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她便應了杏花的請求,仔細留意沛大女乃女乃屋里的動靜,這一日就將自己听到的告訴了杏花。
蕭瑂雖說心里有了準備,但還是難以接受。
給蕭珊生兒子去嗎?生完了呢?
自己是不是會像破布一樣被扔掉,就像母親一樣。
她不是不知父親與父母的情深不悔,可是如今若論起來,她最恨的人就是那個整天看不到面的父親。
此時,她知曉了父親原來實在賭博,因著賭博輸光了家底,逼得嫡母甚至要賣了她。
一萬兩銀子?
果然不是個小數目,為著自己還能值這些銀子,她苦笑了起來。
正獨自神傷不已時,就見蕭瑂逶迤走了進來。
對這個姐姐她再了解不過,最是個心善的,卻也最是個軟弱的。
果然,蕭琬W@忍著眼角的淚意,好一番安慰蕭瑂,並送了她一串珠花,又說了好多暖心的話便起身離去,一步三回頭。
就像訣別一樣!
蕭瑂看著她的背影,她並不怪蕭琬,人人都是要明哲保身的,何況她已經是嫁出去的女子了!
只是,她有些喘不過氣來,她好想能有一個人能真正地幫幫自己,略略讓自己好過一些。
不然,她只有死路一條了!
給蕭珊生孩子,她還沒有那樣愚蠢!
想到這,她讓杏花將蕭璃送的所有東西都整理到一個盒子中,讓杏花拿出府去換成一柄特別大的如意。
找了一個暖和的好日子。將那如意裝好,又找出自己最得體的衣裳,便去了祖母的房中。
救命稻草。這個從來不屑于和自己說一句話的老太太如今就是自己的救命稻草。
定國府的傅老夫人如今早已不理庶務,整日吃齋念佛,偶爾去西府二太太那里逛逛。
她不曾想到這個自己向來看不起的瑂丫頭竟會送自己這麼貴重的禮物。
三角眼緊緊眯了起來。
無時間殷勤,非奸即盜,她第一個想法就是如此,可是看著蕭瑂那身衣裳,她又換了想法。
想必是這孩子最得體的衣裳。可是因著穿的年頭多了,早已經發舊了,且那樣式早已經過時了。
她閉了閉眼楮。不必為這些晚輩們費神了。
想到這,她睜開了眼楮,目光變得默然。
「我年歲大了,這如意實在用不起。你拿回去置辦幾身衣裳吧!」說著便拿起了佛珠。一粒一粒地撥著。
蕭瑂「撲通」一聲跪了下去,哀哀哭泣,只希望傅老夫人能救自己一命。
傅老夫人從她的哭訴中略略知曉了事情的來龍去脈。
想不到府里已經寥落至此了嗎?
她心下震驚,面上卻平靜。
想起兒媳婦的行為,如今她已經從可憐蕭瑂變為贊同了。
自己的那點梯己就算全拿出來也是不夠環兒娶妻的,沛氏的這一辦法倒也是一個辦法。
蕭瑂哪里知道,自己求佛不成,倒反而樹了一個新的敵人。
傅老夫人讓她起身。和緩地勸她先回去,自己會跟沛氏好好說一說。看能不能有辦法解決。
蕭瑂見她這麼容易就被說服,心下歡喜,便見如意恭敬地奉上起身走了。
回去等了月余,沅三叔都已下葬,傅老夫人那里還是沒有消息。
她心下著急,這一日就又去找尋,哪里想到她竟不在。
其實是傅老夫人知曉了她要過來,便去了西府,躲她去了。
心下郁悶的蕭瑂,知道如若再拖下去,自己必然凶多吉少,就問明了傅老夫人的去向,跟著找去了西府。
不想,因她從未來過西府,就走迷了路,走去了園子,看到了蕭瑚和她的丫鬟。
本想轉身避開去,蕭瑚見到她卻格外歡喜,「瑂兒,你來啦!」
她厭煩之極,卻也不好拒絕,便任由蕭瑚牽著她的手去了院子。
不想,這一去就再沒回去了。
蕭瑚挽著她的胳膊,聞著她身上自然的體香,心下十分憎恨。
果然如沛嬸嬸所說,那樣一個狐媚子生出來的孩子,竟也有一股妖嬈之致。
這高挑的身段,細長嫵媚的眼楮,尤其是光潤的皮膚,估計不論是哪個男子見了都會神魂顛倒吧。
只是,偏偏你生出了嫁給嶸哥哥的心思,真是癩蛤蟆想吃天鵝肉,也不看看自己的身份。
心里厭惡至極,臉上卻是春風滿面,待將蕭瑂哄至自己房中,她便讓丫鬟去準備吃食,回身的一剎那使了個眼色,丫鬟哪里不懂,這就下去準備了。
蕭瑂略坐了一會兒,便要離去,蕭瑚卻好言勸慰,甚至說出自己也知道母親如此做法不甚妥當,自當為她解說的話來。
知曉她不懷好意,這一番話定然也是巧言令色,蕭瑂卻忍不住懷了希望,是了,自己如若能勸服了蕭瑚,也許此事還是有轉機的。
畢竟她也未出嫁,如若自己這個蕭府的女兒嫁了人做了妾,她又能撈到什麼好處,還不是要被帶累?
想到這,她便留了下來,很快飯菜上了來,還有一壺暖酒。
蕭瑚言笑晏晏,陪著她吃了好久……
多年以後,回憶起這一夜的情境,蕭瑂的心都是忍不住刀割般疼痛,被自家姐妹陷害,那樣的滋味只有當事人才能夠體會,她怎麼也沒想到蕭瑚竟在飯菜中下了迷藥,之後的事情她再也不知。
蕭瑚找到了向敏,曉以利弊,說如若蕭瑂嫁了向嶸,那麼蕭璃嫁給端木炎的可能性就更大了。
如今必須想辦法讓蕭璃成為嫁給向嶸唯一的人選,她才能有機會嫁給端木炎。
被情沖昏了頭腦的向敏,此時早已忘了向嶸的囑托,這便如此這般與蕭瑚計議起來。
外人絕難想到,兩位閨閣小姐最後計議的結果居然這般齷齪,于是,便出現了第二日蕭璃在岳樓的窗前所看到的情境。
蕭璃看到蕭瑂被她們嫁上台的一瞬間,心里大慟。
她知道因為自己的原因蕭瑂本來平靜的生活變得波濤洶涌,這些日子父親去世,她早已無暇顧及蕭瑂,未曾想到她竟落到如此田地。
那身旁的兩個女孩子,此時就像兩條惡毒的蛇一般,伸著蛇信子,她閉了閉眼楮,再一次望過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