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的思維又被打斷。
緊接著,君淵寒就上前正面將柳彬攔住,把水月護在身後。
水月一驚!
糟了!她竟然忘了君淵寒和君沐塵還在這里!
可是,這一切她都明白的太晚了。
「你想帶走她?!」君淵寒怒視著柳彬,似乎只要柳彬一承認,他就會立馬將手中的氣流對準他的胸口。
柳彬使勁咽了一口唾沫,眼神有些躲閃,不知道說什麼好。
水月見狀,連忙從君淵寒身後站出來替他解釋,以免他暴怒之下傷害到柳彬。
畢竟柳彬現在還有傷在身,她不想還有誰再因為自己而受到任何傷害。
「我說了,我不會離開。」水月一邊從君淵寒身後走出來一邊開口,避免他誤會自己要跟柳彬走。
君淵寒听完水月的話,。眼中的憤怒果然有減小的趨勢,卻沒有完全熄滅。
「我答應你的,這次我一定會做到,還請你不要再傷害無辜了。」水月緩緩走到君淵寒面前,站在柳彬身邊,誠懇的看著他。
君淵寒盯著水月半餉,臉上的神色越來越冷。
水月不明白他為什麼會這樣?
他不願意相信嗎?
自己都已經把話到這個份上了,還不夠嗎?
還要她怎麼做?
水月眼中快速劃過一抹傷痛。
君淵寒好似沒看見一般,毫無起伏的開口︰」你認為,一個曾經違背過誓言的人,朕還會相信嗎?」。
水月听完這番話,站在原地愣了愣。
緊接著,嘴邊突然泛起一抹牽強的弧度。
像是自嘲,也像是挑釁。
「至少我現在還在這,你就不得不相信,皇上!」水月特地加重了後面兩個字。
君淵寒果然被堵的無話可說,一雙黑瞳里倒映著水月略帶蒼白的眼臉。
氣氛凝結了半餉。
水月不再去看面前的人,邁開步子,緩緩離去。
心,好像已經沒有任何的知覺了。
今天一天,實在是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情,她真的累了。
辛千琴、墨子欣、君淵寒,還有雲衣。
這些事情都時刻煎熬著水月,就像是令她墜入了地獄一般。
「雲衣是誰!」身後傳來君淵寒厲聲質問的聲音,水月立即停住了腳步,卻遲遲沒有開口。
一旁的君沐塵也好奇的問道︰「小九,我也想知道,雲衣是誰?跟我長得很像嗎?」。
水月連忙搖搖頭。
「我累了,想休息了。」
說完,抬起腳正準備離開。
柳彬卻依舊不折不饒的跑到水月面前,攔住她的去路。
「別再說了!」水月大吼一聲,打斷柳彬的話,低頭猛地捂住耳朵,眉頭痛苦的皺在一起。
水月只覺得自己的腦袋快要炸了,想安靜一會兒,但無論如何都平靜不下來。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承受不了了!
水月並沒有抬起頭,緩緩睜開雙眼。
一雙清冷的銀瞳直勾勾的朝上看著三人,不由的讓人升起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覺。
甚至用受傷的狼來形容此時的水月也絲毫不為過。
君淵寒和君沐塵同時準備上前,卻被柳彬一個手勢止住。
「我只想一個人,靜一靜!」水月一字一句的開口,臉上沒有一絲波動,好像之前的痛苦都在一瞬間消失殆盡。
柳彬連忙順從的點點頭。
這樣的水月,柳彬並不是沒有見過。
在新月森林,偶爾談論起她的某些事情時,她時常也會突然變得異常的冷靜。
也許是這個丫頭心中壓抑的事情太多了,所以才用這樣的方法來偽裝自己吧。
要是再繼續問下去,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
這麼多年了,這個傻丫頭什麼時候才能夠學會對自己好一點?不要什麼時候都只一個人默默承擔所有的事情?
柳彬長長的嘆了一口氣,沉聲道︰「我原以為,我能夠讓你走出傷痛,卻沒想到,是我給你帶來了更大的傷害。」
「這不關你的事。」水月不緊不慢地答道,清冽的聲調,仿佛珠玉落地,不帶任何語氣。
一旁的君淵寒和君沐塵听得一頭霧水,卻又插不上一句話,只好在一旁認真的听著。
傷痛?什麼傷痛?
為什麼小九會突然著麼反常,柳彬和小九到底是什麼關系?
這些問題縈繞在兩人的腦海中常年都揮之不去。
柳彬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了,心中充滿著自責和愧疚。
水月看了看面前的三人,微微退步,朝著自己的棲雲軒而去。
她現在真的覺得自己已經不像是一個活人了。
行尸走肉這四個字來形容自己,再適合不過。
「柳公子?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嗎?」。君沐塵見小九離開,也不忍上前詢問,只好求助一旁的柳彬。
這件事情,似乎是因自己而起。
小九剛剛看到自己之後,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他心中實在是過意不去。
君淵寒也站在原地,目送著水月的背影離開,眼中充滿了糾結的情緒。
她到底經歷了什麼事情?
