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意味深長的重復了這麼一句。
水月听完表情一愣,腦中轉念一想,立馬也就明白了其中緣由。
「他這是這是為了保護你?」
水月有些吃驚于這樣的答案,可卻也不得不認同。
是的,陌竹一直都在保護他。
「其實王兄早就已經知道母後的心思了。所以,他知道這件事情我是被利用的,而且那時候,我在宮中的處境,可以說是舉步維艱吧。」
他說著說著,有些惆悵的望了望窗外,繼續說著。
「王兄很聰明,同時他也很有能力,他想方設法的派人保護我,讓我開始有了自己的勢力,而他自己也在外籌謀」
水月一下子就全想的通透了。
「所以,他做的這些,只是為了確保他重新回到北齊之時,還能活著見到你。」
她一開始還不明白,為什麼陌竹一定要動用他國的勢力,原來
原來他只是將自己的一切都給了陌竹,以免到時候他會跟自己一樣,在宮中慘遭自己母親的毒手。
「你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
水月說這話的時候眼中沉了沉。
她知道,陌行絕對無緣無故告訴自己這些。
「因為司愉。」
陌行也不拐彎抹角,直接指名道姓的說了出來。
「司愉?!」
听到這個名字,水月還是覺得有些小小的意外。
「你不喜歡她?」
她有些不解。
「我不是不喜歡她,只是我不喜歡我王兄會這麼喜歡她,準確的說,是我不喜歡我們北齊王會這麼喜歡一個女子。」
他的眸色也冷了冷。
水月亦是。
「帝王之位的人就不該有自己喜歡的人嗎?」。
「當然該有,但是」
他認真的盯著水月,停頓了數秒,這才又繼續說道︰「絕不會只有一個。」
水月立即很是不悅的皺了皺眉。
「所以,你當初就故意跟司愉說了那些話?」
一想到司愉那些天的悶悶不樂,她心里還是心疼著的。
畢竟,司愉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好姑娘。
「那都是實話。」
「所以,你現在倒是反過來想要開始保護你的王兄了?」
水月眉心微動,略帶諷刺的說著。
而陌行卻是沒有過多在意水月怎麼看,也沒有對此作什麼解釋。
「我說的實話,是指像司愉那樣的人,不適合留在王兄的身邊,也更不可能在後宮生存。」
他的話說的十分直接,同樣也是十分的寒心。
水月這次卻沒有再開口說什麼了。
因為她知道,他說司愉不適合生存在後宮,這是真的。
這也是為什麼她會那麼容易答應來北齊的原因。
她沉默著,已然是無言以對。
「其實,我看得出來,你也不適合。」
陌行突然又低低說了這麼一句,可還不待水月做任何反應,馬車就一下子停了下來。
看來,他們已經到了行宮了。
水月果斷的起身率先下了馬車,裝作沒有听見陌行那最後一句話一樣。
而陌行也裝作他好像什麼都沒有說一樣,絕美的臉上又重新掛起了不羈的笑容。
「慢走。」
他輕笑著開口,繼而又吩咐馬車再次啟程,並沒有陪同水月一起進去。
水月听到馬車漸漸離去的聲音,也沒有過多在意,而是有些魂不守舍的走進了大門。
大門內,已經守了好久的司愉听到門口的動靜,急急忙忙趕了出來,只見她身著手提著一個火燭燈籠,肩上披著一件御寒披風,帶著難以置信的表情一步步走到了水月的面前。
「你」
司愉張了張嘴,仔仔細細的將面前的人打量了一圈,又怔愣了許久,看著水月已經失去藥效而回銀色的瞳孔,她這才敢在心中確認眼前的這個少年其實就是水月來的!
