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是個神奇的地方,不僅是因為它有著美麗的傳說,還因為,那些傳說與恐懼雙生。
林曉幽坐上船的時候,只以為這會是個了斷,卻忘記故事往往會這樣走——才是開始。
雨下的很大,船晃得厲害,隨著雨水,她感覺與蘇岩之間的暖意,也是被這潮濕的霧氣給泡淡了。
他是越發疏離了。
「喂,不想回去了?」托著下巴,林曉幽朝著蘇岩眨眼。
蘇岩與皇子在下棋。
「觀棋不語真君子。」朱皇子眉毛挑挑。「你若是入宮,沒幾日便要殺了,太不會服侍人。「說完做一個砍頭姿勢。
「殺人我會,被殺我不會。」林曉幽白了朱淨澄一眼,這人也是,打從踏上這路,換個人似的,臉上成日掛了捉模不透的笑,也不知笑個什麼勁兒。
也罷,眼不見為淨最好。
「我出去透氣。「搖頭,林曉幽走上船夾板去。
山色空蒙雨亦奇,巫山雲雨枉斷腸,不知為何,這美會與悲傷結合地如此之妙,如此無痕,大約是那個傳說的關系吧。
「娥皇和女英為了尋找大舜,尋到湘水,找到大舜的墓碑,哭干了眼淚,殉情而去。」一名女子上前,用薄毯子蓋住林曉幽。「夫人,注意身體,風大。」
「沒事。」林曉幽謝過了侍女,回到自己的船艙,從貼身處拿起那張紙,那些字讓她在意,其實朱淨澄遵一直是不以為意的,說什麼的正好要到成都去玩,所以一起去會會。
哪里那樣容易。
而且,自己並不能信任他。
「九九大業……」哎,看著那字,就是尋常的小篆,黃色的紙片,有些老舊了,完全不能看出誰寫的,工整的筆法連到男女都認不出。
大約是想了太多,晚上的時候,頭居然開始疼起來。
但朱淨澄是個夜夜笙歌的主兒,居然在這天氣也有閑心欣賞歌舞,他特意安排了十個舞娘,說是為了慶賀蘇先生的生辰,大家必要賞面子。
林曉幽不想得罪他,只能抱恙出席了,她的位子被安排在靠著門口,離開舞姬有些遠,估計只能看見背面。
不過,也許是皇子大人為了讓她半途退場方便吧。
倒也貼心。
蘇岩被朱淨澄拉在一側,聊著什麼,倒是十分投緣的樣子,林曉幽有些不悅,這人真是跟誰都能套近乎只有自己是個壞人,大大的壞人。
啪啪啪!
三聲拍掌響過,一行舞姬列隊出場,她們的穿著怎麼說呢,前面布有些少,後面布還是有些少,和著朱皇子這廝不把自己當女人啊,給她看這麼大的沖擊波。
林曉幽當下就說我有些悶我要出去散心。
朱淨澄當然是十分歡迎了,畢竟一群大老爺們你一女的湊熱鬧干嘛。
于是林曉幽就被歡送走了。
別說其實林曉幽心里也有些憂愁的。
凹凸有致是每個女人的夢,雖然有穿越給了第二次投胎的機會,但是林曉幽依舊選擇或者被選擇了貧瘠模式,難道這就是蘇岩突然冷漠的原因嗎。
「不能這樣,我要把低級趣味的思想摒除掉,這畢竟是個血肉橫飛的世界。」林曉幽鞏固一下中心思想,趴著窗戶看去。
別說,真的挺羨慕。
美女是真美女,大眼楮白皮膚,長胳膊長腿,因為沒有日光燈一類高科技,所以都是蠟燭搖曳著,但蠟燭有蠟燭的好處,就是晃著晃著更顯的其妖媚了。
那些舞姬穿著金色紗衣,墜著藍色珠翠,頭上是鳳凰造型,濃墨重彩,看不清本來面目,林曉幽覺得化妝真是一種高級易容術呢。
易容術!
想到這里,她突然覺得有一絲絲不對,但是意識到時候,艙里頭的情景已然出了變化,白色的煙霧開始騰起,但是人們都是如痴如醉,完全沒有意識到有什麼不對勁,林曉幽想邁步進去,卻發覺自己動不了了,過了好一會兒她沖進去,卻發現里頭人都是東倒西歪,而正座上的朱淨澄,不見了。
「蘇岩!」她沖上去就甩了他幾個嘴巴。
蘇岩皺眉。
沒醒。
林曉幽感覺快要奔潰,朱淨澄此次來成都是有上報的,也就是說,瞞不了,唯一辦法就是把皇子找回來,找不回來,自己脖子就要搬家了。
別問為什麼要她負責。
皇帝我就是想要殺你,和你無關。
權利的差距,讓朱淨澄成為他們唯一庇護。
何況,她記起皇帝貌似很不喜歡自己,分分鐘想要十大酷刑虐死自己的節奏,要不是報個假身份說是無親無故的,估計一家子都要吃牢飯。(未完待續……)