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靈力聚集在御幣中隨後發射出去,這就是光柱的原理。若是靈力微弱,這一招便沒有任何實用價值。但若是靈力強大近乎無窮無盡的巫女來使用,這一招就完全可以被稱作絕招。
所以在這樣的絕招之下,即使是光柱移動時飄落的星星點點的光芒,都足以護住在石塊墜落範圍內的巫女。
它們結合在一起,化為一個護罩,將她罩在其中。石塊墜落在光點化為的護罩上,立刻便會化為粉末飄散開來。
煙塵漸起。
同時,光柱的頂端也已經擊中了幻想猛獸。
連叫聲都未能發出,幻想猛獸直接被噴涌而來的光柱淹沒。隨後,光柱漸熄,幻想猛獸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
已經被徹底湮滅。
灰飛煙滅。
面對幻想猛獸的強大攻勢,巫女一步不動。但她向幻想猛獸發出的一擊不但直接將對方徹底消滅,還抵擋住了那些石塊。
被巫女的光柱碾過的地方,道道裂紋憑空產生。那是空間的裂縫,也代表著巫女的一擊已經碾碎了空間。
這是極為驚人的一幕。空間的破碎代表了巫女的力量已經真正超越人類的概念,接觸到了世界最本源規則的領域。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情更加驚人。
在如玻璃般破碎的空間內,一個白色的圓點突然出現。那圓點在出現的同時就急速膨脹起來,只是瞬間就膨脹到了足球那麼大,化作了一個胎兒。
正是幻想猛獸。
不遠處的警備員們立刻抬起槍,準備射擊。
巫女微微皺眉,卻並沒有發起攻擊。理由也很簡單——幻想猛獸雖然已經重生,但出現的位置是已經破碎的空間內。
空間都碎了,在那碎裂的空間內又有什麼東西能夠繼續保持著自己的存在?就像鏡子碎了,鏡子里的畫面自然也會碎裂成無數塊。空間碎了,空間里的一切都會隨之粉碎。
所以下一個瞬間,剛剛重生的幻想猛獸直接碎裂開來。
警備員們松了口氣。
巫女皺起的眉頭卻沒有松開。
因為幻想猛獸不可能就這樣輕易死去,就像之前它沒有死去一樣。更何況巫女知道劇情,自然也知道只要治療程序沒有被播放,幻想猛獸就不可能死亡。
它是一萬人意識的化身,是阿賴耶一般的存在,又怎麼會輕易死亡?
果不其然,隨著白色的圓點第二次出現,幻想猛獸又一次出現在空間的裂縫中。
接著變得粉碎。
接著又一次重生。
死亡與新生化作無數次輪回,在那片狹小的空間內不斷循環著。那景象最初極為驚人,但看多了,也會讓人感到乏味。
巫女轉過頭,不再看不斷重生的幻想猛獸,而是看向遠方的天空,若有所思。
她的目光仿佛不存在焦點,所以也沒有人知道她到底在看什麼。唯一能夠被確定的,就是巫女的目光確實被投射到了穹頂之上。
她看著天。
看得很專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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俗話說舉頭三尺有神明。這句話的原意是神明一直存在于供桌三尺之上,如果你虔誠祈禱供奉的話,神就明會顯靈幫助你。但在後來,這句話的意思逐漸變成了人對自然社會應當有敬畏之心,不可胡作非為。
在此刻,巫女舉頭三尺之上,頭頂光環仿若神靈的幻想猛獸不斷死亡又新生,仿若無休無止。而更遠的地方,存在于她視線內的天空廣闊無邊,永無止境。
神明與自然,此刻同時存在于巫女眼中。
或許是因為那片天空在她看來比幻想猛獸更為可怕,又或許是幻想猛獸不管怎麼看都不能算是真正神明的原因,巫女並沒有看著幻想猛獸,而是選擇了直視無邊廣闊的天穹。
而在那里也有一雙眼楮,由始至終一直盯著巫女。
若不是看到生死循環而得到了某種感悟,巫女恐怕永遠無法發現那視線的存在。但既然發現了,她就很想做些什麼來擺月兌那雙眼楮。
因為她知道,並不是自己發現了這視線所以它才存在。那目光一直都集中在自己身上,只是自己剛剛發現而已。
那麼自己曾經做過的一切,豈不是都在對方的注視之下?
即使心中生出了這種想法,巫女臉上依舊沒有絲毫表情。因為她確實會有想法,卻並不代表她會因為這想法而感到恐懼。她為了得到救贖而無情,也就走上了太上忘情的天道。巫女持天心修天道,自然不會因這片蒼穹之下的任何事物感到恐懼。
她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對或是錯,但至少這是她自己選擇的道路。
她注視著天空,目光散亂,仿佛沒有焦點。那並不是因為她的眼神中真的不存在焦點,而是因為那焦點實在是太大,乃至于佔據了她的整個瞳孔。
那焦點集中在整片天空中。
她看著天空,想要找出那觀察著自己的存在。
為了達成這個目標,她甚至已經不再留意幻想猛獸的動向。因為在巫女眼里,幻想猛獸遠遠沒有那不知道在哪里的存在重要。
她找得很專注,以至于都沒有注意到空間的裂縫已經悄然愈合。
甚至沒有注意到幻想猛獸已經又一次復蘇。
尖銳的叫聲劃破天際。
經歷過無數次蘇生的幻想猛獸已經膨脹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甚至比一旁的公寓樓都要高大!此刻的幻想猛獸渾身上下長著無數縴細的手臂,兩只手臂之間甚至還有眼球的存在,看上去無比的恐怖詭異!
而更為諷刺的是,即使變成了這幅模樣,它頭頂的光環還是沒有絲毫變化,依舊在幻想猛獸巨大的身軀之上漂浮著。
它胡亂地揮動著自己身上的無數根手臂,赤色的瞳孔漫無焦距。
而在幻想猛獸背後,數根觸手突然出現,直奔巫女而去!
此刻的巫女還在尋找那不知存在于哪里的人物,看上去根本沒有絲毫防備。
看上去根本不可能擋住幻想猛獸的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