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飄渺而熟悉的歌聲讓林曉幽愣住了,這個人的出現她作為一個細節控是絕對不會忘記的。
李慧娘,本文炮灰之一,善唱《白頭吟》,荷葉村富戶張大戶家的歌女,身世淒慘,她的一生可以用慘中之慘來形容,先是出生半年之後就被親娘賣到一戶不能生育的人家,六歲時候養母有孕,再次被賣掉,這一次是妓院,成為雛妓,在受盡凌辱之後被荷葉村張大戶贖身,成為金絲雀,受盡蹂躪。
當然在眾多炮灰的種-馬文中林曉幽能夠記住她全因兩個原因。
第一,男主意外救了她,她愛上了男主,最後為男主而死,可謂愛得深,死的慘。
第二,這也是林曉幽如今最為在意的,她是原作中超級金手指「隨身空間」多寶玉佩的觸動者!
原文是這樣的,李慧娘死時候求男主角吻她,然後將貼身祖傳的玉()佩送給了男主,男主留下了悔恨的淚水,與李慧娘的淚水融合,觸發了古舊的玉佩,回到家里男主發現玉佩居然是一個隨身空間,于是——男主又一次華麗的升級了,媽媽再也不用擔心我的法醫箱子了!
林曉幽想至此,眉頭皺了起來。
她是女人,想必是沒有辦法與李慧娘演一出感人至深的藍色生死戀再來個淚水相溶的肉麻戲碼,可是,她想要這個空間,很想要。
至于種-馬男主的事情,那就不是她考慮的範圍了。
如何能夠得到呢?這是個問題。
「三姐,還不進來?傻愣著做什麼?」此時里正家那口子已經跨入門檻,側身等著還立在門外的林曉幽。
「啊,來了。」林曉幽抱歉的笑了一聲,趕緊跟上。
這院子正是張大戶家,這張大戶,乃是荷葉村的有錢人,據說他家有親眷是在上京當官的,很有些本事,所以給張大戶家兒子張玉郎捐了一個小官,張玉郎人精人精兒的,官場里混的倒也很好,所以他老爹靠著福蔭倒也是過的小滋小潤。
飽暖思**,張大戶家中美姬不少,李慧娘不過是其中之一。
花廳中,美酒佳人,鶯歌燕舞,好一派酒池肉林。
張大戶與一個中年人正相談正歡,見到里正家那口子被婢女引了進來遂叫止了歌舞︰「下去吧。」
歌姬下去時候擦身而過,香粉陣陣幾乎要燻暈了人,林曉幽也得以對李慧娘驚鴻一瞥。
對于李慧娘的外貌,林曉幽腦海中浮起來這麼一段話。
——「那女子眉似初春柳葉,常含著雨恨雲愁;臉如三月桃花,暗帶著風情月意。縴腰裊娜,拘束的燕懶鶯慵;檀口輕盈,勾引得峰狂蝶亂。玉貌妖嬈花解語,芳容窈窕玉生香。從頭看到腳,風流往下跑;從腳看到頭,風流往上流。」
這原是描述水滸美人兒潘金蓮的一段話,一個大叉為了論證李慧娘之美自己筆拙,難以用現代詞匯描摹,便摘抄了這段,可見其美。
可惜美人多薄命。
只那人物的命是作者定的,林曉幽來不及感慨,便被問話了。
先是說了一通房子的情況與賣房的緣由,自然是撿了好听的說,然後談了價格,最後定了三天後過房契。
因為有了里正嫂子做擔保,事情很順利,林曉幽頗為感激,那買主看來人也是面相敦厚,不像是壞人。
總之雙方滿意。
回到家里剛剛走進院子,林曉幽對里正嫂子說︰「嫂子,我娘做的楊梅湯很好喝,暑氣漸漲,不如進屋歇一歇。」
這是要留著說話的意思,里正嫂子察言觀色知道有事兒,也不推月兌︰「姑娘有事便說吧,我听著。」
見她直接,林曉幽不好意思道︰「我瞧著那唱歌的歌姬十分面善,像是我之前認識的舊人,我想請嫂子得空打听打听。」
里正家那口子笑道︰「姑娘你可是說那最好看的那個?」
「嫂子怎知道?」林曉幽臉紅了。
「你這孩子一直盯著人家看,自然知道。」里正家那口子打趣兒道。「惠娘的確美貌,我第一次見都是心肝疼啊,這樣美麗的孩子,糟蹋的。」說著語帶惋惜。「可是我說孩子,也因她美麗,張大戶對她看的可是極為緊要的,平日里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還隨身配個小廝,你說這是尋常歌姬會有的嗎?」。
「……」林曉幽沉默了,眸子閃了閃。「嫂子你等會兒。」過一會兒她跑進自己屋子拿出一個布包,掏出一錠銀子。「大嫂子,我真是想見她,她像極了我一個舊時友人,就請大嫂子知會一聲,其後能不能見那是我與惠娘的事兒。」
這是家中不多的余錢了,但是若能換得空間,那便是一本萬利。
她想,我出錢,就不信開不了你的鎖,撬不開你的嘴,跑不開你的腿。
里正家那口子猶豫一會兒,接過了銀子道︰「這事兒確實是要講緣分的,我替你講一聲,可是別漏了風聲,叫張大戶知道又是生出事端,莫要忘記你的房子要三日後才過地契呢。」
林曉幽點頭,低聲道︰「嫂子若是見到惠娘就說是桐城的蘭兒找她。」
林曉幽看書時候知道李惠娘在做妓女時候所在的春香樓有一個朋友,就叫做蘭兒,其實早在李惠娘被張大戶贖身時候,蘭兒就因為一件小事被老鴇打死了,李惠娘不知道。
這就給了林曉幽機會。
她沒說春香樓只說桐城,一是不想里正嫂子往後帶著有色眼鏡看他們家,二是不想李惠娘想起那段可怕的歲月。
如果可以,她真想改變這個可憐女子的命運。
進屋的時候,林曉幽看見杜四姐坐在窗前,就著一點如豆的燈光在做針線活兒。
「這是什麼?」林曉幽湊過去看。
杜四姐停下手中針線,彎著眉眼笑道︰「我想著搬去縣里必然是要花不少錢的,咱家里如今積蓄怕是不多了,所以有時間就做一些針線活兒,隔壁胡嬸子在張家繡坊有些路子,鄉里鄉親的面子上,就算別的不圖,至少不會克扣工錢什麼的。」
她笑地純真,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刻在臉上。
「我瞧瞧,哎喲……嘶……。」林曉幽心中一動,湊過想看看自己能不能也學一學,心想總不能靠著四姐這個孩子掙錢,卻不想沒注意插在布料上的針,一個不留神硬生生的扎進了手掌心,疼得冷汗一冒,下意識的便叫了一聲。
「姐你怎麼能干這種活兒?」見到林曉幽受傷,四姐趕緊過來查看她的手。
這個時候,劉氏的屋子里傳來一聲尖叫。
「娘!」劉氏與兩個姑娘是分開住的,林曉幽與杜四姐連忙甩開手里的東西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