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這時,君淵寒又開口了。
「回去之後我們便完婚好不好?」
他也學著水月之前的語氣、眼神,然後全部都返還發射給了她。
水月猛地吸了一口氣,眼楮睜的極大,嘴半張著,卻又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這是被求婚了嗎?
天吶天吶!
「我當你默認了。」
君淵寒只等待了一秒鐘,還不等水月從各種不平的情緒中緩過神來,他便替她回答了,緊接著又將她從床上打橫抱了起來。
水月剛準備反對來著,身體就突然一輕,她正當說什麼,話到嘴邊卻又停住了。
眼珠子轉了轉,思慮了一番,也就沒打算在這個話題上繼續下去了。
心想︰到時候看情況再說吧!現在他們兩個都才多大啊就步入墳墓了,她才不要呢,反正她就是沒答應,到時候來個死活不認賬就是。
水月在心里打著如意小算盤,這時,抱著自己的人也開始移動了起來。
「你你要帶我去哪?」
水月有些慌張的小掙扎了一下,可盯著君淵寒的目光卻始終不能移開。
「你剛剛不是說要去山谷?」
君淵寒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門邊走去,途中還不不忘帶了一件毛絨披風。
「可你干嘛還抱著我?」
水月有些不適應的踢了踢腳,臉上卻是寫滿笑意。
「你身上還有傷。」
「我是肩膀受傷了,又不是不能走路。」
她嘴上是這樣說著,可手中卻是越發勾緊了君淵寒的後頸,笑意也越發擴散了。
「會顫動傷口。」
君淵寒簡短了回答了她,這時候兩人已經來到了門口,他便將手中的披風交給了她。
「披上。」
他命令著開口,站在門邊感受著屋外格外寒冷的秋風,他此時還真有點後悔了。
若是這個小家伙感染了傷寒可怎麼好?
正當這樣想著,肩上突然一沉,一回神,這才發現水月已經將那披風披在了自己的身後。
由于她的左手不能動,所以只能用一只右手完成所有的動作,顯得有些笨拙。
「好了!」
水月拍了拍他的肩笑笑,似乎還很是滿意自己能夠用一只手完成這一切,眼中亮亮的,格外耀人。
「我是讓你披上!」
君淵寒的臉色當即就暗了暗,看著水月只穿著一身單薄的里衣,他的腳步沒有再前進。
「啊?!」
水月裝作一副驚訝的樣子,小臉也朝下跨了跨。
「我還以為你是叫我幫你披上呢我好不容易替你披上了,害的我的手都酸了」
她有些委屈的小聲嘀咕了幾聲,又晃了晃自己的胳膊,繼而眸光一轉,又笑的格外燦爛。
「要不你再重新拿一件好了,吶!我剛剛都看到了,就在」
水月喋喋不休的說著,看著君淵寒隱隱有些生氣的目光看著自己,她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得意忘形了,立馬噤了聲。
慘了,小計謀又被看穿了。
水月牽強一笑,可那模樣簡直比哭還要難看。
「不去了。」
君淵寒果斷掉頭,朝著床邊走去。
「別啊」
水月一開始還以為他是開玩笑的,可當他的腳步真的一步一步走向回去的路上,她這才發現原來他是真的不讓自己去了,連忙開口阻止,可君淵寒依舊不為所動,腳下的步子也沒有因為水月的開口而停下。
「喂!君淵寒!」
水月不滿的狠狠蹬了蹬兩下腳,喊了他一聲,卻只換來他的輕輕一撇。
君淵寒看了她一眼,步子微微放小了些。
「今日風大,容易著涼,你還是乖乖回床上躺著,我改日再帶你去。」
「我不!」
水月听他這麼說當時就來火了,嘴中的話也沒有經過思考就這樣月兌口而出。
「你剛剛明明就答應我帶我去山谷的,你要是現在反悔,我也不答應跟你完婚了!」
水月說完氣得偏了偏頭,卻又發現自己好像說錯了什麼,扣著君淵寒後頸的手一僵,呼吸也停了停。
天哪,她這是哪壺不開提哪壺啊!干嘛偏偏又要提到他們兩個成親的事情啊!剛剛好不容易混過去,現在可就慘了!
