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面前的人氣極,抬手甩在我側臉上,額間的飾品也因為此刻的動怒,叮咚作響。
臉上開始發紅發熱,像是被灼燒著,有些難受。
我想抬手還回去,可念及她身份尊貴些,又是南邢未婚妻,這般如此,給南邢惹去了麻煩,總是不好。
腳旁的勾塵蹦上蹦下,身上的白毛豎起,喉間「嘶嘶」作響,呲牙咧嘴地怒視著畢夙,隨即,照著腳踝便是一口。
「啊——」
她臉色大變,精美的妝容此刻有一絲的落魄。
「死畜生!」她惡狠狠地抬腳將勾塵踹出老遠。
「勾塵!」我驚呼,跑過去時,它正蜷縮著,喉間發出「嗚嗚」的哀鳴,嘴角還隱隱滲出些殷紅。
我將它抱在懷里,輕輕順著它的背脊,不敢用力,心里疼的要命。
畢+.++夙撩起裙角,查看腳踝處的傷口,那里儼然幾個深淺不一的牙印。
她怒視,眼里閃著惡毒的光,「小畜生,你應該慶幸咬得不太狠,不然活剝了你!」
我站起身來,走到她跟前,抬手便是一巴掌,目光沉沉,「給我滾!」
「你竟然敢打我!」她抬手捂住臉頰,愣了一下後,眼里便開始閃著火光和瘋狂,「你竟然敢打我!好!很好!」
「打你又怎麼樣?」說完,抬手又是一巴掌。
「你是哪里的賤民!好大的膽子!我一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不,是生不如死!生不如死!」她拿手指著我,神色已然瘋狂。
「等南哥哥回來了,我讓他殺了你。」
我氣定神閑,「好啊,我等著。」
說實話,我是不怎麼相信,南邢會因為她便殺了我的,怎得說,這也並不是我的錯,他便是連處罰,都是毫無道理的。
華燈已然點上,畢夙也已然一眨不眨地瞪了我好幾個時辰,她不累麼?我甚是想不明白。
想來不過兩個巴掌,她便以這般壯烈的方式報復我,可結果,也只是給自己過不去,因為我根本就無視了她的存在。
勾塵蜷縮在我懷里,不怎麼好受,閉上眼楮直哼哼,嘴角的血漬已經干涸,可粘在白色的毛上,有些觸目驚心。
我輕輕一遍一遍撫著它的毛發,希望它能好受些,可那一腳顯然是踢得狠了。
「它要是有個萬一,就不是兩巴掌的事了!」我心情煩躁,抬頭回瞪了她一眼。
南邢推門進來,在看到房里多出的一個人後,臉色瞬間變了變。
「南哥哥,你終于回來了,再不回來我都要被她打死了嗚嗚」她跑到南邢身邊,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
兩頰本就是還微微有些紅腫,這般哭來,便更顯淒涼。
南邢看了看我,沉了沉臉色,厲聲問道,「怎麼回事?」
我撇了撇嘴,眼神有些飄,輕聲嘀咕,「你不是看見了嗎,就這麼回事,我們倆打起來了」
畢夙哭得更緊了,「南哥哥,你可得給我做主,不然我就去找元始伯伯,讓他評評理」
南邢望著我,眸光深沉,冷得嚇人,「快給畢夙公主賠禮道歉!」
我氣悶,心里頗為不服氣,「不是我的錯,憑什麼?」他都沒問是怎麼回事,便要我道歉,憑什麼不就是身份沒她尊貴麼。
手不自覺得將勾塵摟得緊了,頗為郁悶。
「啪!」
一記耳光響起,我捂著臉,瞪大眼楮,呆呆地看著面前這個淡漠的人,腦中有瞬間的空白。
微涼的指月復下,那片肌膚還有些灼熱,辣辣的,說不清苦澀。
我直直地看著他,張了張嘴,「是她先打我的,」
「還踢壞了勾塵,它現在都還不好受」說完,將懷里的勾塵給他看,表示我並沒有在說謊。
他眼神閃了一下,可依舊淡漠平靜,「那又如何?」
毫無波瀾,毫無情緒。
那又如何?我斂眸,只覺指尖冰的厲害。
「不是我的錯。」我依舊悶聲道。
「南哥哥,她是你的友人,我著實不想逼迫她,只是我堂堂靈寶天尊ど女,竟是被這麼個不知名的欺負了去,傳出去實在有辱父尊顏面。」她委屈著臉,仿似心懷偌大的慈悲。
「要不我去找瑤光天後吧,她向來寬懷慈悲,這般既不會損了父尊的顏面,也定不會尷尬了你和姑娘的關系」
她面上悲戚,好像做了很大的讓步。
「我和她並沒有很是熟稔,畢夙公主放心,明日她便會走,所以不用勞煩母後。」
我斂眸笑笑,是要和我撇清關系,趕我走了麼?
