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州,前朝都城。
大庸在建國之初,也曾議過將都城定在汴州,可見汴州是個傳承悠久的地方。
汴州離京城不過半月路程,永王和福伯一路騎馬,生生縮短了一半時間。
福伯一身喜慶肥肉,在這幾日風塵僕僕的趕路中,不但黑了,似乎也瘦了一些。
也不知是衣服大了,還是瘦了,總之整個人一黑,看著魁梧了許多。
「王爺,霍家在城東。」福伯將問來的消息說給永王听,說完又道︰「王爺,咱們先去找個地方落腳吧。」
「不用,直接去霍家。」此次出來,明德帝給他的時間不多,京中形式不允許他浪費哪怕一瞬間的時間。
福伯想說這樣風塵僕僕的很失禮,但想到王爺第一次辦差,而且還是皇上交代的機密之事,定然早有安排不會出差錯,便閉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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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馳馬來到霍家大門前。
霍家傳承久遠,從嫡枝到分支,已經快形成一個鎮了,汴州城東住的幾乎都是霍家的人,而汴州大部分的鋪子也都霍家所開,可以說霍家在汴州就是土皇帝。
門前兩個獅子石墩,凶神惡煞的對著外面,沿著階梯,上面有兩名門房在目不斜視的守門。
見兩人馳馬過來,也不驚慌,連眼神都不舍得給。
「煩請通報,這位是永王殿下。」福伯驅著馬上前兩步,舉起一塊令牌對門房道。令牌上門有著繁復的缺一角龍紋,一個大大的永字正在令牌中央。
听了聲音,門房這才給反應。上前兩步,看到令牌,一個永字,還有龍紋,想起公子的交代,不敢怠慢,急忙道︰「王爺請進。」
永王和福伯翻身下馬。大門已經開了,里面走出兩個家奴,過來牽馬。「王爺請。」說話的門房低著頭給永王引路。
進了霍家的門,早已有人去稟報了,不多會,便見一五十多歲的中年男人。大月復便便。像一坨肉迎了過來。
永王扭頭看了一眼福伯,福伯兩只眼楮都冒了金光,遇到對手了呀,而且比他還要胖。
「王爺駕臨,不曾遠迎,還請贖罪。」對面來人說話了,永王看過去,卻不是那胖子說話。
剛想回話。胖子走近,像一堵牆襲上來。「霍某參見永王殿下。」
還是不是那胖子說話,不過很快,永王就看到說話之人了,只見胖子身體一斜,露出不知為何落後一步的清瘦中年男子。
霍成義其實並不是很瘦,書生身材,一張長得雖入中年卻還能勾引閨中少女的臉,配上端王也不及的成熟穩重氣質,永王頓時肅然起敬。
「小王冒昧登門,霍先生切勿說什麼贖罪不贖罪的話,見外了。」
福伯心里突突,王爺可從未在任何人面前自稱過小王,難道是眼前這霍先生長得好看的緣故?
永王打量霍成義的時候,霍成義也在打量永王,他是見過太後的,當年太後艷絕天下,雖然夸大的程度有很多,但太後長得美是事實。
如今見到永王,他暗自點頭,幸虧隨了太後,沒隨先皇。
而永王那句小王,他心里也突突,永王殿下荒唐,欺男霸女,無惡不作,幾乎是天下人皆知,雖然他也知道,這其中謠傳夸大的程度有很多。
但,所謂無風不起浪,然這句小王,顛覆了他對‘無風不起浪’的理解,這世間,無風也起浪是有的。
兩人,心中對對方鑒定一番後,霍成義道︰「王爺請,小兒已與霍某說了緣由,在此,霍某多謝王爺大義。」他說著突然給永王行大禮。
治病的事,趙淑誰也沒告訴永王,這一行禮,他整個人都懵了,不過他是要請人去做官的,自然不好多問,目的達到就行。
于是,他糊里糊涂的連連讓人不必多禮,霍成義暗月復,難道另有其人?
說話間,永王已經被領到前廳,此時前廳里聚集了好些霍家嫡枝子弟,見霍成義領著一青年男子過來,雖然沒見過,但也都知道是永王。
若是以往,他們自是不會過來見禮的,王爺又如何,霍家不入朝為官,連皇帝的賬都不買,怎會怕區區一個王爺。
但,就在昨日,白川突然回府,發下話來,永王殿下上門,人人都需禮遇,不然就是與他作對。
今日來前廳給永王見禮的霍家子弟,除了懼怕霍白川之外,還希望見一見能讓霍白川霍煞神禮遇的王爺到底是不是長三頭六臂。
「王爺,這幾個不成器的,都是霍某的兒孫們,其他的外出游歷,並未在家。」霍成義指著前廳的七八個,最大的不過二十七八,最小的才六七歲的霍家男兒道。
「某參見王爺。」霍家禮儀世家,書香門第,六七歲的孩童,做出一副小大人的樣子說某,讓永王心里某一個地方坍塌了一下。
若當年那個孩子還在,如今怕是要比他大幾歲,身為永王府世子,必定也是會小男子漢般對外人說這是家父。
或許是這孩子長得太可愛,又或許是他想起了那個孩子,永王扯下腰間的玉佩,「給你,見面禮。」
六七歲的小孩,縱然再聰慧,也抵不住一個長得好看的叔叔,溫柔的遞過來一個漂亮的玉佩說‘給你,見面禮’,于是他都沒看霍成義的臉色,鬼使神差的接了。
「還不謝王爺?」一道好听的聲音在永王身後響起,他回頭,視線卻與一雙眼楮撞上。
這雙眼楮,猶如他在仙台院瞭望亭看的漫天星星般好看,像是能將他整個人吞噬進去一樣吸引人。
且,這眼神,他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眼楮的主人,從身姿來看是個女子,但卻把自己包裹得嚴嚴實實,分明是夏天,卻從頭到腳把自己裹起來,只露出一雙眼楮。
「賢,多謝王爺。」霍古賢听了霍丹蘭的話,急忙道謝。
霍古賢的話,讓永王回過神來,臉色還有些古怪。
「王爺贖罪,是小女失禮了,蘭兒,還不快回去。」霍成義心中嘆息,自己的女兒,容貌,才學,品德,樣樣不缺,卻有了那樣的病,至今還待字閨中,好不容易听說有人能治好她的病,怕是忍不住過來看看。
畢竟二十多年了,二十多年來,第一次有人信誓旦旦的說能治好,就算今日失禮了,他也不怪罪。
只是,永王一副不知情的樣子,女兒的病還能治好嗎?只怕又要空歡喜一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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