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來到後院,推開童果在的房門。
床上的少女輕閉著眼,就跟睡著了一樣,面色紅潤,呼吸平穩。
水月走到床邊,把手放在童果的脈搏上,正如柳彬所說,沒有一絲脈象。
「童果,你一定,一定要好起來。」水月緊緊握住童果溫熱的手,在自己的臉上慢慢摩擦著。
柳彬站在房間內,靜靜的看著床邊的兩人。
過了一會,水月放開童果的手,從身上拿出那枚老人給她的納戒,嘴中不停地默念著什麼。
漸漸地,手中的戒指散發出淡淡的光芒,水月松開手,戒指漂浮在空中,光芒愈來愈裂,漸漸形成一個傳送門。
「柳彬。」水月輕聲叫了一聲柳彬的名字,示意他扶起童果。
看著面前的傳送門,她的心里砰砰直跳,然後閉了閉眼楮,告訴自己。沒事的沒事的
柳彬立馬走過去,一把抱起床上的童果,來到水月身邊。
「好了,沒事的,走吧。」水月對著柳彬扯出一個笑容。
柳彬點點頭,走進傳送門,立馬就被光芒淹沒的無影無蹤。
水月閉著眼楮,咬咬牙,也跟在了後面。
只是一瞬間,水月睜開雙眼,看著眼前的景色,驚的目瞪口呆。
風回雲散.淺金色的陽光從纏綿的雲朵中絲絲縷縷的投射下來,紫色的天空仿若觸手可及.許多棵盤虯臥龍般的古樹靜靜在天與地之間佇立著
淡藍色的霧氣繚繞于身旁,足下是一片蘆葦的花海,雪白而細密的,散著清香的花朵們交頸相挨低聲私語,葦絮如絲絨般展開。
隨著視線逐漸遠去,深藍的晶瑩河流蜿蜒至無盡遠方,上方還飄著一層薄薄的白霧,水聲潺潺,碧水連天,葳蕤生長的高大樹木于河岸兩旁安然挺立,碧色的樹冠蔥蔥郁郁,舉起天邊的雲朵也毫不費力。
在花海的映襯下,幾只白色的鳥自在地飛翔著,此情此景簡直就是仙境一般。
前面的柳彬亦是目瞪口呆的看這這一切。
「你來了。」前方傳來一聲蒼老的聲音,語氣听上去十分釋然。
水月回了回神,看向聲源,果不其然,就是她在山崖處遇見的那位老婆婆,身後還有幾名身披白紗的少女。
「請。」幾名白紗女子走到柳彬和童果面前,讓出了一條小道。
柳彬看了看身後的水月,水月對著他點點頭,柳彬頓了一會,也了點了點頭,跟著幾名少女漸漸遠去。
整座天地之間,就只剩下歲月和這個老人。
「來,你跟我過來。」老人笑的一臉和善,親切的拉起水月的手。
水月不著痕跡的後退了一小步,強忍著沒有抽出自己的手,緩慢跟在老人身後行走著。
很快,兩人走到一顆高聳入雲的千年古樹前,樹木的枝梢交錯著,伸展開來的繁盛的枝葉如碧綠的雲,把天空遮了個嚴嚴實實。
它的樹皮是墨綠色的,粗壯的奇形怪狀的樹枝像龍一樣在樹上盤繞著。
微風過去,枝葉發出簌簌的響聲,逐漸飄落在樹下的木桌前。
「少主,人來了。」
老人拉著水月,微微低頭,無比恭敬的開口。
水月打量著木桌前,輕閉著眼的男子。
一身白衣,讓水月不禁想起了君沐塵,可君沐塵身著白衣,看上去溫文爾雅,給人一種無比干淨純潔之感。
而面前的男子,不僅一身白衣,連頭發也是白色的。
衣和發都飄飄逸逸,不扎不束,微微飄拂,直似神明降世,讓人從心底里生出一股敬畏。
容貌如畫,五官漂亮得根本就不似真人,眉間點刻著一個奇異的字符,閃著淡淡的金光,這種容貌,這種風儀,根本就已經超越了一切人類的美麗。
長袍攏著那身軀,隱約的勾勒著飄渺的線條,若隱若現中恍惚著,看不清,道不明,眼前仿佛是山谷中升騰的朝霧,有形無質。
男子听聞老婆婆的聲音,緩緩睜開了雙眼。
水月的目光看向男子的雙眸後,立馬呆住了,腦海中,似乎閃過一些不屬于自己的記憶。
這名男子的瞳孔,竟然是金色的,眼底看不到一點情緒,象看穿了人間所有的滄桑,融進了萬載的清秋。
男子的目光看向水月,一瞬間,眼中閃過一絲錯愕,以及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傷痛。
水月眨巴著眼楮,甚至不確定,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
為什麼,他看見自己,會露出這樣的神情。
「你便是血族的後人?」男子收回視線,朱唇微啟,聲音就像是從遠方的山谷里緩緩飄來,如夢如幻。
水月听完瞳孔猛的一縮。
他怎麼會知道知道血族
「少主,這丫頭手上帶著的,正是血紋一族的納戒。」老婆婆微微將水月的左手抬起,食指上帶著的,正是水月的納戒。
「怎麼會這樣?!」水月看著手指上的的納戒,伸出右手模了模。
她還記得,之前想要帶上它,可是,每次帶上之後,都會消失不見,然後重新出現在自己的手中,這是什麼戴上去的?她怎麼都不知道?
