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東升西落,就像地球自轉不止,就像四季輪回不休,就像人死不能復生。它們都是這世界上永恆存在的規則。
正如人類只有兩只眼,正如萬物都有生死流轉。
無法阻擋,無法避免,無法逆轉。
這正是規則的力量。
潮聲響,巫女的御幣攜帶規則之力劈向天翼種。而在這樣的攻擊之下,女性的天翼種根本就連抵抗的想法都生不出來!
她能做的,只有接受。接受敗亡的命運,接受天地的運行。
一股陌生的情緒突然彌漫在她的心頭。那是她從未生出過的感情。
——或許,那就是恐懼。
亦或是絕望。
在這樣的攻擊之下,生靈能夠生出的想法,唯有絕望!
這就是巫女突破四階時掌控的力量,大道之外的規則=.==的力量。這本應是接觸到五階時才能初步接觸的法理,四階初期就能將其施展出的巫女,自然擁有了越級戰斗的能力!這也是盡管判斷出對方有四階後期的實力,巫女也還是主動攻了過來的理由。
初步理解規則,是因為巫女領悟的大道之一——月。
日月星辰,本就是天地間最本源的存在。領悟了月之大道後,巫女自然而然初步掌握了些許「規則」。
所謂「規則」,就是構成天地運行的基本原理。感受到這些原理的存在,並能夠將這些原理的一小部分加持在自身的攻擊之上,這樣的攻擊,自然變得強大無匹。
但是——這終究還是四階巔峰以後才能真正掌控的力量。
隨著攻擊不斷臨近,天翼種的心里除了絕望,突然生出了一絲不甘。
不甘于這樣的命運,不想向命運低頭!
那只是第一縷情緒。
在那之後,無數被壓抑下來的情緒如雨後春筍般全部涌了上來。只是一瞬間,她就徹底解開了被規則限制住的心靈。
巫女終究無法徹底掌控規則。
若是真正擁有規則的力量,在命運之下,就算生出了不甘,就算能夠生出其他情緒,也根本改變不了失敗的結局。因為真正的規則,本就是無解的力量!但巫女對規則只是粗通皮毛罷了,更何況她修煉的魔禁世界,與現在的世界規則又有些許不同。
那不同看上去十分微小,卻是從根本處就存在的區別。
因為這種區別,巫女無法徹底禁錮住天翼種,讓她接受無可改變的「命運」的降臨。
但不管怎麼說,在瞬息萬變的四階戰場上,只是一瞬的壓迫都會改變整個結果,更何況剛才被規則壓迫的時間可遠遠不只是「一瞬」。
龐大到令人窒息的靈力已經加身。可怕的力量沖天而起,令天空中無窮無盡不斷飄落的黑灰都陷入了停滯。巨大的空洞出現,一縷陽光投射在地面上,短暫地令大地恢復了些許生機。
但真的極為短暫。
下一刻,「轟」的一聲巨響!
天翼種打著旋倒飛出去,只是瞬間就飛過了數千米,撞塌了一座山峰才終于停下。
巫女一步踏出,身融虛空,縮數千米為一寸,一步抵達!
她腳踩虛空,御幣徑直落下,空間寸寸破裂。
巫女連看都沒有看一眼下方,就毫不猶豫地發動了攻勢,仿佛確認對方絕對存在于那里一般。
而事實上,天翼種就在那里。
連空間轉移的時間都沒有,天翼種只來得及將雙手架過頭頂,就被直接擊中!
仿佛骨骼斷裂的響聲在虛空中回蕩。大地開裂,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隨之出現。天翼種竟被這一擊直接打入了地底!
而這,當然不可能是結束。
磅礡的靈力凝聚成一個不規則的球體。下一瞬間,球體拉長化為光柱,砸入那道深不見底的黝黑裂縫!
那光柱凝實到了極點,仿佛勾連了天地。這也令靈力這本質虛幻的力量化作了實體般的存在。光柱的重量壓彎了空間,混亂了時間,其中蘊含的澎湃力量更是哪怕一絲都能破碎虛空!在這力量之下,就算是四階強者都會被一擊消滅!
但這名天翼種是四階後期。
四階的劃分十分簡單——四階,四階後期,四階巔峰,僅此而已。而再往上,就是半步五階。
半步五階是介于四階與五階之間的境界,實際上已經超過了四階的界限,初步月兌離了天地規則的束縛。所以四階的階段就那三個而已。
而四階與四階巔峰的差距有多大?
四階,初步領悟大道。
四階巔峰,自成一道,執掌天地規則。
初步領悟與自成一道,這兩者之間的差距恐怕誰都可以想到!若是用更加具體的說法,就是借用天地間的一杯水與自身化為一片海洋的區別!而執掌天地規則所能達到的力量……從巫女只是普通四階的境界,就可以用天地規則的皮毛徹底壓制住四階後期的天翼種就可見一斑了。
由此可見,四階與四階巔峰的差距根本不可以道理計。
而四階與四階後期的差距,自然亦是極大。若是做個比喻的話——大約就是一杯水與一片湖泊的區別。
巫女能夠壓制天翼種,完全就是靠著規則帶來的優勢與毫無限制釋放的靈力而已。
在突破四階後,巫女體內的靈力量已經足以與普通四階巔峰媲美。當然,這不是指一瞬間能夠達到的最大輸出,而是指她擁有對普通四階來說用一年都用不完的靈力量而已。她的輸出最大也就是接近四階後期的水平。
但全力輸出接近四階後期,與隨手一擊都是完完整整的四階後期水準相比……自然是差了太多。
天翼種被壓制終究只能是暫時。只要給她一瞬間的恢復時間,她就可以反過來壓制住乃至擊敗巫女。
而現在,那一瞬間來了。
就是靈力光柱凝聚成型的同一瞬間。
若是被擊中,那光柱確實可以對天翼種造成極強的殺傷。但由于過于強大,巫女發動這攻勢的準備時間也比平時要長——一瞬!
這一瞬,正是機會!
是生是死,皆在這一瞬之間!
天翼種能抓住這機會嗎?
當然可以。
光柱墜落的同時,巫女的感知中,天翼種已經詭異地消失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