但她還是忍不住問了問。
「你是?水月?!」
水月回了回神,听她這麼一問,這才猛然想起自己身上的衣著,只得無奈的攤了攤手,後又牽強的扯了扯嘴角。
「不然你以為我是誰?」
短短一句,卻惹得司愉立馬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真的是你啊!誒!說真的誒!你這樣我都快要認不出你了!」
她笑著笑著,又忍不住重新打量了水月一陣。
而水月則是有些好奇。
「這麼晚了,你怎麼一個人在這?」
「我當然是在等你啊!」
司愉忍不住的白了她一眼。
「今日用晚膳的時候西靈皇突然問起你,接著我這才知道你不見了,你知不知道!我當時都快要擔心死了!」
她心有余悸的拍了拍胸口,不過現在看到水月終于是平安歸來,也不免放心了許多。
「西靈皇問起我?」
水月對這個消息倒是頗有興趣。
「嗯啊。」
司愉點了點頭,倒是也沒多在意,因為她更加在意的不是這件事情,而是
「你和皇上究竟怎麼了?」
她突然這麼一問,水月的臉色也緊跟微微差了下來。
「什麼怎麼了?」
她裝做什麼都不知道樣子,沒再去看司愉,反而是一步步走進了門內,將司愉留在身後。
「得了!你就別騙我了!」
司愉也緊跟著小跑尾隨在水月身後,繼續說著︰「今天你不見了之後我去問皇上,你是不知道他那張臉,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你再看看你現在樣子!要說你們沒吵架,鬼都不信呢!」
她撇了撇嘴,然後突然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十分重要的事情,一下子‘嗖’的竄到了水月面前,擋住了她的去路。
「你知不知道!雪華公主這次也來了啊?!」
「雪華公主」
水月的眼中黯了黯,重復喃喃了一聲這個名字,腦中一又想起那時候在君淵寒門前的兩名女子。
想必,那位如冰雪般的美人就是司愉和陌行口中的雪華公主吧。
「你?不會不知道雪華公主公主是誰吧?」
司愉見水月似乎根本就不知道世上有雪華公主這個人的樣子,著實有幾分驚訝。
「我應該知道嗎?」。
水月看了看司愉,又反問了一句回去,略帶著些清冷的語氣听不出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司愉愣了愣,這又才想到了什麼關鍵的事情,後又有些懊惱的拍了拍她自己的腦袋。
「啊!我都差點忘了!你是蘭水月,是在西靈國長大的,難怪你不知道呢!」
她有些尷尬的笑了笑,又緩緩替水月解釋道︰「我跟你說啊,很多年前,我們東鑰與南雪兩國關系一直都很好,所以也常來常往的,雪華公主那時候就很喜歡和小時候的皇上和三王爺玩呢,而且皇上和三王爺很喜歡她,本來當時的兩國是還準備定下婚約的,可是」
司愉說道這頓了頓,一想起那年的叛變之亂,導致南雪國也失了友誼之交,她的確也有些不想再提起。
正當她抬頭望向水月的時候,卻見她一臉失落的樣子,她這才發現自己好像又說錯了什麼話。
所以她又連忙安慰著開口。
「水月啊,你別擔心!那都是多年前的事情了,而且今年雪華公主已經接替女帝之位,以後也不會再與皇上有什麼的了!」
「女帝?!」
水月听見這樣的字眼,忍不住驚叫出聲。
她實在是沒想到到,這個時代居然還真的有女帝,更令她驚訝的是,她破天荒的居然還見到了!
「是啊!我當初听陌竹說這個消息也是嚇了一大跳呢!」
司愉睜大了眼楮,似乎現在還留有余驚。
「話說南雪國明明就有兩位皇子,一位是名叫公玉 昱,是雪華最是疼愛的弟弟,可惜啊」
她說到這也甚是可惜的搖了搖頭。
「可惜他才幾歲的時候就夭折了,還有那個大皇子公玉 英,近來也是一直傳聞他身體欠佳,早已經下不了床了。又加上他們父皇突然離世,這重擔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現在雪華女帝的頭上咯。」
她沖著水月神秘的眨了眨眼楮,似乎是在暗示些什麼不該說出口的話來。
「恩原來如此」
水月有些復雜的答著,也看懂了司愉眼中想要表達的意思,但是她的眼里卻閃爍著與司愉全然不同的光芒。
雖然這些事情听上去難免讓水月和司愉甚至是天下人都覺得有些不對勁,但是她見過公主雪華。
只是寥寥幾眼,卻足以讓水月相信她絕不是那種愛好權術之人。
想來這其中也另有隱情吧。
「其實雪華公主本來可以直接選個夫婿就不用承擔這麼多的,可是她就是死活不願意,這才繼承帝位,還終承諾願意身不嫁,以此來守護她父皇的江山,直到大皇子公玉 英的嫡長子長大成人。」
司愉口無遮攔的這樣一說,忍不住令水月的臉色一下子又變得差了許多。
听她這樣說起來,那個公玉雪華不願成親的原因,不就是因為當年東鑰未與她完成的婚約?
再直白一點的說,那她就是為了君淵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