果不其然,君淵寒聞此眼中‘蹭’的一亮,活生生就像是在黑暗中打開了開關的手電筒一樣。
「你真的答應了!」
他有些控制不住的提高了音調,眼里滿是欣喜。
水月又有些尷尬的笑了笑,臉頰漸漸開始泛紅,有些不自然的咳了咳。
「你你听錯了吧」
她毫無底氣否認著,聲音越來越小。
「沒有。」
君淵寒很肯定的答道,繼而又轉過了身去,對著門口。
「我听清楚了,誰、也不反悔!」
他低了低頭,最後幾個字咬的特別重。
因為那是水月剛剛才說過的。
可現在她已經後悔的想要撞牆了,只是這麼一個不小心,結果就把自己給搭進去了啊!
早知道她還不如就不去了
可現在估計再反悔也來不及了啊
水月試著用眼角瞄了瞄頭頂上方的君淵寒,卻發現他也在看著自己,兩人目光相撞時,他微微揚了揚眉。
水月自然知道他這是什麼意思,只好收回視線,有些認命的點了點頭。
「好吧那我答應你就是了」
她裝作悶悶的開口,可嘴角卻又不自覺的泛起一陣接著一陣的笑意。
這一幕全部都沒有逃過君淵寒的眼楮,注視著她嘴邊的笑,他只覺得他的世界突然變得豁然開朗。
終于,他等這一刻真的等了太久了。
從不打不相識的相遇到大哥的那場變故,還有現在那麼多潛在的沒能解決的危險
總之,這一路產生的糾紛和情愫,實在是太多太多,也考驗了他們太多太多。
但是,當兩人走到這一刻的時候,所有的一切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那些過去的時光一直沒有過濾掉他們對彼此感覺,現在,剩下的就只有彼此,除此之外,任何的一切都將煙消雲散
————幾日之後————
很多人都常說:幸福的時光總是溜走的特別快,現在水月和君淵寒兩個人就能夠很好的體會到了。
一轉眼,他們就在這座山谷度過了整整九天的時間。
明天,就是君淵寒即將信守承諾回去的日子了。
水月每天都會來山谷這里,坐著君淵寒親手為她所制的吊椅之上,享受著這一段短暫而又溫馨快樂的時光。
此時,她正輕閉著眼楮靠在君淵寒的懷中,哪怕是睡著了,嘴角也是噙著笑的。
風慢慢的吹動著兩旁的藤蔓,吊椅也在半空中低低起伏著,格外怡人。
君淵寒有些痴痴的盯著懷中的人,事實上,他已經盯著她看了快又半個時辰了。
哪怕是已經快要過去了約莫半個月的光陰,他還是覺得眼前的一切是這麼不真實。
多麼像是只能在夢中出現的畫面啊?抱著自己心愛的人,什麼也不用去想、不用去做,就這樣可以一直永永遠遠下去
突然,懷中的人輕微動了動。
「睡醒了?」
君淵寒看著已經睜開了雙眼的水月,輕柔的開口,然後習慣性的順勢將她扶了起來,好讓她能夠更好的適應。
「恩」
水月半張著還有些惺忪的雙眼,用著無比慵懶的應了他一聲,繼而又像是有些不滿意君淵寒將她扶起來一樣,抗議著又重新依回他的懷中。
「讓我再靠一會兒」
她的聲音听上去還是有些懶散。
果不其然,待她重新找了個更加舒服的姿勢之後,又輕輕閉上了雙眼,再也沒有張開。
君淵寒有些無奈的抽了抽嘴角,然後又看向逐漸轉暗的天色,十分不情願的又重新開口。
「天快要黑了。」
不知為何,他說話的語氣一直變得很溫柔很溫柔,像是細細的雨絲輕拍在身上一樣,有點涼但卻很舒服,足以讓任何一個女人沉溺其中。
嘴上雖然是這麼說著,可他的身子倒是一點沒有起來的意願,反而還適應著水月的姿勢調整的越發適合睡覺了。
「我知道」
水月閉著眼楮答道,繼而雙手又環上了他的腰。
「明天我們就要走了,今天就再陪我在這里多呆一會好不好」
水月有些戀戀不舍的開口,手中下意識的抓緊了力度。
一想起她明天就要離開這里,她的心就會突然的變得沉起來。
這些天的日子真的太美好了,自從爸爸媽媽離開人世離開自己之後,她就從來沒有擁有過這樣令她迷戀不已的日子了。
可是就像之前說的那樣,美好的時光總是溜走的特別的快。
當她還幻想著永遠這樣下去的時候,時間已經悄然為這里的一切畫上了句點。
「月兒,你如果想要一直留」
「別說了!」
水月倏地睜開了雙眼,快速的截斷了君淵寒接下來要說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