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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荷葉村山底慢慢向上攀爬一個時辰,是一個被當地人叫做紅松林的地方,但荷葉村村民一般都叫其野薺菜林,因這片地的薺菜生的最多,最好。
林曉幽與四姐越過一條山澗,視野就漸漸開闊起來。
這天,晴空萬里。
劉氏昨日因男主娘之死已被扭送官府暫且押著,而男主角剛中進士便遭逢此難,博得不少同情。
男主尚未上任,此案交由現任縣官吳大人審理。
「三姐,我們來這荒野做什麼?」
「為娘洗冤。」
「為什麼是這里?」
「這里有證據。」
昨日那慘烈一幕林曉幽是看到的,當時情景——帶血的犁頭,蘇家嬸子額頭的血,劉氏慌亂的表情,便是個人也能看出凶手是誰。
林曉幽當然不那樣認為。
死者蘇氏腳底沾有明顯的新鮮野薺菜葉子,而那種長勢旺盛的野薺菜,荷葉村只有紅松林有,劉氏雖然可惡,于情于理她一個做女兒的也不該不管。
就像是禮品店中精致的風景明信片一般,鹿角山和牛頭山中間是一條峽谷,紅松林位于崖谷中段,暗褐色的山擠在一起,高高聳立。
「終于到了。」四姐四下張望。「這里薺菜漸漸多了,三姐,這蕨兒菜長得真好,蕨兒菜可好吃了。」
「四姐我們休息一下,喝口水吧。」林曉幽將竹筒遞給身後的四姐,這孩子看來是吃不少苦,都是窮給鬧的,要是我有份正當營生……林曉幽看著四姐稚女敕的臉龐,暗地里嘆了口氣。
環視四周,這里紅松漸漸多了起來,地上的野菜花樣也漸漸多了,除了薺菜、蕨兒菜等偶爾還能瞧見甘葛藤和土當歸,形成一個一個或大或小的群落。
土當歸的白色小花夾雜著干葛藤的紫色,醒目鮮艷。
「哎喲。」四姐突然叫了一聲,林曉幽回頭一瞧原來是四姐的手被一根帶著刺的藤蔓給扯到了,口子不小,血很快就順著傷口溢出來。
「姐我不要緊。」然而四姐的臉已經因為痛苦顯得蒼白。
林曉幽皺起眉。
因為剛下過雨,這山路並不好走,山間小路已被沖刷出條條溝痕,像是樹葉的葉脈開綻,看著美麗,實則對于身在其間的人來說十分危險。
山坡上到處是**出巨大的石塊,仿佛是火山爆發的遺骸。
「四姐,你先坐下到陰涼處稍呆一會兒,姐想想辦法。」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在這里失血過多是要人命的,林曉幽不想善良的四姐因此喪命。
四姐听話地找了棵大樹靠著,但血沒有止住,不多時她面如金紙,冷汗涔涔,連續不停的打了三個噴嚏。
林曉幽視線焦急地在地上尋掃,沒有,沒有,還是沒有。
原是可以到更遠些找找有沒有止血的草藥,但是四姐如此狀態她不能離太遠,林曉幽不免有些煩躁起來。
突然,山坡上傳來說話聲,同時可以听見腳步聲,林曉幽急急忙忙掩到樹叢中去……
繞過低矮的灌木叢,一行兩人出現在林曉幽與四姐面前。
「怎麼了?」
打頭的男人十分冷淡的說了這麼一句話,然後目不轉楮的看著林曉幽護在背後的杜四姐,林曉幽仰頭頭看他,透過紅松枝可以看見頭頂的天空清澈蔚藍,開闊而遼遠。
她一句話也不說,只是看著男人的側臉,不一會兒她眨動眼楮,睫毛抖了抖︰「蘇岩,如果你想知道凶手的話,把藥留下,我就告訴你。」
不科學的青色長袍飄逸,眉清目秀,常帶一個奇怪的鐵皮箱子。
男主形象無人可以復制……
作為一個法醫,林曉幽清楚地知道,止血劑,箱子里那是必須有的。
男人明顯一愣,過了一會兒他說︰「好。」
林曉幽對于他的干脆有些受寵若驚,但為了四姐也沒多想。
四姐用過止血劑明顯好了不少,蘇岩讓身邊的跟班小多背了四姐下山,說是失血過多不宜在山間久留,寒氣若是入體會更糟糕,小多是個年輕小伙子,面色白淨身子欣長,他背起四姐有些害羞,但迫于命令也不敢不從。
就是手不知往哪里放。
四個人就這樣下山。
林曉幽走在最後,視線所及,山路十分陡峭,才感嘆來時靠著一股子沖勁兒完全不考慮,確實有失冷靜,這也可以說明為何此處野菜豐富卻人跡罕至了。
蘇岩的腳步有些沉重,似乎心中有事,時不時會停下回頭看看林曉幽,這時候山中起霧了,慢慢地蔓延了山坡,到達山底時候,四人額頭都冒了汗珠,頭發也濕漉漉的。
林曉幽此時回望山頂,山已經沒在了大霧中,什麼也看不見了。
「要不要去看你娘?」這時一直走在前頭的蘇岩說話了。
沒料到他會提出這種建議,林曉幽有些吃驚。
「別怕,我不是壞人。」
這詞兒怎麼這麼刺耳,林曉幽覺著作者一個大叉是將她這個第一女配給設定為呆、萌、蠢屬性麼,否則男主怎麼會用這種幼兒園入門勾搭騙術。
不過她還是配合的哼了聲︰「嗯,謝過大人。」要翻案,見一見被告是必須的,而且,劉氏也是這身子和四姐的娘,就算為了她們……
另外男主此時進士極第,兩人也算作不同階層的人,禮貌些好。
蘇岩笑笑,不置可否。
林曉幽特郁悶,拜托大哥不要用看肥羊的眼神看我,猥瑣啊。
跟著蘇岩去衙門,見到劉氏時候林曉幽就後悔了,她早就該知道這老娘皮不是個容易擺平的主兒,她居然尋死。
陰暗潮濕的大牢,劉氏躺在地上,額頭破了一大片,周圍有幾個獄卒看著,都是一臉的無奈加上郁悶。
牢門是開著的,看來才發生不久。
林曉幽沖進去,探手到劉氏鼻端,感覺還有微微熱氣冒出,立時松了一口氣,朝著獄卒道︰「快拿個布團過來。」
獄卒動作也快,畢竟人死在看守期間是要倒霉的,縣太爺追究起來是要飯碗不保的。
林曉幽回憶了下搶救程序,將布團折了手帕樣子貼到劉氏腦袋上緊緊捂住傷口,好叫那血不再流。
可是大約是劉氏撞地狠了些,那血竟然止不住,依舊滴滴答答從布里面滲出來,不多會兒灰白的布就染紅,林曉幽急了起來,若是不止血,怕是這劉氏就要翹在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