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暗流襲來之時,鳳棲便有所察覺,她在瞬間調息體內內力,不動聲色地擋了回去。
見鳳棲躲過自己的攻勢,而鳳鳴等人亦有所察覺地轉過身來,南玉悻悻地停下想要繼續的動作,快走幾步,敬完香就老大不願意的下來。
鳳棲暗笑一聲,隨手將香敬上,轉身轉身下來,回到鳳鳴的身邊盤膝而坐。
見鳳鳴有些不放心地皺眉,卻礙于身份場合不便說話,鳳棲側頭,沖他頑皮地眨眨眼,一臉討賞,仿若再說,怎麼樣,你妹妹我厲害吧。
鳳鳴無奈輕笑,提起的心也在這一刻放下。
沫耿言上完香下來,正好看見鳳棲頑皮又討喜的笑顏,微微一怔。
「哥哥?」跟在沫耿言身後的沫寧馨疑惑地喚了一聲。
「走吧。」沫耿言舒聲道,緩步而走,仿若什麼事也沒發生一樣。
敬完香,萬佛寺主持與普善大師開始講經,剛開始的時候鳳棲還能好好地端坐著,為凌天撐著臉面,只可惜維持不到一刻鐘,她的坐姿就有些歪了。
不到一炷香的時間里,她就已經打了好幾個哈欠,腦袋一點一點的,幅度越來越大,沫耿言坐在她身後看著,都有些擔心她的腦袋點著點著就掉下來了。
雖然是很驚悚的說法,卻是在場所有人的想法。
坐在主持和普善大師身後的幾位長老搖搖頭,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神色。
原本看鳳棲一直循規蹈矩地跟著眾人前來敬香沒有偷跑,以為鳳棲性情大改,卻不成想還是老樣子。
鳳鳴見狀無奈地扶住鳳棲快要倒下的身子,用著大家都听的到的音量悄聲道,「阿九身子不爽利就回小築歇息去吧。」
既鳳棲可以借機偷遁,也告訴了眾人鳳棲因為是身子不爽利,別妄想拿什麼話頭。
明白鳳棲脾性的眾人自然是心知肚明的,又見頂頭上司一個個眼觀鼻鼻觀心事不關己的模樣,他們自然也不敢多說什麼,低下頭,表示他們什麼都沒听見什麼都沒看見。
但是公主殿下,偷遁要有偷遁的自覺,你別一偷遁人士走得理所當然還大剌剌地打著哈欠從他們面前飄過啊喂!
眾人吐槽,卻也只能無視之。
完全沒有偷遁自覺的鳳棲不雅地打了一個大哈欠,伸手揉掉眼角的因為打哈欠擠出來的眼淚。太陽已經升高,不復清晨的溫和,陽光透過薄雲射下,有些刺眼。
鳳棲下意識地伸手遮擋,從達摩堂里帶出來的清寒褪去,身上暖暖的,就是帶了幾分佛堂慣有的香火香氣。這恰恰不是鳳棲所喜的。
達摩堂外站著不少的婢女小廝,他們的主子此時都在達摩堂內,不用他們伺候,難得有幾分空閑,皆是三五個湊在一起聊著天,認識的不認識的,都不妨礙他們聊天的興致。
隨心隨言也加入了聊天的隊伍,鳳棲一眼就看見了正跟別人胡天海地亂侃的隨心和站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隨言。
挑挑眉,她這兩個婢女,一靜一動,性格迥然不同,相處的氛圍卻是難得的和諧呢。
最先發現鳳棲出來的是隨言,咋一看見鳳棲,她眨眨眼,沒有一點意外地拉了拉旁邊說得正歡的隨心的衣角,率先像這邊走來。
鳳棲倒是有些好奇她倆的反應,不說隨言一點反應都沒有,就是隨心也只是怔了一會而已,沒有分毫意外。
這說明什麼?
不用細想也知道了。
鳳棲聳聳肩,看來這種事以前的她做過太多次了。
達摩堂外站著的人也挺多的,護衛、婢女、小廝,一個個見到鳳棲也只是恭敬地行了一禮,然後一個個低著頭數著腳下鋪了幾塊碎稜石子,他們什麼都沒看見。
鳳棲嘴角抽搐了一下,感覺額頭有些隱隱作痛,但想到不用待在達摩堂里受罪,心情頓時大好,「回竹林小築,本公主要沐浴。」
隨心隨言面面相覷一會,不明白公主為什麼大早上的突然要沐浴。但主子的心思不是她們可以揣測的,齊齊應了聲「是」。
換上干淨的雲羅錦,將隨心隨言支開,鳳棲舒服地趴在床上,翻看著那本百草集。
越是深入地看,鳳棲越覺得興奮。
身為一名出色的煉藥師,21世紀的天才毒醫,看著這麼多稀珍奇缺的古藥方,她怎麼可能不興奮呢。就是不知道這些古藥方的煉制方式跟現代是不是一樣的。
好想試一試啊。鳳棲覺得自己有些手癢了。
翻了翻屋里的東西,雖然煉藥的工具都有,但是所需要的藥材卻是一樣也無,別說是古藥方上的了,就是她想制作最簡單的毒藥,也是巧婦難為。
「公主,泠少主來了。」隨言的聲音突然在門外響起,鳳棲一個激靈,扒拉幾下將床上的東西收拾妥當。
主屋的門被打開,鳳棲從里面躥出來,直接就跑到泠溪面前,「泠溪哥哥,你怎麼也溜出來了?」
「我可不是某人,我啊,是光明正大走出來的。」泠溪笑,一臉的溫和,「我是受鳳太子所托,來看看不舒服的鳳棲公主的。」
「泠溪哥哥,你笑話我。」鳳棲鼻子皺皺,老大不爽,「這不能怪我,是那些老和尚太無聊,也不說人話,我不听不懂,自然只能開溜了。」
「是是是,鳳棲公主是最知書達理、懂禮曉矩的,偷溜這種事公主怎麼可能做呢。」泠溪說得煞有其事,一臉認真。
鳳棲也忍不住笑了,她半歪著頭看著泠溪,總覺得現在泠溪與花燈節那日見到的不一樣,卻感覺更加真實。「泠溪哥哥,你這是在夸我還是貶我啊。」
知書達理懂禮曉矩什麼的明顯就不是她會干的事好不好?這是笑話?為什麼她覺得有點冷?
