他們在酒會也會見到裴子衡這件事情。」當時的她思緒全都在父親和吳美琳的身上,廷了吳美琳說的那些話之後,更是擔心母親要是知道了會怎麼樣,以至于完全沒有想起來裴子衡的那張臉要是被顧爸爸和顧媽媽他們看見會怎麼樣。
陸向皖這樣說顧小北到時有些意外,「所以昨天你也在嗎?」。
「嗯。」陸向皖輕聲的應道,「我跟宋勵衍過去的,不過因為出了點事情,沒有等結束就走了。」
隔著電話顧小北輕嘆了聲,「哎,他們遲早會知道的,現在這樣也好,不然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跟他們開口。」因為打算要請裴子衡出席自己的婚禮,所以這幾天她也一直苦惱著該怎麼跟父母解釋,這會兒不用解釋了,到時省了她麻煩。
「顧爸爸和顧媽媽還好嗎?」。陸向皖這樣問,這個是她現在比較擔心的,相比起知道,她更在意他們知道了之後的反應。
「我爸還好,我媽她就跟傻了一樣,昨晚拿著我哥的照片坐在客廳里看了一晚上,我也陪了她一晚上。」所以這會兒整個人的聲音听起來都帶著困意。
「這對他們來說太意外太突然了,裴子衡的那張了,會勾起他們很多關于你哥的回憶。」不僅僅是他們,當初她第一次見裴子衡的時候也這樣,更何況他們作為顧淮南的父母,看著裴子衡的那張臉,心里怕是比誰都不好受吧。
這樣想著,陸向皖對顧小北說道,「小北,這種時候你多陪陪他們吧。」
裴子衡那張臉,像得幾乎讓人認不出來,而這對于他們來說,只會勾起他們對于顧淮南的各種懷念,將他們好不容易淡忘掉的記憶又重新回憶了一遍,就好比是將已經慢慢愈合結痂的傷口再一次用刀劃開,又重新檢查了一邊,而往往這樣的疼痛是比最初受傷的時候還要痛,還要難以忍受的。
「我知道,我現在在家呢,我媽這樣,我哪里敢離開。」顧小北有些無力的說道。
陸向皖想了想,拿著手機說道,「我早上還有課,中午的時候我再過去看看吧。」
「嗯,好。」當初向皖跟哥哥談戀愛的時候母親就對向皖喜歡的不得了,這個時候有向皖過來安慰母親的話可能會好很多,「好了,我先進去看看我媽她,你上班去吧,中午來的時候給我打電話吧。」
陸向皖應了一聲這才掛了電話,拿著手機到時有些忍不住的嘆了一聲。
一旁開車的宋勵衍看她一眼,問道,「裴子衡跟顧家夫婦見到了?」
雖然沒有听到他們全部的對話,但是光是听她剛才說的那些,差不多就能推算的出來,昨天晚上他跟陸向皖離開之後,顧家夫婦跟裴子衡在酒會上遇到了。
然而就裴子衡的那一張跟顧淮南長得一模一樣的臉,不用想也知道後面會發生什麼。
陸向皖點點頭,「嗯,按小北說的,顧爸爸和顧媽媽昨天晚上在我們走了之後遇到裴子衡了。」
「都在酒會上,就那麼點地方,很難不遇到。」這樣說著,宋勵衍眼楮看著前面的路況,認真的開著車。
「是啊,昨天晚上事情太突然,我一點都沒有考慮到這個。」陸向皖這樣自語著,有點自責的意思,「我現在就擔心顧媽媽她的情緒,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接受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