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媽!!」
水月倏地開了眼楮,左邊的瞳孔變成了嗜血的紅色,右邊則是清冷的銀色,轉瞬即逝。
她的第一個反應就是冷刺骨的寒冷,好像自己的身體都已經不是自己的了。
而她身下躺著的,正是一張往外冒著寒氣的冰床。
水月掙扎著坐起來,大口大口喘著氣,胸口好像被一大塊石頭壓著一樣。
「不不是」水月的手使勁的摁著心口,這樣她才能覺得不會那麼心痛。
為什麼………為什麼會這樣?
迷霧中的那一幕幕畫面,不停地重復在水月的腦海中。
外面傳來瓷器破碎的聲音,水月仿佛沒有听見一般。
口中一直呢喃著什麼,任憑眼中的濕潤砸在冰床上,發出滴答滴答的聲音。
君淵寒正用指尖輕點著水][].[].[]滴,突然听見了尹小九傳來的一聲大叫。
劇烈顫抖的手,不小心打翻了整個茶桌,一時間房間里破碎聲絡繹不絕。
君淵寒陡然睜大了雙眼,一向緊緊抿住的薄唇微啟,整個人都散發著愉悅的光芒。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君淵寒便沖到了水月面前,可是,表情卻幾乎是瞬間就變了,從一開始的愉悅變成驚愕。
在他的面前,尹小九緊閉著雙眼不停的搖著頭,嘴里還不知道呢喃著什麼,右手死死的按住胸口,指尖狠狠的抓著衣服,晶瑩的淚水在他眼楮里滾動,豆大的淚珠順著他的臉頰滾下來,滴在嘴角上、胸膛上、寒玉床上。
「你怎麼了?」君淵寒眉頭皺成了一團,走過去一把攬住水月,卻發現她比這寒玉床還要冷,身體不停的在發抖。
他二話沒說,直接把水月抱下了寒玉床,來到自己的房間,把她輕輕放在床上,將棉被披在她身上,自己緩緩的給她注入內力取暖。
君淵寒看著他巴掌大的小臉被凍的發青,嘴唇也是烏紫的,不禁更加摟緊了他。
過了片刻,水月的身子漸漸有了溫度,臉上也開始有了血色,整個人狀態比之前好了很多,只是眉頭依然緊皺,淚珠依然未停。
「尹小九?」君淵寒試探的叫了叫他,可是,他不知道在那里呢喃著什麼,他只好低下頭把耳朵湊過去,听听看他到底在說什麼。
「媽媽爸爸」
「不是」
「不是的媽媽媽媽不是這樣的」
君淵寒完全沒有听懂他在說什麼,什麼爸爸?媽媽?這是什麼意思?
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听過這麼奇怪的詞語,也沒有听見過這麼奇怪的名字。
「尹小九,你能不能先不要哭了」君淵寒看著自己胸前大片的潮濕,有些擔憂開口。
看著懷中的人,卻發現,他額頭上隱隱冒出了細汗,整張臉泛著不自然的潮紅,臉上已經分不清是汗還是淚水,順著光潔的脖頸流入他的衣襟,鼻尖充斥著一股似有若無的體香。
君淵寒的眼底快速閃過一抹暗沉,抱著水月的手微微一緊。
「魅,去抓傷寒的藥,要快。」君淵寒轉頭不再看,握緊著五指,對著暗處的魅吩咐。
「是!主子!」暗處的魅閃身來到房間中央,看著自己的主子這麼溫柔的抱著一個男人,心里是感慨萬千啊!看來自己家的主子就是……呃……就是獨特……
魅不再去想。
主子喜歡的,他都不會反對,即便是……
而且,自從有了尹公子,他才覺得,主子終于不再冷冰冰的,臉上終于有了正常人應該有的表情。
會擔心、會生氣、會笑。
魅其實是很為主子開心的,想到這里,轉身準備離開房間。
「等等。」魅剛準備離開,就被君淵寒叫住。
「順便買些甜點,還有多買點營養的食材,交給廚房的人。」
魅听完,瞪大著雙眼看著君淵寒,這還是他們以前那個鬼歡堂的冷面鬼王嗎?怎麼跟個管家一樣了?
這變化太大,魅實在有些接受不了。
「還不快去!」君淵寒冷喝一聲,只是臉上的表情有些許不自然。
「是!」魅點點頭,立馬消失在房間內。
水月迷迷糊糊中,只感覺自己全身又冷又熱,頭痛的不得了,還口干舌燥的。
可是,卻一直有那麼一個人,一直在自己的身旁照顧著自己。
她時常能夠感覺到,一個寬大的手掌扶住自己,嘴邊好像有人在輕輕在喂她喝水。
有一次還感覺自己的胸前好像被什麼東西裹的很痛,水月反抗著,結果被一個沉重的東西壓住的動彈不得。
水月不知道這樣過去了多久。
只知道有那麼一個人在照顧著自己,替她擦臉,換額頭上的濕布,時不時替她喂水。
終于,水月漸漸的睜開了雙眼,身上蓋著重重的棉被,外面傳來呼呼的風聲。
自己的頭還有些昏昏沉沉的,水月翻了個身,極力想坐起來,立馬就有一雙手,托住了她的後背,另一只則是拿起了一旁的睡枕,放在水月的背後,輕輕把她放在睡枕上面。
水月這時才看清楚,原來是君淵寒。
這些天?都是他一直在照顧自己嗎?