畢夙走後,房里清淨了下來,南邢出去送她尚未回來。
勾塵在我懷里睡得沉了,可能是做了不好的夢,它還淚汪汪地哼哼著。
「我要走的話,你會跟著我嗎?」。我輕輕地順著那些流光,嘴里喃喃。
「你會一直陪著我嗎?永遠不會像他那樣,趕我走。」
南邢推門進來的時候,我還在看著勾塵發著呆。
「在想什麼?」他走近跟前,有些遲疑,伸出手來,指月復輕輕撫上側臉上的那片灼熱,「還疼嗎?」。
語氣極輕,似是喟嘆,在這寂靜的夜里,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幻覺。
「她是你未婚妻?從小指月復為婚的?」我抬起頭來,直視著他。
他眸色深沉,幽幽泛著光,「只有她自己這麼認為。」
我冷笑,你不是這麼認為的麼?既然不是,為何這般維護?
「浮桑,明日我把你送到別的地方去,你先住著,以後再把你接回來」他像是在商量,可卻獨自地斷下了結論。
我斂眸冷笑,「還回得來麼?」若是厭倦了話,便直接說好了,何必如此。
他從未告訴過我,在很早以前,他爹爹,便將個身份極其尊貴的公主指給了他,而且還是,早到他尚是在月復中的時候。
若是如此,我也不會做些插足的勾當。
他將我擁在懷里,隔著勾塵,神情有些悲戚,「浮桑,你信我,以後一定會把你接回來」
「在我有能力,能好好護著你的時候,便再也不用這樣每日提心掉膽了,再也不用了那時你想做什麼便做什麼,想去哪便去哪里,再也不用躲躲藏藏」
他喃喃自語,情緒悲傷,說些我不怎麼能懂的話。
第二日的時候,我沒能走成,不是南邢又不舍反了悔,而是來了好些天兵天將,將整個宮殿團團圍住。
在我還不曉得是個什麼情況時,南邢已然和他們打了起來。
「長生大帝,您若是執意要護住這妖物,可是與整個天上為敵,您可要想清楚了!」那站在最前面的將領,將手里的長戟指向南邢,神情甚是冷厲,像是在勸誡一位走錯路的孩子。
「呵!我此生,沒有比現在想得再清楚的時候了!無論如何,今日,她死,我死。」
劍光冷冽,席卷一陣陣兵戈戰風,流光飛轉間,幾座浩浩飄渺的宮殿廟宇已然倒塌。
我有些迷惑,不曉得這些人是因何而來。
可不等分出勝負,結局已經躍然表面,「仙帝,您還是放下手中的劍吧,不然她可就沒命了。」
身後不曉得何時,突然便多出個仙,手上拿著刀,架在我脖頸上,甚至可以感覺到兵刃上那股絲絲的涼意。
「放開她!」南邢冷意橫生,隨即一記掌風襲來,打在我身旁這人身上。
他噴出一口鮮血的同時,手上的力道往里收了收,霎時脖頸一陣冰涼的痛意蔓延,而後一滴一滴,殷紅的,濃稠的,滴落在胸前的白色上,暈開了一朵朵妖艷的花。
「我跟你們走。」南邢攥進拳頭,咬著牙,緊緊盯著我胸前那片暈開的畫,眼里是化不開的陰沉。
路上,南邢握著我的手,還帶著些微的涼意和顫抖,「浮桑,我不曉得那個人會不會寬恕,但是,不管結局如何,我都會一直牽著你的手,覺不會放開。」
我們被帶到一處比南邢的宮殿還要奢華的大殿里,香霧繚繞間,有些夢幻,有些不真實。
大殿之上,一襲黃色長袍的老者,慵懶地斜倚在一方的金椅里。
他半眯著眼,隔著繚繞的煙霧,「你長得和你娘很像。」良久,他說出這麼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阮姬」他喃喃,眼里是久遠的光芒。
「你們不能在一起,就憑你是阮姬的血脈,我便不允許。」他緩緩道來,和南邢一樣,眼里毫無波瀾。
果然是父子,我想。
「我最恨的,便是背叛,而你——」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你是她背叛的證明,而且還流著這世間最邪惡的血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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