為什麼要這般偽裝自己,是什麼樣的傷痛能讓她一個字都不肯啟齒?
柳彬搖搖頭,沒有開口,轉而看向君淵寒。
君淵寒也感覺到柳彬的視線,與之相撞,一時間火花飛濺。
時間就這樣一分一秒過去,柳彬最先發話︰「你是不是用童果的事情來威脅她了。」
不是疑問,而是陳述句。
如果不是這樣,丫頭為什麼不肯離開?
君淵寒聞言,面容微動。
君沐塵也微微有些訝異,朝著君淵寒上前一步。
「四弟,你」君沐塵不知道如何開口,其實,對于小九留在宮中這件事情,他也是有著很大的疑問的。
甚至,也懷疑過四弟他會用這樣的手段。
只是,他還是不願相信。
今日墨姑娘院子里一幕,也讓他多了些思緒。
「是又怎麼樣?」君淵寒冷冷道,轉身準備離開,在轉身的那一剎那,眼底劃過一絲苦澀。
君沐塵沒由來的眼中一亮,心中升起一股不知名的愉悅。
原來,小九呆在這座皇宮,只是受人脅迫。
難怪,小九那麼討厭皇宮,怎麼可能會心甘情願的留在這。
自己還以為,是
還以為小九是為了四弟而留下來的。
君沐塵心中似乎瞬間就輕松了不少,這段時間壓抑著的心情一下子變得晴朗起來,就像是陽光終于突破烏雲,使得他眼里的整片視野都變得更加美好起來。
可柳彬听完,立即就怒了。
他實在是不能忍受月兒丫頭一個人承受這麼多!
「你太過分了!」柳彬指著君淵寒破口大罵,想起剛才的事情,心中的怒火更旺了。
「她如今什麼都失去了,你還要這麼對她!」
君淵寒停住腳步,微微張口,臉上有些許不自然。
「我會好好照顧她的。」他保證。
君淵寒在心中默念。
柳彬就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話一般,整張臉都是掩飾不住的冷笑,大聲詢問道︰「那麼,你剛剛在哪?如果我之前沒看錯,那個被叫做的娘娘的就是墨文彥的女兒墨子欣吧?」
君淵寒的臉色立即變得異常難看。
柳彬的冷笑轉為嘲笑。
這個君淵寒,當初就是他瞎了眼了,才會覺得他好。
結果才過了一年不到,竟然將墨子欣封為了娘娘,別說月兒丫頭會那麼生氣,他也是怒火中燒。
君沐塵這時卻站了出來,替君淵寒解釋。
「柳公子,剛才的事情是個誤會,四弟也準備處罰墨姑娘的,我和他爭論起來,才會耽誤了些許時間。」
「處罰?」柳彬的語氣變得有些凌厲起來,眼中的嘲諷立即轉化成恨意。
「就像他當初對童果那樣嗎?!」
柳彬大吼道,這件事情,他還沒有跟他算賬呢!
這一切事情的發生,跟他也月兌不了干系!
君淵寒的身體一震,雙拳在衣袖下面緊緊握著,骨節漸漸泛白。
君沐塵面色有些難看起來,微微低頭對著柳彬,鞠躬、拱手。
「柳公子,這件事情我替四弟給你道歉,還希望」
「你不用跟我道歉!」柳彬憤怒的打斷君沐塵的話,紅著眼楮瞪著君淵寒的背影。
「是我們都應該對尹小九道歉,這一切的後果都被她一個人承擔著!給她的生活帶來了更多的傷害!」柳彬說完,忽然自嘲的笑了笑,接著對著君淵寒的背影問道︰「那天在地牢,你都看見了吧?」
君淵寒听將這句話猛地回頭看向柳彬,腦中不自覺浮現出小九疼的瑟瑟發抖的模樣。
上次在醫館,小九沒有提起這件事情,他也沒有多問。
畢竟都已經過去了。
可是,如今听柳彬的語氣,似乎還另有隱情?
君淵寒快速閃到柳彬面前,疾言厲色的開口︰「說!她為什麼會那樣!」
君沐塵站在一旁听見兩人的對話,心中升起一股疑惑和擔憂。
之前他也曾去過鬼歡堂想要看望小九,可四弟的手下明令禁止不許他進去,他也不想因為這件事情令四弟不喜,就只好作罷了。
听他們兩人這麼說來,小九那日在地牢里面是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嗎?
「四弟!」君沐塵緩緩走到君淵寒面前,眼里是前所未有的嚴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