只不過看著好像有些不同了,水月也說不上來是哪里不同。
「是你。」水月輕聲開口,聲音沙啞無比,自己都被自己嚇了一跳。
「你先把藥喝了。」君淵寒端著一碗黑乎乎的藥汁,正準備拿給她。
水月嫌棄的皺了皺眉,立即用手擋開了那碗藥汁。
「算了,你還是留著自己喝吧」她喜歡草藥,可沒說喜歡喝草藥。
那麼苦的東西,太難喝了。
水月閉眼調動著內息,靈力充斥著身體的每一處,很快,水月就覺得自己精神多了。
可是,水月卻感覺體內的靈力有那麼一點不同了,似乎,更強大了?
「這又是哪?」水月打量著屋子,明顯不是鬼歡堂的房間,屋子里簡潔大方,看上去賞心悅目。
而且超凡的安靜。爐火也緩緩地飄著紅色的火光。
「爐火?」水月驚叫一聲,這才覺得空氣中寒冷的溫度,轉頭看向窗外,半掩著的窗戶外面,好像下著雪。
「雪?冬天?」水月不可置信的看著君淵寒,自己這是在做夢嗎?
「你……昏睡了快兩年了。」君淵寒頓了頓,一雙眼楮盯著水月,眼里有些莫名的情緒。
兩年?難怪覺得他的五官好像是變化了一點,隨著年齡的增長,五官的輪廓顯得更加完美了。
可是,她明明只記得,自己看到了去新月森林之前的事,還有離開新月森林的事,還有柳彬和和
「爸爸媽媽」水月閉了閉眼呢喃了一聲,平息著有些急促的呼吸。
腦海中不禁想起迷霧中的畫面。
「尹小九!」君淵寒猛的大叫了她一聲,水月立即睜開雙眼,有些茫然的看著他。
君淵寒也一臉緊張的打量著他。
「怎……怎麼了?」水月有些不明所以,君淵寒好像不是這種一驚一乍的人吧。
「你不記得?你三天前叫著這幾個字哭了多久嗎?」。君淵寒一臉心有余悸的看著她。
「我?我哭了?」水月不可置信的叫起來,他怎麼不記得?在迷霧中她也沒哭啊?
「怎麼?哭鼻子還不承認。」君淵寒看著她炸毛的樣子,嘴角微微有些上揚。
水月看著君淵寒的笑容,有些發楞。
「你……你果然還是笑起來更好看。」水月下意識的月兌口而出,剛說完,就捂住了嘴巴,留下一雙大眼楮咕嚕咕嚕的看著君淵寒。
君淵寒听完,嘴角上揚的更加厲害了,水月覺得簡直要被他的笑容給亮瞎了。
「咳咳……」水月放下捂住嘴的手,微微咳了一聲,緩解自己心中的尷尬。
「看來,這兩年你開朗了不少啊,你六弟呢?臉好了沒?」
水月也笑了笑,看來十有**是好了,不然他怎麼會突然變得這麼開朗?
君淵寒听完水月的話立即收斂了笑容。
水月看著他突然的變臉。
「怎麼了?」
「我已經沒有六弟了。」君淵寒冷冷的開口——
雲常閣——
「主子,魅傳來消息,尹公子方才已經蘇醒了。」一名黑衣人跪在地上,面前的人正是君沐塵。
「醒了?」君沐塵眼中一亮,激動的叫出聲來。
「兩年了,兩年了…終于是醒了!」君沐塵看著窗外的雪花,連連點頭,語氣中是滿滿的喜悅。
「只是」地上的黑衣人有些欲言又止。
君沐塵視線迅速從窗外轉移到黑衣人的身上,眼中的喜悅消失的無影無蹤,擔憂的開口。
「怎麼了?」
黑衣人頓了頓,接著開口。
「尹公子醒來之後,就一直說著胡話,還還一直哭個不停,現在整個人正陷入昏迷中。」
君沐塵听完皺緊了眉頭,手中緊緊的攥著衣袖。
突然是想到了什麼,看著地上的黑衣人。
「你們,通知柳公子了沒有?」
「雲景已經趕去童姑娘那里通知柳公子了,想必這個時候應該已經到了。」
「好,我去一趟寒那里,有什麼異動就飛鴿傳書。」
說完,君沐塵立馬走到門外,向著東南方向,運起輕功,絕塵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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