「這並不是我給你的那枚戒指,血紋戒,其實,一直都在你的手中。」老人笑了笑,從手中拿出起另一枚跟水月手中一模一樣的戒指。
還沒等水月看清楚,她手中的戒指便幻化成了一塊棕褐色的令牌,上面還刻著許多奇奇怪怪的文字。
「這這是?」水月看著老人手中的令牌,總覺得有些熟悉,可她實在是想不起來,是哪里見過?
「這是天族令牌,我當初以血紋戒的形式交給你,是因為讓你更好地相信我。」老人笑笑道,又把它收了進去。
「天族?你們真的是天族?」水月驚呼著,不可思議的看著面前的老人,又看了看對面謫仙般的白衣男子。
天族,三大族之首,是一個充滿著古老力量的部落,他們為首的原因,是因為他們能夠預測主觀的命運,這是其他兩大族都無法做到的。
這里的其他兩大族,指的是血紋一族和靈尸一族。
水月的家庭就屬于血紋一族,老人口中的血紋戒,就是水月所說的納戒,它象征著無盡流淌的生命,這也是他們一族最大的的使命。
這是小時候媽媽指著族譜跟她提起過的,難免她會有印象。
「沒錯,這里就是天族所在的地方。」老人站起來,依舊笑著看向水月。
「可我,我不是天族人。」她依舊記得,族譜中記載,三大族之間,決不許踏入各自的領地。
「而且,三族不是早就已經」水月剛準備說三族不是早就已經滅絕了嗎?可是突然想到這是古代,連忙搖搖頭,噤聲沒有說話了。
老人听完水月的話,收起了笑容,輕嘆了一聲,撐著拐杖,眺望著遠處。
「天族人,命數未滅,又怎會消亡?」
「那血紋族和靈尸族呢?」听完老人的話,水月心中的不安感越來越強烈。
上千年前,三族之戰,所有的一切都被封印在時間的長河中,無人知曉。
而水月母親的祖輩,成為了幸運兒,將血紋戒一代代的傳了下來,直到直到
「你想知道,你六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
「你想知道,你六歲那年,到底發生了什麼嗎你想知道嗎?」。
思緒隨著這句話逐漸混亂渾濁,像飄搖在空中的風箏。水月什麼也不知道,只是有心痛的感覺,腦海漸漸被一些畫面填塞著。
「月兒,快!躲進去,不要出聲,乖,默數一百下爸爸就來找你,不許賴皮听話,听話乖」記憶中爸爸第一次那麼用力的抓著自己,顫抖無比的手撫上她的小臉,刺骨的冰涼,爸爸親了親她的額頭,有不知名的溫熱順著劃下
「一二三十四」
「二十七二十八」小小的水月听著爸爸的話,在中默數。
「媽唔唔」小水月看見媽媽跑進來,眼楮一亮,剛開準備開口,卻只交出了一個字,就被媽媽捂住了嘴巴,身後跟著的是李姨。
接著,小水月被媽媽抱走,跑了很久,也跑了很遠很遠。
「寶貝我的月兒」媽媽慌忙的咬破了手指,把血滴在手中的戒指上。
「寶貝,你還記得這枚納戒嗎?」。
「月兒,你知道了嗎」
「李姨,拜托你了」
「我的寶貝月兒我愛你對不起對不起一定要好好的,幸福快樂的活下去」媽媽緊緊的抱住了自己,淚水滴在小水月的後背上。
「主子!戒指不在男的身上,那兩個女人和孩子肯定在這里」小水月的瞳孔里倒映著很多黑衣人的身影。
「給我搜!」
「我們在這!戒指在我這里!」
「阿沫!快帶她們」
突然,腦海中雜亂的畫面全部消失,水月如大夢初醒般,一睜開眼楮,只見一只潔白如玉的手附在自己的眉心之上,所觸及的地方散發著無比柔和的氣息,讓人情不自禁的平靜下來。
「為什麼」水月呆呆的看著面前的手掌,呢喃著開口,眼框中的淚水終究是是沒裝下,一滴滴落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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