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說著話,吳安琪越過裴子衡直接朝坐著的顧媽媽他們走過去,將手中的花給顧媽媽遞過去,嬌笑著說道,「顧夫人,也不知道您喜歡什麼樣的花,就去花店買了自己喜歡最喜歡的花,希望您能夠喜歡。」
顧夫人還有些沒有沒反應過來究竟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眼前這個女人到底是誰,不過她都這樣說了,而且還把花遞到她的面前,她就算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這花還是得先接過來。
低頭聞了聞花香,看著吳安琪說道,「謝謝,花很香。」
「顧夫人喜歡就好。」吳安琪臉上的笑容很燦爛,那說話的聲音也很甜,「我還買了些水果,我看著蠻新鮮的,就幾樣都拿了點。」
顧夫人接過,「真的是太客氣了,買這麼多東西。」說著話將手中的水果給阿姨遞過去,「去把水果洗了吧。」
「誒,好的太太。」阿姨接過水果往廚房那邊走。
陸向皖一直沒有說話,盯著吳安琪表情並不太好看,她並沒有忘記昨天晚上吳美琳跟她說的那些話,她很在意吳美琳跟父親之間的那種關系,連帶她也很在意吳安琪這個人。
也不知道是剛才裴子衡說的那些話起了作用還是什麼,顧媽媽這會兒的精神看起來還不錯,見裴子衡和吳安琪都站著,招呼他們說道,「別站著,都坐下吧。」
「是啊是啊,大家都坐下吧,別老站著。」顧小北也幫忙著招呼。
吳安琪看一眼裴子衡,將他拉過來在自己的身邊坐下,再看著顧媽媽說道,「昨天晚上見過顧夫人之後子衡回去之後一直有些不放心,說想來看看您,中午下班還想著說去找他跟他一起過來,沒想到他自己先過來了。」說著話,吳安琪轉頭看著裴子衡,臉上眼楮都帶著笑。
裴子衡回視她的眼楮,輕扯了扯嘴角笑笑。
顧夫人看著他們兩人客氣的說道,「謝謝你們,你們兩有心了。」
「其實之前听顧小姐說我們子衡跟她哥哥長得像的時候我們就有些好奇了,也想著要找個機會過來拜訪,只是沒有想到昨天酒會上就遇到了,讓您沒有一點準備,這才被我們給嚇到了。」吳安琪說得很婉轉也很動听,明明不是自己的錯,卻把責任全歸到自己。
顧媽媽輕嘆了聲,看著裴子衡說道,「昨天看到裴先生的時候我真的以為是淮南回來了。」說道顧淮南,顧媽媽的情緒又開始有些低落。
見顧媽媽這樣一臉失落的樣子,吳安琪從沙發上站起來,過去將顧媽媽的手拉過,蹲在她的面前說道,「顧太太,人不能總執念于過去,有些事情我們雖然很難以接受,但是人總要向前看,我能夠理解您失去最親的親人那種疼痛的心情,但是換個角度想,如果淮南他知道您這樣,您覺得他會願意您這樣為他傷心難受嗎?這會是他想要的嗎?」。
顧媽媽看著她,好一會兒都不說話,自己現在這樣是淮南願意看到的嗎?她這樣在心里問自己。
「顧太太,或許您會覺得我年輕,會覺得我不懂,但是假設我是淮南,我一定不願意我的母親為我這樣傷心,因為不僅僅只是我的母親很愛我,我也很愛我的母親,我雖然說不能夠再在她的身邊盡自己的孝心,但是我最希望的還是她能夠每天開開心心的,而不是活在失去我的那種痛苦心情里面。」吳安琪緊緊握著她的手,那表情很真摯也很認真,像是真的換位設身處地的想了一邊,看著顧媽媽繼續說道,「每一個孩子都是愛自己的父母的,就像是每一個母親都愛著自己的孩子一樣,您會為失去他而痛苦,那您又可知道他在另外一個世界看著您這樣他會不會更痛苦呢?」
顧媽媽被他問住,臉色稍顯得有些蒼白,這三年多來她一直在為失去兒子而傷心而難過,卻從來沒有換位思考淮南在另外一個世界看著自己這樣為他難過會不會更加的難受痛苦,這點她真的從來沒有想到過,如果不是今天她這樣說起來……
「淮南他,他會更痛苦嗎?」。顧媽媽自言自語的說著,眼楮一下子有些空洞,明明看著前面,但那眼神卻並沒有什麼焦距。
「他如果愛您的話,他一定會因為您這樣而更痛苦。」吳安琪說得很肯定,絲毫沒有遲疑,看著顧媽媽說道,「真心的愛一個人,是希望她能夠過得更好,而不是讓她一直生活在過去的那些回憶里面,困擾著自己,停滯不前,您說對嗎?」。
顧夫人看著她,此刻臉上的表情不知道該如何形容,眉頭緊緊皺著,顯然是有些被吳安琪這番話給說動了。
見母親不說話,一旁的顧小北也幫忙說道,「媽,吳小姐說的對,哥哥他要是知道你為他這樣子的話,他也不會開心的,你那麼疼哥哥,你真的希望他不開心嗎?」。
顧夫人轉頭看她,閉了閉眼楮,好一會兒說道,「我怎麼可能會希望他不開心……」
見她這樣說,吳安琪忙接著她的話說道,「那您更要放下過去,讓自己活的更加美好,因為這才是淮南他想要看到的。」
顧夫人看著她,良久都沒有說話,那表情像是有些掙扎,像是有些為難。
陸向皖在這個時候開口,柔聲在她的耳邊說道,「顧媽媽,小北和吳小姐說的對,其實對淮南最好的想念就是放下對他離開這件事情的執著,我想淮南他一定不希望我們抓著那些痛苦的回憶不放,他如果可以選擇的話一定希望能夠將他自己最美好的一切留下,不執著過去,重新迎接新的生活,這才是我們唯一能夠替淮南可以做的一切。」
顧媽媽的臉轉向陸向皖,手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將她的手給握住,問道,「小皖,你也這樣想嗎?」。這樣說著話的同時,眼楮里還微微泛著淚光。
陸向皖用力的點頭,鼻尖也有稍許的酸楚,看著她說道,「嗯,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