「自然是在夸你了。」泠溪說得一臉理所當然,絲毫不將鳳棲的吐槽放在心上,「總是呆在這里也沒意思,要不要跟我去個地方?」
「去哪里?」說到玩,鳳棲一貫的最興奮的那一個。
「去了你就知道了。」泠溪笑,對她身後的兩名婢女道,「你們就不用跟著了,不會你家公主賣了就是。」
鳳棲囧,你真的是泠溪哥哥?
隨心隨言默,她們什麼都沒听到……
出了竹林小築,泠溪帶著鳳棲緩步向後山而去,期間還不動聲色地躲過了好幾處明崗暗哨,看得鳳棲連連稱奇。
她記得此次福祿山祈福的防御是傅易烜負責的吧。傅易烜怎麼說也是芮王府的小王爺,平時再怎麼吊兒郎當,也不應該松懈到這等地步吧。
「後山的防御不歸傅易烜管。」泠溪聲線輕緩,為她解惑,「雖然是合作,但也是有分工的,傅易烜主要負責的還是前山,也就各國使者的安榻之處。」
原來如此。鳳棲點點頭,這麼說來,後山的防守就是康煒將軍的事了,怪不得晨起的時候是康煒將軍過來請她去達摩堂呢。
「走吧。」就在鳳棲低頭沉思的空擋,泠溪將鳳棲領到一處偏僻的角落,他伸手撥開叢生的雜草,露出一條隱蔽的小徑。
小徑遍布碎石和荊棘,彎彎曲曲地蔓延進灌木叢里,不知道延伸到哪里去。
泠溪走在前面,小心的撥開荊棘,白皙縴長的手伸出。
看著伸到她面前的手,鳳棲不自覺想起蒼雲代為她彈琴的樣子,他的手也跟眼前這只手一樣,縴長如玉。
見鳳棲稍稍遲疑的模樣,他解釋道,「這條路不是很好走,我牽著你,安全一些。」
「哦。」鳳棲絕不承認她剛剛之所以遲疑是在沖著他的手發花痴!啊啊啊,鳳棲你越活越回去了!
泠溪笑笑,牽上鳳棲微涼細膩的手,她的手小小的,他的手稍稍收一下,就能將其收攏期間。
泠溪沒有回頭,所以鳳棲沒有看見他臉上的笑不同以往的溫和,而是帶著微微的寵溺。泠溪自然也沒有看到鳳棲的自我啜泣。
小徑很長,男子一手牽著女子,一手撥開擋路的荊棘,小心翼翼地將女子護在身後,女子低頭看著腳下的路,亦步亦趨,莫名心安。
直到很久以後,大漠孤煙,烽火四起的時候,她依舊記得此刻不問前路,一心托付的心安。
「咦?」跟著泠溪翻過一個小山丘,他們順利地來到了小城鎮前,看著人來人往的小街市,鳳棲驚嘆,「泠溪哥哥是怎麼知道這里的?」
「純屬偶然。」見鳳棲一臉的不信任,泠溪好脾氣地拍拍她的腦袋,「之前在後山賞景,偶然間發現的。有時候閑得無聊,會下來走走。」
泠溪說得之前,自然是以前來福祿山的時候,鳳棲了然點頭。隨後又將心思放在了眼前的熱鬧上。
小鎮不大,連京城的四分之一都及不上,平日里靠著前來萬佛寺參佛的來往香客維持生計,卻也是麻雀雖小,五髒俱全。
鳳棲走在前頭,新奇的四處走走看看,偶爾看上一些討喜的小玩意,便拿與泠溪看看。
泠溪一直跟在她的身後,小心地護著,鳳棲說什麼,他回一句不要緊的,鳳棲不在意,自己玩得歡月兌。
小鎮不大,沒多久就被鳳棲從頭走到尾,失了最開始的新奇,鳳棲腳步慢了下來,有些累了。
看出鳳棲累了,泠溪便帶著她走入一條小巷,停在一家門面不大的面館前。
「公子來啦。」賣面的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伯,見來人是泠溪,趕忙招呼泠溪坐下,看來泠溪是熟客。
可讓鳳棲不明白的是,老人家你在看見她的時候笑得比看見泠溪還要燦爛是幾個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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